分卷閲讀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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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號,真人並沒有見過幾次——這位陰陽師總是能夠以各種各樣的藉口逃避過去天皇的召喚,更別提是走進這位的府邸之中了。
此時正是暖季節。
庭院裏的櫻花開得正妍,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幾個頭上繫着紅纓的紙式神手裏拿着掃帚,正在認真地清理着落櫻,櫻樹之下襬放着一處矮桌,矮桌之上隨地放着紙筆和酒盞——不論是何處,都充盈着寧靜而美好的氛圍。
和源氏截然不同呢。
源博雅神有些恍惚地想道。只是這樣的景象,卻讓他心底的違和變得越發濃重了起來。
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有什麼地方,是不合常理的。
可是,常理是什麼?
他不過是第一次來到安倍晴明的府邸,為什麼會產生這種【違和】的覺?
還沒等到博雅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小鳥已經將他帶到了主屋前。
濡緣之上,一頭白髮的陰陽師隨地側躺着,一手撐在臉側,一手正端着一盅清酒低頭品嚐着。
“晴明大人。”藍小鳥扇動翅膀落在陰陽師的身邊,化作了一個板着臉裝作老成的藍衣小童,“人帶來了。”聽見童男的聲音,低着頭的陰陽師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來。
他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光影界,這般抬起頭來,一邊光一邊影,眼角飛紅的妖紋更是栩栩如生,如同夏裏夜空中轟然炸開的煙花一般在博雅的心底驚起了一片驚濤駭。
“你——”博雅無法抑制地朝着對方伸出了手,下意識地想要觸碰眼前的人。
“啊啦。這不是源氏家主嗎,這可真是稀客。”一柄繪着白鶴閒雲的蝠扇出現在晴明的手中,他狀似漫不經心地揚開蝠扇,將博雅的手攔了下來。
“……”博雅被他的動作瞬間驚醒,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只得訥訥道,“抱歉,剛剛是在下失禮了。”
“不知道閣下來我這裏,是有何事?”穿着狩衣的陰陽師支起身體,並沒有多做追究博雅的古怪行為,又端起身邊的酒盞淺淺地啜飲了一口,這才不緊不緩地問道。
博雅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只不過想起剛剛自己突兀的舉動,還是下意識地抬手想要藉着抓頭髮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手舉到一半,又覺得這樣的動作似乎太過幼稚,便強行收了回來,掩飾地將手放在了身側的刀柄之上。
陰陽師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乎被博雅的動作所取悦,如同雨後天空般的蒼藍眼瞳中泛起了輕微的笑意,而這一絲笑意也像是拂過的微風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晴……”【晴明】二字就要口而出,而兩人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喊出如此親密的名字實在是太過無禮,連博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地做出這樣愚蠢的舉動。
他連忙將舌邊模糊的音節了回去,恭謹地朝着舉止肆意悠然的陰陽師道:“實不相瞞,在下是有一事困擾,聽聞安倍大人無所不能的名號,便來求教了。”晴明自然聽出了他口而出的音節。他用着興味的目光將博雅打量了一番——這位初次謀面的源氏一族的家主大人,為何會對他出這種稔的眼神和舉動?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連源博雅都無法回答他,看,眼前這位身份尊貴的貴族青年,此刻已經窘迫地快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在下不過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的陰陽師而已,哪裏稱得上無所不能。”晴明輕聲笑道。他抬手將手中的酒盞朝着博雅遞了過去,“不過,源氏一族的家主竟然來向在下尋求幫助,這實在是受寵若驚。”
“多謝。”博雅動作自然地接過他遞來的酒盞,順理成章地一飲而盡,直到酒落了肚,博雅這才注意到晴明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反應過來眼前這隻酒盞竟然是對方用過的。
博雅猛地漲紅了臉。他難以自抑地伸出一隻手指向眼前的人,“你!——你這傢伙……”話未説完,便覺得這樣的話中充滿了異樣的曖昧意味,就好像是在對情人的惡作劇表示不滿的嗔怒,而並非是被陌生人戲的憤怒之意。
這樣的認知讓博雅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以手捂臉,長嘆了一聲,終於維持不住了嚴謹嚴肅的源氏家主的形象。
“還請不要作於我了,晴明——”【晴明】二字終於從口中喊出。
而正是這個聽起來並無什麼特別之處的名字,卻讓博雅整個人渾身一震,無數紛擾繁雜的記憶瞬間湧入到腦海之中。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臉瞬間如雪,彷彿有人將釘子硬生生錘進他的太陽間。他難受地甚至連站立都無法維持,狼狽地跪倒在地。
目光所及之處,是陰陽師有着雲繡紋的衣襬,頗為悉的圖樣讓博雅更是頭暈目眩,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抓住了眼前的一角衣料。
晴明……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微微一驚,晴明卻並沒有多説什麼,抬了抬手製止了想要怒斥博雅的童男,任由眼前這個男人像是抓住了浮萍一般,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襬。
“……博雅?”遲疑了片刻,手持蝠扇的陰陽師輕聲喚道。
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和他並無集的、源氏一族的家主,為什麼會突然拜訪這裏,又為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