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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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頭問:“既然如此，你為何不願以真面目相見，你就這麼不想再見我嗎？”辜雪存心亂如麻，硬着頭皮道:“不錯，我確實不想再見你。你師兄説的沒錯，你我緣分已盡，再見徒生煩惱。”路決凌的聲音壓抑着怒氣:“那你為何要救我？又為何……為何要……”辜雪存哽了哽，道:“一夫百恩，我也不忍心見你殞命，不過如此罷了。你不用想太多，再説，我也只是不忍心……”路決凌低笑一聲，那笑聲嘲諷意味十足，也不知笑的是他自己還是辜雪存:“你也只是不忍心，見一個美人短命？”辜雪存:“……”路決凌緩緩走進他，男人高大的身形給辜雪存帶來的壓迫。幾乎讓他不過氣。

“我對你來説，就和以前你身邊那些鶯鶯燕燕、那些你嘴裏的美人，沒有一點區別，是嗎？”辜雪存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就好……路決凌，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路決凌面一白，捏成拳的五指更緊了一分。

“一百年了……你還是這樣説。”辜雪存看着地面，低聲道:“我不想再騙你了，就算一千年一萬年過去，也一樣不會騙你。”

“……如果是我求你呢？”辜雪存一愣，抬頭去看路決凌，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雙目血紅。

“就算是我求你騙我，也不行嗎？”

“路決凌……你到底明不明白，咱們已經結束了？就算我願意騙你，你就能騙你自己嗎？我就是個人渣，是個垃圾，我就是隻喜歡你的臉，如果有比你好看的人我還會更喜歡，這些你不明白嗎？”辜雪存似乎終於忍不下去了，他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近到身前的路決凌推開。

“我只不過是一介蕩紈絝，既沒有一百多歲就修煉到出竅的天資，也不是什麼痴情專一的好道侶，配不上你這樣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當初陰差陽錯跟你成了一段孽緣，整個修真界都覺得是我耽誤了你！”辜雪存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了，他只覺得這一百年心中積鬱的痛苦似乎一瞬間找到了宣口，“能跟你有這段緣分對我來説已經夠了，我也知足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騙了你，我欠你的，如今我還就是了，可我也沒覺得我們能回到當初還在昆元秘境中時！你這麼聰明，難道還會這樣幼稚，以為破鏡真能重圓嗎？！”他傾吐了個暢快，劇烈的着氣，可是還沒過去半刻時間，辜雪存就開始後悔了。

辜雪存簡直想掐死自己，他剛才都跟路決凌説了些什麼？？

他分明……他分明不是那樣想的……路決凌和那些花蝴蝶對他來説怎麼能一樣，又怎麼可能一樣……他又豈止是戀路決凌的臉……

可是，難道他就能厚着臉皮承認他還對路決凌存有愛意、賊心不死？即使路決凌能接受，當初把人家一片真心摔的稀爛的人是他、不告而別的人是他、言而無信的人也是他，他又怎麼能忍受這樣反覆無常、齷齪可鄙的自己？

辜雪存更不敢去想在路決凌眼裏，他的真心和承諾是一個多廉價的玩意兒？他這樣一個人渣，萬一以後哪天再讓路決凌走火入魔一次，他要怎麼再面對自己、面對路決凌？

辜雪存心亂如麻。

夜裏的涼風輕輕拂過少年的額髮，然而那少年卻面如死灰。

路決凌分明站在他離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辜雪存卻看不清他的神，半晌，男人才緩緩抬起了低垂的淺棕眼眸。

路決凌冷冷道:“既然是你自己説你欠我的要還，那就説到做到。”辜雪存愣在原地。

“我要你留在紫霄派，留在我身邊。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還是百年前那個言而無信的辜雪存。”辜雪存聲音顫了顫，道:“你……”

“別再食言第二次，辜少宮主。”第28章師孃宋子沛覺得最近的石月變得很不正常。

自從刑堂受罰以後，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晨課再沒有遲到過一次，修行看上去也比往認真的多，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戳他偷偷説話了。

本來宋子沛已經習慣了他每眉眼彎彎的促狹捉，乍然一下石月變得深沉起來，他竟然還覺得很不適應。

石月現在看上去心事重重，宋子沛覺得他本來是個子跳的人，可能這次經過刑堂的責罰，是真的被紫霄派的門規嚇到了。……其實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天決師叔真是太嚴格了，自己的徒兒就算再不好，好生教導就是了，何必要送他去刑堂呢？宋子沛心想。他轉頭去看，發現那少年坐的端端正正，眼神有點空，正呆呆的看着某個地方，不知在想什麼。

問道齋上首，今講晨課的是孤石真人。

她面貌英氣中不乏幾分温和，頭束一個簡單的道士髻，身穿一件褐道袍，手中握着把最常見不過的青鋼長劍，正温聲講解:“……御物之術，其要有三——心靜、神定、驅使靈劍法器使用真元應以穩為上，不可之過急。今我雖是以此劍為例，但御使法器，與其道理相同，爾等可舉一反三、以一推百。”孤石真人一邊説，一邊抬眼掃了掃底下神各異的親傳弟子們，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坐在最後的那個少年身上。

“石師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