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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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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原本通紅的眼眶此時已經褪了大半,愣了片刻,方才回過神道:“菩薩説……”

“菩薩説,若是想要醫得好這怪病,必須要推選出來城中德行最為優良的人,一路按着神諭指引往南邊去,為大家祈福求藥,才能祛除祟,洗清罪孽。”一直被書生擋在後面的漢子終於憋不住了,大咧咧地站起身,想要往敖戰的面前走過去,嘴裏還嚷嚷着:“敖老爺心善,是城裏的頭號大善人,俺們城裏的街坊鄰居都曉得。”張青嵐自是不會讓他輕易近敖戰的身,兩下便走到壯漢面前,抬手攔住那人還要往前衝的腳步。

壯漢被他如冰刃一般的眼神嚇住,很快停下來在原地躊躇。

漢子雖是腳步停了,嘴巴卻沒停下,嚷嚷着:“前幾的洪澇把俺弟家土頭上的苗苗都給淹了個乾淨,敖老爺念着大傢伙不容易,還特地去施粥,給每家每户都發了二兩紋銀哩。”那壯漢人高馬大,嗓門也頗大,幾句話便把事情抖落了個乾乾淨淨。

一行人聽到那“二兩紋銀”之後眼睛都直了。看向敖戰的眼神當即變得火熱,有人抓住機會又磕了幾個響頭,嘴裏哭喊着:“敖老爺真是救命的大善人啊。”

“敖老爺您做事要一視同仁,這一回可不能見死不救。”

“孃的心肝寶貝,這回你可有救了,嗚嗚。”一羣老弱病殘登時在王府門口哭開了花,哽咽之聲此起彼伏,吵得連王管家都受不了地扭過頭,堵住耳朵。

敖戰滿臉冷漠,半倚在門口的石獅子旁,肆無忌憚地打量着面前的鬧劇。

底下這羣跪着、坐着的人本來就是一羣愚民,一城人在同樣的時辰做了同樣的夢便已經夠駭人的了,更別説夢境的內容和諸天神佛濟世菩薩扯上了關係,身上出現的傷口也是實打實的做不得假。再經由許書生那般一宣揚。

眾人自然認為是神蹟降世,對此深信不疑,以為自己身邊真的就藏着一個大妖吐瘴氣,害人生病,用尋常的醫術妖物治不得好。

於是由許書生帶頭,一羣壯漢開路,幾十個自願上山的平民一路浩浩蕩蕩,受所謂“菩薩”的暗中指引,破開陣法,砍斷竹林,往王府門口一坐,便開始撒潑打滾,以為這樣便能得敖戰出來,答應替他們解決麻煩。

時辰已然到了黃昏。

頭西斜,瑰麗綿延的光大片地灑下來,透過竹林,於地面處留下一片影影綽綽的暗。

敖戰站在遠處看了這樣久的一出鬧劇,總算到了膩煩的時候。

書生所謂的“神諭”之中,其實從頭至尾都沒有點明過需要南下祈福的人究竟是誰。

那些個學堂醫館書香門第之中難不成還就少這麼幾個品端正德行優良之人?為何又偏偏一路往東,特意劈山造路,往他的敖府來?

南邊大多數是蠻荒之地,蛇蟲鼠蟻甚多,氣候也是陰毒濕。一路南下對於尋常人而言無異於主動尋死。本就是受了死亡和病痛的脅迫才“不得不”上門叨擾的一羣人,自然不會傻到那種地步。

不過是看敖家常常出手行善,家底殷實富庶,一羣人潛移默化,自然而然地便忘了一路兇險,總覺得於敖戰而言,南下不過區區一趟遠行,還能順便幫他們把怪病治好,又有何不可?

城裏的商賈富户官僚世家一個個都明得很,自己不願意當那冤大頭,便挑那最富的一户,暗中支使底下百姓前來訴苦伸冤。

敖戰輕嗤,垂了眼睫,從後背靠着的那玉石獅子上直起身來,輕拍幾下衣襬處其實並不存在的灰塵。

如此陰損手筆,便是用頭髮絲兒敖戰都能猜得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作亂。

天道有令,他不能出燁城半步,若是真要南下,恐怕得要被那天雷劈得連灰都不剩。明顯是有心人設下的局,哪有主動跳坑的道理?

頂着眾人道道熱切企盼的視線,敖戰一路悠哉,徑直走到張青嵐身邊。

一把拉起來青年垂在身側的冰涼指尖,眾目睽睽之下,敖戰在對方的皓白腕骨處輕輕啜吻,一雙琥珀的瞳仁在暮之中隱隱泛出星點的翠綠暗光。

終於出來恣意妄為的本來面目,東海龍王角翹起來一個弧度,臉上的表情稱得上是惡劣。

在眾人震驚得尚未回過神來之時,竟是直接轉身,徑直拉着青年打道回府。

那沉重的漢白玉大門緩緩關閉,終於,在只留下一絲縫隙的一瞬間,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從那幽深大門之後輕飄飄地傳來——“如此便罷……與我何干?”第50章一直守在門內的兩名侍衞催動陣法,拽起門栓將白玉大門緊緊關閉,將外面撒潑打滾的一行人遮擋得乾淨。

張青嵐跟在敖戰身邊,低頭望着對方扣在自己腕骨處的修長手指出神。

黃昏將過的時辰,天光本就暗沉得很,微而斜地照下來,將並排而行的兩人的影子拉得細瘦狹長,歪歪扭扭地貼合在青磚石路上。

管家和侍衞並未跟上來,於是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四周安靜得過分。

敖戰是龍,體温本就低於尋常人,生着糙老繭的指腹搭在張青嵐的手腕上面,涼意便順着指尖傳過來,覆在人的輕薄的皮上、同底下跳動的脈搏和温熱的血格格不入。

兩個人向前又走了一段距離,張青嵐半垂下來睫羽,一言不發地跟在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