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運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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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兒干都指揮使司,是大明朝廷管轄黑龍江、烏蘇里江域的最高地方衙門,管轄範圍西起斡難河(今鄂河),北至外興安嶺,東抵大海,南接圖們江,東北越海而有庫頁島。其境內的蒙古、女真、吉里、苦夷、達斡爾等族人民,多以漁獵為生,但均是大明子民。
北方諸衞,被女真三部、朵顏三衞分割的支離破碎。奴兒干地區被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與瀋陽衞隔開,瀋陽衞與遼東衞被建州女真和朵顏三衞隔開。
現在這些部落勢力尚弱,而且對大明還沒有反叛之心,各個衞所之間尚能彼此聯繫,一旦這些本地部落漸漸強大起來,而且起了異心,幾大軍事駐地立即就會被分割孤立開來,圍而殲之。
楊凌移民第一步,就是向大明最北方的奴兒干都司移輸漢人,漢人移民的大量增加,在改變奴兒干都司境內種族構成比例的同時,必將大大增強朝廷在此地區的影響。
而且奴兒干都司緊挨着地就是女真三部中最落後的海西女真,他們只懂得狩獵和打漁,通農耕和養殖的漢人移民,要同化這些女真三部中最落後最原始的族羣,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一畝土地能打多少糧食?一畝草場才能養活幾頭牛羊?落後的人並不傻。他們不會有太多的考慮,反而最看重這些實際利益,一旦意識到農耕的好處,這些天生驍勇善戰的馬上戰士在兩代之後就會成為大明最憨厚忠誠的農民。
這裏,早就有關內百姓為了求生費盡周折來到這裏,但是官方的大舉移民,這還是第一次,此後,將絡繹不絕…
氣勢磅礴的黑龍江上,十餘艘大船正乘風破而行。左側,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在微風吹拂下,綠波起浮,草如同大海般波盪。右側,是無窮無盡的原始大森林。
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從遠方望,象是在大平原上鼓起的一個個綠的蘑菇包,走近了看,觸目所及都是十丈以上的巨大樹木,松樹、樺樹,柞樹,楊樹…密密匝匝,有的需要六七個人才能環抱過來。
船上的人歇腳方便時上過岸,他們看到從未有人踏進過的原始大森林中,到處開滿了鮮花、長滿了野菜,蜂、蝴蝶上下飛舞,蘑菇、榛子、粟子,各種野生的果樹數不清,有時一不小心還會踩到一窩窩的鵪鶉蛋、野雞蛋。
這裏的獵物很多,最讓他們到喜歡的就是狍子,這裏的狍子從來沒有見過人,它們看到了不是調頭就跑,而是站在那兒傻乎乎的看,人提着子走到跟前,就可以一子把它摞倒,狍子因為他們的到來,得到了一個可愛的綽號:傻狍子。很多年之後,有人用它來形容同類。
這條大江裏的大魚他們也沒見過,銀灰的魚,長着紅的斑點,一張大嘴長着尖鋭的牙齒,但是它的味很獨特,非常鮮美,據載運他們的當地船民説,這種魚只有這兒有,叫大麻哈魚。
船到江心了,隨着頭的烈撲打,船顛簸的厲害起來。船老大赤着雙腳,象只螃蟹似的出現了,他踩着被陽光曬的暖暖的甲板,晃着光溜溜的肩膀走到船頭,猛地一轉身,衝着船艙裏喊道:“船上有山東人嗎?”遼東衞屬山東管轄,所以最早有條件通過遼東遷居關外的大多是山東人。時久了這裏就留下一個傳説,傳説黑龍江原來叫白龍江,江裏住着一條脾氣暴燥的白龍。後來來了一個新的龍神,是一個叫禿尾巴老李的山東人,他打敗了白龍,把這裏當成了他的府,這裏才改名叫黑龍江。
所以行船至此,不管船上有沒有山東人,都得這麼大聲問一句,船上的人不管是不是山東人,都得高聲回一句‘是’,這樣禿尾巴老李一聽是他的老鄉來了,就能保佑船上的人順風順水不翻船,這是行船的規矩。
船艙裏的志願移民大多是山東人,此外還有河北人、河南人,但是聽了船老大喝問,他們立即異口同聲毫不遲疑地答道:“有!我是山東人!”船上還有幾個和尚、道士以及兩個西洋傳教士,大明在京師建立了西洋教堂的消息已經通過各國使臣傳了出去,分散在呂宋、本乃至南洋的許多傳教士立即高高興興地趕赴大明,這兩位就是自告奮勇要去北大荒傳道佈施的。
開船時就這樣問過了,入河口時又問過,他們已經知道這個規矩了,幾個和尚道士微笑不語,他們倆個金髮碧眼的洋和尚卻頗知道入鄉隨俗的道理,於是也怪腔怪調地跟着喊:“我們也系,我們系山東人!”臨時船老大就是彭小恙彭大將軍,他瞪着青蛙似的一對大眼睛,恨恨地剜了眼船艙裏的拉家帶口的移民,心道:“***,都吃飽了是不,喊那麼大聲幹嗎?爺們毀就毀在你們山東那兒了!”他轉過身手搭涼蓬向前張望着,心裏一個勁兒犯愁:“這兒離可木衞還有多遠吶?楊大人可真夠狠的,我不就放了個大炮仗麼,也沒惹太大亂子呀,至於把我放三千里,發配到這地方麼?
可我不來也不行呀,我家老頭子最服楊大人,我不聽楊大人的,老頭子還不扒了我的皮?兵備道副使兼總團練使。這哪有原來當將軍聽起來威風呀,不過聽説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嗯,管的寬”奴兒干兵備道,並不只是負責整飭軍備,在這個半軍事化地區,兵備道衙門要負責賦税,團練、錢糧、水利、屯田、鹽茶、驛傳甚至刑名,撫馭地方各部族,彈壓叛亂。不僅可以管轄府、州、縣文職官員,同時可以節制所轄地區的都司、守備、千總、把總等武職。
這是在奴兒干都指揮使司和此地一百多個半軍半民的衞所之間入了一級行政機構,軍政民政一把抓。這樣的大事彭小恙自然幹不來,他只是兵備道下屬的分巡道,主管水陸兵馬訓練和移民團練軍而已。
朝廷派了都察院僉都御使馬倫任奴兒干兵備道,加巡撫銜,主管重要軍政民政大事,吏科給事中楊慎外放,任兵備道副使,主管民政。彭小恙和東北衞所提拔上來的兩員參將主管軍政。
彭小恙一個箭步竄上舷幫,挨着船頭欄杆坐了下來,腿雙悠盪着,腳下花飛濺,不時有兩三米長的大魚驚躍出水面。
彭小恙愁眉苦臉地抱住欄杆,一張大黑臉貼着曬得發燙的光滑木頭,重重嘆了口氣:“叫我建水師那也算了,還要管騎兵、練步卒,一羣難民而已呀,要練成上馬能戰、下馬耕地的兵,咳!別的地方把兵當民養,楊大人偏要把民當兵養,好難啊…,我…我還得先學騎馬…”想起騎馬,彭小恙就心有餘悸:“早知如此,我就不陪阿德妮去德州了。都是女人惹的禍…都是炮仗惹的禍!”他抱着旗杆,用指甲吱吱地撓着,悵然望着遠方的森林,一臉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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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四處找活兒幹,卻沒聽説過官助自願移民的事兒,看來官府還得加緊向百姓們宣揚一下才是”清矍老者捻鬚微笑道,此人正是致仕而未還鄉的李東陽李大學士。
青衣公子楊凌呵呵笑道:“民居無定所,有些人知道消息總是晚些,除了官府,車船店腳牙,各個地方都安排了人宣傳,今沒遇到我,這人早晚也會聽到風聲的”李東陽點點頭,眉頭微微一蹙道:“移民建業,是一件需要長期執行,見效緩慢、成果卓著而穩定的事,涉及軍、政、經、文各個方面,對應的措施要隨着移民們遇到的問題,及時制定相關的政策予以解決,短時期內,倒不會有什麼問題。
當務之急,還是匪作亂的事啊,趙燧氣勢洶洶地進了山西,卻擺出一副要做山大王的樣子,按兵不動,居然開起了山田,我看此人志向不小。劉六劉七和楊虎合兵一處,出山東,進河南,下湖廣,再入南直隸,一路行去還是匪山賊的作派,他們現在約有五萬兵馬,這五萬兵,都是千軍萬馬中錘鍊出來的,戰力較之楊虎一路十萬大軍時還要強上幾分。
現在朝廷實行各負其責、各守其地的原則,不給他們可乘之機,他們雖然沒有地方可以建立穩定的據點,不過這麼竄下去,不知還要有多少百姓遭殃。他們一入中原,可供他們迴旋的餘地就大了,朝廷追擊的兵馬想聚而殲之,大不易呀”楊凌點點道:“大人説的是,我也想一舉殲之,可是他避不決戰,那就不是我們想戰就戰的了。不過他們的軍隊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兵出於兩處而兵力相當,將出於兩門而將領相當,這就註定他們只能是合作關係,而不能真正擰成一股繩兒。
他們東奔西走,以戰養戰,一開始還能出其不意,在朝廷來不及反應時起些作用。現在匪兵所至之處,地方堅壁清野,屯兵自守,追兵不離不捨。追逐不休,沒有一支軍隊能不做休整,長期處於戰爭狀態。他們敗亡之期不遠了”楊凌見李東陽眉宇間還有憂,便寬道:“這樣漫無目的的動戰,打的是實力,不是靠一個兩個名將就能解決問題的,因為他們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也就無從揣測他們可能的動向予以圍堵,而且戰場消息瞬息萬變,只能依靠臨戰官兵自行發揮了。”楊凌出了會神,拿起茶碗喝了口茶,籲道:“他們在江南,趙燧在山西。目前看趙燧最安份,我卻覺得他對朝廷的威脅要遠大於楊虎、劉六,我想找機會去山西,對趙燧以兵圍、以恩撫,如能化干戈為玉,那是最好不過了”李東陽贊同道:“嗯!伯顏猛可千里奔襲青海湖,斬了加思布的頭顱,將他的部族重置於自己轄下。一些不屬於大明的遊牧部落雖然在青海駐足,在那裏繁衍生息,但是他們沒有明確的政權,朝廷對青海現在是鞭長莫及,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然後伯顏猛可不同,在伯顏佔了青海,就有可能斷了哈密衞的退路,北邊呢,是瓦剌和火篩的地盤,他們也不會坐視伯顏在自己的心腹之地呆下去。一旦他們揮兵南下殺入青海,哈密衞就得牽連其中,同時危及甘肅和四川,到那時朝廷不想動兵也得動。
現在局勢很危妙呀,山西地處邊境,是朝廷西北之門户,有拱衞京師之責,解決了這裏的後顧之憂,朝廷才有可能兵發青海湖”楊凌面凝重起來:“我也是這個意思,趙燧若識相,那是功德無量的事,封他個大官兒也無妨。如果他不肯甘休,無論如何也得把他趕出山西,在那裏建立據地絕對不行。中原合圍之勢正在慢慢築就逐步收網中,到時把他趕進去,和楊虎一塊兒收拾!”白面無鬚的老頭兒就是魏公公,兩人説的東西他實在不上嘴,於是一直矗在那兒當聾子的耳朵,這時聽見楊凌豪語,才趁機了一句,鼓掌稱善道:“國公爺神機妙算,決勝千里,那幾個跳樑小醜一定不是您的對手的”楊凌淡淡一笑道:“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青海突然出了這件事,我會專心對付劉六楊虎。趙燧想在山西氣兒,那就暫且由他去,朝廷也累了,也需要口氣歇一歇呀。
可現在不行了,青海若失,甘肅西北狹長通道馬上就能被切斷,哈密將永無收回的希望。哈密是經河西走廊出玉門關的通要道、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順利經營南洋諸國,滿剌加不容有失,要順利經營西域諸國,這哈密同樣是不能有失。
一旦整個西域連成一片,我大明丟失的大片土地很難再拿回來,而且從此與西域隔絕。‘黃河百害,唯富一套’的河套地區再沒有收復的希望,這裏將成為蠻人最穩固的前沿,他們可以隨時由這裏向大明進兵,攻擊大明腹地…。…,魏公公,遠在數千裏外的青海局勢,實比中原腹地的劉六之亂要嚴重百倍呀”魏彬一聽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威國公一聽説伯顏猛可奇襲青海湖,立即從山東急返京師,朝中百官多是江南才子,見殘匪竄到江南去自己的家鄉作亂,威國公卻沒有趁勝追擊,有人還很是氣憤地攻訐他養匪倨功,他也置之不理,原來還有這般説道”
“如果我把這番見解告訴皇上,皇上必定誇獎我有些見識”魏彬想到這裏,連忙起身道:“啊呀,國公爺、李大人,您二位先聊着,咱家想起跑馬場那兒還得多植幾叢灌木,四周的柵欄也得密些,要放養些鹿兒呀、野雞呀啥的呢,得去吩咐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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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魏彬匆匆離去的身影,楊凌發了好一陣的愣怔,這才嘆息一聲,苦笑道:“這…是建庵堂麼?建跑馬場,還養動物,不可想象,尼姑騎馬…”李東陽也不明白其中緣由,他皺了皺眉道:“尼姑騎馬倒不稀奇,只是又不是趕路,在皇庵裏建座院子沒事兒蹓馬,想想是古怪的。不過…皇家氣派大嘛,再説皇上自覺對不起永福公主,可能是為了補償。
又説不定這還是皇上趁機給自己修園子,反正是京師富紳的樂捐,沒用國庫的錢,還給一大批難民民找了活幹,省了他們惹是生非…,只是一想到摞下木魚出庵堂,穿着緇衣去蹓馬,真是讓人發噱…
嗨,老夫核計這個幹嘛呀!國公啊,老夫是覺得青海戰事打不得呀,青海之重要我們都看得到,可是想必你也知道,出兵青海,所費錢糧十倍於剿白衣軍。朝廷…現在出不起兵了!”
“我知道,這次匆匆回京途中,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楊凌也皺起眉來:“不過戰爭局勢不一定要用戰爭手段解決,現在還是要儘快解決白衣軍內亂,至於青海…我想用其他方法把伯顏猛可趕過去”楊凌喝了口茶道:“青海名義上歸屬大明,實際使用者包括許多遊牧部族,伯顏猛可佔據青海湖,以他蒙古大汗的身份,必定引起哈密、別失八里、撒馬爾罕、火土魯、于闐、失剌思、安都淮等西域國家的忌憚。
此外還包括許多遊牧青海,不在韃靼或瓦剌統治下的蒙古部落,他們是最擔心被伯顏猛可併的。同時伯顏猛可率兵奇襲,他的本部還在韃靼大草原上,他率輕騎奇襲青海後,留做疑兵的大隊人馬就返回了大草原。
這部分軍隊中了趁機出兵討伐的花當埋伏,一萬鐵騎或死或降,聽説他最寵愛的皇后在此之前也落到了花當手裏,這份恥辱是高傲的伯顏猛可難以承受的,同時他也不會甘心放棄北方的大片草原,儘管最明智的辦法是留在青海,積蓄力量徐圖再起,但他一定有攜部族返回草原一戰的意思。
這樣的話,我們再給他加點砝碼,着他離開,説不定就能兵不血刃,暫時解決青海問題,讓我們騰出手來,集中力先解決了白衣盜”李東陽目光一閃,捋須道:“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只是不知威國公有何計較?”楊凌説道:“下午我要去見見皇上,説服皇上,讓皇上和他研習佛法時請進京來的那些密宗法王、活佛,回教裏德高望重的大阿匐們溝通一下,把這些法王、活佛、阿匐請回青海,那裏的遊牧部族崇信宗教,他們的影響力不在部族首領之下。”楊凌又道:“這是政的方面。經的方面,西域方面的互市貿易一直十分興旺,北方開市後西邊更是全面放開,中原的絲綢、瓷器、鐵器、糧食、茶磚、油鹽、美酒、還有金玉漆器等等大量通過青海入西域,布匹、食鹽、茶磚等用品價格隨之大幅下降,西域百姓獲益非淺。
他們的牛馬羊駝等牲畜也得以大量售往大明,皮、畜,畜、織繡氈毯等貨物也全依賴銷往大明,不但他們的王公貴族獲利豐厚,平民百姓也富裕多了。
我會建議皇上,藉口伯顏猛可佔據青海,為商民安危計,下旨四川等地對西域的互市易無限期停止,直至伯顏這個危險人物離開才予以解除。西域的食鹽、米糧、茶磚等必需品必定馬上價格猛漲。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旦過慣了好子,再讓他們吃不放鹽巴,桌上沒有茶、沒有米糧食用,他們的部族必定羣起反對,那些王公貴族消耗得起。可他們平素金銀成山,現在斷了財路,對那罪魁禍首會怎樣看?
地位崇高的宗教領袖們反對、部族首領王公貴族們反對、平民百姓遊牧的騎士們反對,我們再派出密探在青海、西域到處散播消息。説大明即將發兵、瓦剌要南下與伯顏決戰,原本就極度不滿的西域諸部害怕引火燒身,勢必要有所行動。
如果西域諸國、諸部對伯顏這個外來者全都抱以敵意,那麼任是伯顏如何驍勇,也不可能北敵瓦剌,東抗大明,西、南還要面對哈密,火土魯,于闐等諸**隊,逃回北方草原,從花當手中奪回失去的一切、奪回失去的尊嚴,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李東陽沉良久。頷首道:“老夫以為,國公此計可行。在此舉措之下,伯顏猛可十有**只能北返草原。那麼現在正在侵他的領地的火篩、花當就要和他形成三虎奪食之勢,我們就可以騰出手來安心解決自己心腹內的動盪了”楊凌靜靜地凝視着他道:“老大人,我的《靖政十二疏》已經先請您看過了,你看…可行麼?”李東陽的雙眼微微眯起來,飽經官場風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國公,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幾千年形成的內在規矩。你過五關斬六將,在朝政上有過很大作為。可是觸及官制體制的事情,必須慎之又慎。
官場,它的核心就是一個權字,沒有權也就沒了官場。而權的核心,就是一個利字,這個利有國之在利、也有個人小利。這個利有江山社稷之利,也有自己地方、自己山頭的一隅之利,只要擺佈好它們之間的關係,那你就能無往而不利。否則,你能被推舉到權力的巔峯,也能被組成權力的大大小小的官兒們再給推下來。”他深深地看了楊凌一眼,輕聲道:“不要小看了組成權力的那些小吏,否則你縱然能推行自己的策略,也決對做不到有效的執行。你沒有千手千眼,就一定要考慮到他們的利益。包括那些追隨你的人。拍馬者,是為了騎馬;追隨者,是為了什麼呢?”李東陽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微笑道:“老夫不是官場中人了,只把數十年從政的一點心得告訴國公,國公還須仔細斟酌一下。
依老夫看,這《靖國十二策》最好先找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呈上去,不要和你扯上關係,等到邸報出來,看看反對者都有什麼人、都集中在哪些問題上,有的放矢,準備應對措施、攸改不可調和的方案。有時候,做些妥協,能更好地達到目的”他捋須一笑,説道:“老夫先回去了,國公不妨再和焦閣老商議一下,那老傢伙,人情世故、官場規則,已是十分練達,是頭成了的老狐狸,如何置而不用耶?哈哈哈哈…”送走李東陽,楊凌回頭看看即將完工的皇庵,千頭萬緒,齊齊攏上心頭:“花當野心,一旦成功控制伯顏的地盤,很難講會不會掉過頭來對付大明,關東移民,備軍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當中。青海,江南,山西的戰事,還有河北,河北,山東的戰後重建…
皇庵再有不到兩個月時間就要建成了,不知那可憐又可愛的小永福,會不會剃光了頭髮住進來。馬上就要過了半年國喪期了,皇上和一仙大婚的子也近了,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心吶。”楊凌想着滿腹心事,糊糊地回了府,慢慢踱走在後廊葡萄架下:“國事家事…家事…,對了,白衣軍行動飄忽,他們攻擊浙江時被自己早已吩咐佈置下大軍反擊回來,現在有向南直隸運動的跡象。
恐怕南直隸戰火將起,雖説南京城固若金湯,在泰安吃過虧的楊虎未必敢去南京,不過為安全計,還是把憐兒母女接回來吧。這兩天得安排一下,讓伍漢超和小愛跑一趟江南,從海路把憐兒母女接回來。
還有阿德妮這個洋美人小俏妞兒,上回在車上,兩人都那麼親熱了,雖説尚未成就好事,可是難道還能再把人家姑娘打發出去?那糖的肌膚,搖曳生姿的火辣身材、温柔的甜應和…,呃,…國難正當頭,自己現在想女人,是不是有點兒太無恥了?”
“應該不至於吧…”國公大人悄悄安着自己:“公私兩不誤。戰要做,愛…也得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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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寫戰爭,常常一個地名、一個名詞都要查好久,再加上長期苦拼確實體力難濟,所以更的較之最高速度時要慢一些,但是我敢保證所付出的經歷和時間,一點都不必那時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電腦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