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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各懷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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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今天抓貪官,要是腦子稍稍活絡點兒,一夜之間家裏就能堆起一座銀山來啊,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梁洪恨恨的咒罵一聲,百無聊賴的抻了個懶,正要回房燜着,忽地見街角四個布袍大漢低低耳語幾句,然後其中一人徑直走了過來。

梁洪立即警覺的退後兩步,掩身到了侍衞身邊,現如今楊凌在霸州得罪的人也不少,自己可別成了代罪羔羊。

卻見那大漢走上前來,彬彬有禮的拱手道:“在下有要事面稟欽差威國公爺,軍爺們可否行個方便,代為通稟一聲?”一聽是有事見楊凌的,梁洪才放下心來,他閃身出來,説道:“見國公爺?國公爺是什麼身份,那是什麼人都見的麼?有冤情去知州衙門,欽差大人不見!”梁洪穿了一身裘袍,卻非宮中宦服,那人不知他的身份,還以為是國公門下,忙滿臉陪笑的道:“這位公爺,小的確有重大冤情,是要告那張忠強搶民財、請求返還的,這事兒知州大人也做不了主,呃…何況知州大人也…被抓了,代理知州忙的不可開,小的唯有求助於威國公楊青天,還求您行個方便”梁洪一聽是來索財的,能讓張忠看上眼,親自去勒索的,那必是富有大户了,不雙眼一亮,他上下打量幾眼,見這人一臉風塵,面相英武,雖身着布衣,氣勢卻也不凡,便嘿嘿一笑道:“國公爺理萬機、公務繁忙啊,這些小事我怎敢隨便打擾他?如果百姓有冤情不去官府告狀,全直接找國公爺,那不是亂了朝廷法度麼。你…”手上一沉,一個藍布小包已落到手中,略一掂,至少有百十兩銀子,梁洪雙眼一亮,話風一轉道:“你…你既然找上門來,想必是有重大冤情難以辨白的,咱家就做件好事,替你通稟一聲,國公爺見不見,咱家可不敢保證。”那人聽他一口一個咱家,又見他聲音細柔,領下無須,才知是位公公,忙道:“是是是,公公多費心,國公爺見不見的,小的也不敢怪您,如果國公爺肯見,小的還有孝敬”梁洪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忙將銀子往懷裏一,擺擺手道:“門下候着,咱家去給你通稟一聲”一有了錢,這位金吾衞右提督、欽差副使也顧不得自己身份了,立馬降格成了跑腿的,顛兒顛兒的跑去見楊凌了。楊凌正在書房磋商這些貪官的處置,全部解送京城是不可能的。他已將解送京城審訊,然後明正典刑的害處秘密給皇上上了奏摺,正德也同意了他的意見。不過對於這些被捕的貪官不能也來個血濺霸州,得按照律法執行,夠砍頭的砍頭,該坐牢的得坐牢。

這些刑律上的事華推官遠比他通,所以楊凌正在徵詢他的意見。華推官傷還未痊癒,倚坐在墊着厚褥的躺椅上正和楊凌説着話,一見梁洪進來便閉了嘴。

梁洪滿臉堆笑的道:“國公爺,有個漢子受張忠迫害,家產被勒索一空、聽説張忠斃命,現在行轅門外想請國公爺您為他伸冤呢,咱家知道國公爺正在忙,可是瞧着那人實在可憐,老婆孩子破衣襤褸的站在街頭,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國公爺您愛民如子,還是見一見吧”楊凌一聽,倒對梁洪刮目相看,難得這財心兒發了善心,那就見一見吧,他忙擺手道:“好吧,那就讓他進來吧,本國公就見上一見”梁洪喜道:“國公爺真是菩薩心腸,呵呵,好好,那咱家就讓他進來了”梁洪急急退出去,吩咐侍衞把那人帶進來,笑嘻嘻的道:“國公爺忙着吶,本來是不肯見的,咱家好説歹説,為了你可是費盡心思呀,等會兒見了國公爺…”那人一笑,順手又是一個小包袱到他手裏,悄聲道:“多謝公公,這是五錠金子。這事兒不管成不成的,小的都承您的情兒”梁洪先是大喜,隨即又覺惋惜:看這樣子,這户人家還沒被張忠敲**幹啊,出手這麼闊綽,又是金又是銀的,早知如此自己該沉住了氣,多敲他兩槓子才是。

一念及此,梁洪頓生悔意,喜氣全變成了喪氣,他無打采的嘆了口氣,説道:“你且進去吧,説話時小心着點兒”看着大漢在侍衞帶領下進了楊凌書房,梁洪眼珠一轉,忽地想道:看來這是條肥羊,我且在這候着,如果威國公答應為他索回財產。咱家怎麼也得想法子攬下這門差使,嘿嘿,這大漢這麼快,謝禮一定少不了。

大漢進了書房,見一個英俊的白面書生坐在桌前,旁邊椅上還躺坐着一個一字眉的兇漢,四個帶刀侍衞肅立在兩側。

他倒甚懂規矩,只行了兩步,跨進門檻就不再向前,直接跪倒在地,恭聲道:“小的見過國公爺”楊凌看他兩眼,忽地一笑道:“你是被張忠勒索的霸州百姓?我看不象,你到底是什麼身份?”那大漢吃了一驚,不知自己什麼地方了手腳,四個侍衞聽了這話已飛快的攔在楊凌身前,雪亮的單刀出鞘,後邊兩個侍衞一手按刀。另一隻手也攸地平舉起來,不知這舉動是何用意。

大漢見此情景不敢稍動,跪在那兒恭聲道:“是!國公爺目光如炬,小的…卑職確非霸州百姓”楊凌目光一閃,疑聲道:“卑職?”

“是,卑職是…”那大漢遲疑了一下,左右看看,楊凌微微一笑道:“這房中都是本國公信得過的人,不管你是誰,既然信得過我,那就不妨相信他們”大漢聞言。這才放心説道:“回稟國公爺、卑職是…是河間府參將袁彪!”

“河間?”楊凌驚詫而起:“河間府參將,跑到霸州來有什麼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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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彪的話娓娓道來,聽得楊凌和華推官盡皆臉上變。原來張忠不只貪墨、欺榨百姓,而且還與響馬盜有勾結。

張忠為什麼對響馬盜的事隻字不提?他的罪早夠死一百次了,這個恨不得只要我倒黴、全天下都跟着我倒霧才開心的小人會這麼講義氣?

楊凌沉一番,冷冷笑道:“好個張忠,這官他是做不成了,卻不甘心就死,他肯替那些響馬守秘,必是盼着我公開抓捕官員們的那一天,他未死的消息傳開,那些響馬會把他救出去。”想到這裏,楊凌變道:“壞了,袁將軍你來遲一步,今一早抓捕官員的行動就開始了,張忠未死,並指認這些官員貪墨的消息己經傳開,張茂既知道張忠未死,必不會死守府中,他現在定已逃了”華推官沉不住氣道:“國公爺,那要不要馬上派人查抄張府?”楊凌沉片刻,搖頭道:“他那麼大一份家業,匆忙離開,絕對難以帶走。張忠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他縱然離開府第,必然也會抱着僥倖心理,暗中察言觀…。”想到這裏,楊凌道:“槌,派幾個機靈的去打探一下,如果張茂還在府上,立刻調咱們的人圍困張府,把他抓起來。如果他不在府上,立刻把人撤回來,一個暗樁都不要留,他是本地人、又是響馬大盜,派人盯梢絕對瞞不過他”

“是!”大糙抱拳施禮,匆匆轉身走了出去華推官若有所悟,説道:“國公爺的意思是…,引蛇出?”楊凌微微一笑,説道:“不錯,將計就計,張忠為餌”袁彪聽不懂兩個人的對話,疑惑的道:“國公爺,您的意思是用張忠把張茂釣出來?他們…這些大盜會這麼講義氣麼?”楊凌呵呵一笑道:“他們燒殺劫掠,或許是無惡不作,不過強盜也是有可取之處的。我雖不知他們和張忠是利益關係,還是真有兄弟之誼,不過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是一定會救張忠的,或者…想殺他滅口”楊凌道:“張茂被你發現蹤跡,為什麼卻不逃走。反要央求張忠出面對你施壓?因為他的基在這裏,龐大的家產他捨不得丟下。如果他現在逃了,恐怕除了隨身一點細軟,更是什麼都帶不走。張忠沒有他的行藏。為的就是指望他能救自己出去,現在知道張忠沒死,張茂必然也會明白張忠的意思。

做大盜的人做事都很小心,他現在就是離開了,恐怕也是以防萬一的可能大些,在他心裏,必然以為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那麼他為了自己仍能在這兒立足。以富紳的面目招搖於霸州街頭,必然會想辦法救張忠或者殺掉張忠這個活口。”楊凌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説道:“霸州四害,神貪官、大盜馬賊,唉!這些禍害人的東西,本就是沆瀣一氣呀。今天收網,本是撈魚,誰知道順道撈上個王八來”袁彪拱手道:“國公爺,您要擒拿這些響馬賊,可有需要卑職效命之處?”楊凌沉片刻道:“不,張茂恐怕也會擔心你知道張忠己死,會揭發他的身份。你最好立刻返回河間公開面,以安響馬之心。”袁彪聞言忙道:“是,卑職明白,這就返回河間!”華推官看着他離開,疑地道:“國公,張茂既是響馬大盜,為了以防萬一,咱們就不能用江彬的人馬。霸州響馬忽聚忽散,人數少時數十人,人數多時數百人,個個驍勇善戰,在萬馬軍中來去自如,萬萬小覷不得。

大人身邊雖有千餘兵,恐怕也未必能攔得住他們,況且國公身份尊貴,不容有所閃失,必得分出大部人馬保護您的安全。如果沒有足夠的兵馬,恐怕很難將那些響馬一網打盡”楊凌目光微微一閃,説道:“這個不急,你且安心把這些該懲辦的貪官分類甄別一下,這些官員必須從快處理,霸州的亂子差不多了,得儘快讓民心安定下來。至於響馬賊…我想,他現在也該到了…!”

*********

入夜,宋小愛正在房中沐浴。

樓上就是關押張忠的地方,由於梁洪時常出入楊凌住處,而她是女將,張忠關在這裏最為隱蔽,所以楊凌才將牢房設在宋小愛的住處。

一樓宋小愛的住處,房門緊閉,房中卻是香豔柔媚的一派光。

宋小愛只着一件美的抹,一件小小的褻褲,剛剛沐浴完畢,姣好的‮體玉‬還蒸騰着熱氣,抹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峯的高聳,小的纖細,更顯得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粉光緻緻的**,修長豐腴的大腿,柔美纖巧的天足…,如雪似玉的肌膚,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閃爍着緋紅的玉光…

拭淨了秀髮,宋小愛將衣衫一件件穿了起來,就在這時,外屋房門篤的一聲響,外邊響起一聲喝問:“什麼人?”緊跟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宋小愛吃了一驚,急忙一個箭步躍到牀前,從牀頭出一柄彎刀,然後撲到外屋啓開房門衝了出去。

只見兩個侍衞從暗處躍了出來,手中提了狹鋒單刀,宋小愛急問道:“什麼事?”侍衞忙停住腳步道:“宋大人,方才有道人影閃入,掠至你的門口窺探,我等喝問一聲,他便立即身退了出去,卑職只來得及了一箭,那人身法奇快,卻未中”樓上侍衞更多,不過這些侍衞訓練有素,早得嚴令,不可擅離張忠半步,是以雖聞警訊,卻沒有一個離開警戒位置。

宋小愛帶着兩個侍衞衝到廳內,此處設有燈火,只見樓梯扶手上釘着一枚袖弩,顯是方才侍衞出的一箭,廳中無人,門口兩個侍衞卻倒在地上。宋小愛急忙撲過去察探,見二人只是被擊暈在地,這才放心。

為了避免引起梁洪疑心,宋小愛的住處外鬆內緊。院落中並無大量侍衞,夜間只有這兩句侍衞守門,如果真的有人有這麼高明的身手潛入,現在既已退出門去,只怕早已從容遠遁。

宋小愛不甘心,恨聲道:“走,隨我出去看看!”她剛剛衝到向樓上詢問了一句,見樓上沒什麼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她對兩個侍衞道:“不要驚動大人,隨我出去瞧瞧,行轅中今夜巡衞加倍!”宋小愛衝到門口,外邊正好閃進一個人來,宋小愛不敢怠慢,手中刀已匹練般揮了出去。她倉促揮刀,出手卻極迅捷,尤其經伍漢超指點,偷偷傳以武當上乘心法,刀法遠非昔可比。

可是門口那人身手卻比她還高明十分,這頭一刀,那人肢只是輕輕一扭,就閃到了一旁,抬手一託,擒住了宋小愛的手腕。

宋小愛大驚,一記陰腿狠狠踢向那人間,這時她才看清那人相貌,不由驚道:“小伍?”

“糟了!”宋小愛大驚,可那全力一腳哪裏還收得住,靴尖重重地踢在那人下,震得她腳尖發麻。

“完了,完了”宋小愛心裏暗暗叫慘,絕望地看着伍漢超。

咦?他怎麼既不喊也不叫?不會是踢的…叫也叫不出來了吧?還是他的功夫這般厲害,那裏也練的似鐵如石?

宋小愛的眼神直勾勾的向下移去,只見她的腳還揚在空中。伍漢超以一個很可笑的姿勢把股扭到一邊,她的腳尖所踢處,正是小伍的大腿。

伍漢超這時才呲牙咧嘴的道:“我的小祖宗,這見面禮…也太重了吧?”宋小愛一顆芳心咯地落了地,甜甜地喚了一聲:“小伍…”伍漢超呵呵一笑,站直了身子、柔聲道:“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一見面就動刀動槍的?”宋小愛的柳眉刷的一下又豎了起來,臉蛋兒也紅了,她一把擰住伍漢超的耳朵,嬌斥道:“沒出息的東西,竟敢偷看我洗澡?快説,是不是你偷看我洗澡?”伍漢超疼得哇哇直叫,連連喊冤道:“我哪有?我才剛到啊!”

“嘁,你少裝了,除了你誰有這麼高明的身手,來去自如、躲得過袖箭,劈翻了兩個侍衞還沒人發覺?什麼時候學的這臭病,你説!”

“真的沒有,我冤枉,我先去見了國公再來的,不信你問他”宋小愛往門口一瞅,只見大槌憨笑道:“小伍的確剛到啊,我陪着他過來的,呵呵”宋小愛這才信了,急忙鬆開手,陪着笑臉,在小伍耳朵輕輕吹着氣,温柔的道:“對不起呵,小伍,你沒有事吧?還疼不疼,來,我給你!”伍漢超一把撥開她的手,悲憤地吼道:“你説,剛剛誰偷看你洗澡了?他竟敢偷看你洗澡,這不是佔我便宜嗎?天吶,你竟然被別人全看光了!我不要活了!”宋小愛翻了翻白眼兒道:“有你這樣的嗎?別人不壞我名聲,你來壞呀!我只説有人到我門口窺探我,又沒説真的看到了。我是在裏屋,看得到嗎?你本事大,長雙透視眼我看看,還學會跟我發脾氣了,你能耐啊你,就讓人看了咋地?我懶得理你!”

“啊!”伍漢超頓時轉驚為喜,連忙追上去,陪着笑臉道:“小愛,別生氣,別生氣,我這不是替你難過呢嘛,你看我要是外人,能這樣嗎,咱們不是一家人嘛,喂,你別走呀,你看我剛剛大老遠來的…”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劉大槌見狀也翻了翻白眼:“一對活寶,嘁!嗯…,你們倆,剛剛誰偷看小愛洗澡啦?!”電腦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