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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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一躍下馬,到唐一仙面前道:“當然是我,你打扮成這副鬼樣子幹什麼?”唐一仙了,雖説楊凌去世她也傷心不已,可死了你就好好在地府待著唄,這…這是要嚇死人的啊。
一見楊凌笑嘻嘻地向她走來,一臉的塵土,再聯想起他是被活埋在山底下,可憐的唐一仙更害怕了,牙齒作對兒打架,她想跳下馬來逃走,可是靴子掛在馬鐙裏怎麼也不出來,前後一掙扎,一下子摔下馬來。
楊凌一見,急忙一把將她抱住。站在台階上的洛花蔓見此情景手指一鬆,一碗黃米全扣在腳面上了,他指着楊凌顫聲道:“他…他就是楊公爺?”完了完了,楊凌是大將軍,殺過無數的人,這一定是煞氣重,頭七還沒辦完,所以陰魂不散,真被自已胡謅的咒語給招來了。
洛花蔓往後退了兩步,“嗷”地一聲,拿出吃的勁兒撒腿便跑,只覺腳下生風,彈跳力已賽過兔子,發揮出了平生所有潛力,至於楊府的重酬…都他孃的快沒命了,你敢要你去!
唐一仙被楊凌接住,嚇的她一聲尖叫,捂着臉緊閉雙眼道:“楊大哥,你還是回去吧,妹子想你,可是妹子也怕你呀,你不要吃我,嗚嗚嗚…”她剛説到這兒。蹄聲如雷,拐角處又衝出幾匹馬,依次衝到面前,唐一仙還以為救兵來了,睜眼一看,這下她一眼就認出來了:伍漢超、大槌…
還沒到還魂夜呢。他們全回來了!
唐一仙呻一聲,幾乎暈過去,可是身子還被楊凌這個鬼抱着,她暈都不敢暈。大哥活着地時候疼她,誰知道死了以後會不會兇大發把她給吃了呀,她不怕死,可是她怕鬼呀。
高文心坐在轎內,盛妝打扮,撫着身上華美的吉服,珠淚串串忍不住地往下。天天盼、夜夜盼。盼着心上人早回京,可誰知盼來了這樣令人心碎的結局。
這年代的少女成的早,十五六歲就是思的年齡,她到雙十芳齡了,又是個郎中。曉地男女之事,房光夢裏也不知羞見了多少回,忽然遭逢噩耗,那種強烈的心理落差和打擊,實比雪裏梅和玉姐兒還要嚴重。
頭三天沒吃東西。今早上也只喝了半碗粥,再加上心靈飽受的打擊摧殘,她的神志都有些恍惚了。外邊嘈雜的鼓樂對她來説。原本就象遠在天邊似的,忽然一下停了,她也沒有什麼覺,反倒是楊凌那一聲大吼把她的魂兒給喚回來了。
那聲音…那聲音絕對是楊大哥的聲音,一定不會錯。高文心兩眼恢復了神光:難道那位洛大神兒真有神通,竟把他的魂魄給喚來了?
高文心雙手發抖,伸出手去想拉開轎簾兒看看他,可是又怕這一拉開美夢成空,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就在這時。她又聽到一個大嗓門兒叫道:“大帥,咱們急三火四地趕回來,可白擔了心了,家裏想是還不知道呢,不過…這是誰要嫁人吶?”大槌!高文心不再猶豫,猛地掀開轎簾兒一下子衝了出去,因為衝的急,沉重的鳳冠被轎簾兒一勾,掉在了地上,出一頭青絲秀髮。
他…他真的從地府趕回來看我了…
兩兩相望,四目相對…,半晌半晌,高文心才提着喜袍袍裾,眼裏噙着熱淚,直勾勾地看着他,淚水簌簌而下,她卻努力睜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會又從視線裏消失,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忽然猛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唐一仙被擁抱地兩人夾在中間,想逃也逃不了,急的都快暈過去了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楊大哥噴出來的鼻息有異,他不但會氣兒,而且呼熱熱的,楊大哥他…
高文心到底心智成,只一抱住楊凌,她就知道情郎還活着,巨大的幸福象一股強烈地電瞬間湧遍了全身,驚喜狂的高文心泣叫一聲:“楊大哥!”高文心捨棄了一個高貴少女的矜持,猛地向楊凌地上吻去。
“吧唧”一口,她的櫻吻在了一隻柔滑香的小手背上,唐一仙恰在此時攸地伸出手來,先於她的嘴捂住了楊凌的嘴。那隻手試了試呼,然後扯開嗓門一點也不淑女地大叫起來:“大哥活啦!楊大哥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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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下來了。
這是初冬第一場面,由於有風,雪花刮到殿廊下,立即過來兩個錦衣衞,為劉瑾撐起一把大傘。
李東陽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劉瑾面前拱手道:“劉公公,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一人投書,令滿朝文武罰跪,這些人要麼是體弱書生、要麼是耆耇老人,現在又下了雪,怎麼受得起?”楊廷和與焦芳也趁機上前相勸,焦芳尤其不安。要説起來這些古人論智慧實不弱於今人。劉瑾地罰款政策和焦芳的匿名信之計那是歷千年而不衰,一直到今天還被某些人奉為金科玉律。
一封信八分錢,至少噁心你半年。焦芳這老狐狸投匿名信本來就是想給劉瑾找點活幹,劉瑾這個人睚眥必報,尤其現在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有人敢老虎頭上挑蚤子。他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四川那邊既説楊大人之死尚有疑處,那麼自已給劉瑾下點藥,先轉移一下注意力,拖延他接手西廠地時間,足以支持到有楊大人的確切消息了。
怎知道劉瑾這人還有事業心,你罵他貪污受賄他可以不在乎,你貶低他地政績,可真惹得他火冒三丈了,再加上他在金殿上誤説了一句“是條漢子就給爺們站出來”受到了羣臣恥笑,結果這動靜搞大發了。
焦芳自覺有愧於這些官員。説的便也越發誠懇,他拱手道:“劉公公,你想,那投書之人見公公這般生氣,還敢站出來承認麼?反正滿朝文武都陪綁呢。他這是打着法不責眾的主意,拿大家給他墊背呢,這樣的狡猾之徒,你讓羣臣再跪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果呀。”劉瑾想了想。一拍大腿道:“閣老這一説倒提醒了咱家,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來人吶。把所有的官員都叫起來,回金殿按班站好,哼哼哼,咱家看看誰離那封密諫的位置近。”眾大臣們還是平生頭一遭不在上朝時間入金殿,不好這總好過在殿外邊跪着,不光是風大天冷,那石頭也硬呀,這幾個時辰下來,除了腿雙麻木,痠背疼,平時缺少鍛鍊的眾文官許多都“唏溜唏溜”地掛起了兩筒清鼻涕,和跟在後邊正傷風的劉瑾成了難兄難弟。
百官依班站好,劉瑾把個紙卷兒丟在那個位置,就開始指揮百官排練了:“好好,現在上前,皇上升殿了,百官下拜!”
“停停停”劉瑾走過去繞着羣臣轉悠了一圈,記下了幾個人的位置,然後道:“好了,分文武站開。”百官這一站開,劉瑾傻了眼:“噯,你你你,怎麼站那邊去了,還有你,剛剛不是就在那個位置嗎?怎麼跑前頭去了,全都給我回原位跪着去…嘿!位置又變了,我説你們合着夥兒地蒙我是不是?”畢雲看不下去了,他在宮裏這麼多年了,還沒見過這種事兒。就是當年的王振那般囂張,也沒拿百官這麼當猴兒耍呀,就説劉瑾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皇上寵着他,再也沒人能和他叫板,可這樣也不是個事兒,沒看到底下許多官員臉鐵青,已經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兒在看他嗎?
仗着自已資格老,畢雲又走到劉瑾身旁規勸道:“大人,這樣不行呀,四品以下的官員是沒有固定位置的,朝見地時候也不按品秩次序站立,現在又少了都察院的諸位官員,位置列亂了,沒人記的早朝時誰站在哪兒了,投書的人會傻到站回原來的位置去嗎?”劉瑾聽了惱恨地道:“那就派錦衣衞去他們地府上給我搜,石文義,馬上帶人去給我搜遍各位官員家的書房,找出底稿來,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説?”錦衣衞千户石文義苦笑道:“公公,您説他上個密諫都這般小心,府上能留份草稿給咱們搜嗎?”劉瑾擺佈羣臣固然威風,可是現在也騎虎難下了,總不能就這麼收場吧?劉瑾自覺下不來台,不羞怒道:“好!那就全在金殿上跪着吧,今兒咱家是和他們耗上了,找不出人來誰也別想走。”眾官員一早上朝,可就簡簡單簡吃了點東西,在外邊又凍又跪的鬧了幾個時辰,肚子裏粒米未進,連水都沒喝一口,已經漸漸支持不住了,本來一些逆來順受地官兒現在也氣的火冒三丈。
可是劉瑾一口咬定是奉了聖旨,他們自已常常吹捧説忠臣就要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人君不過是要百官下跪,誰還能説出什麼來?
金殿上靜悄悄的,氣氛異常壓抑,冬天天黑的早。宮地時間也提前了,眼見該啓宮了,百官還是沒人招供,司殿太監首領畢雲氣憤憤地站在明前寶座下,朗聲説道:“諸位大人,匿名信裏寫的都是為國為民的事。有什麼丟人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