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完美緝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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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剛剛趕到蜀王府,就發覺不對勁兒,宮森嚴,一隊隊士兵刀出鞘、箭上弦,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許多王府衞兵跑來跑去,大叫着“抓刺客。”楊凌牽着馬站在紅照壁前,都有點不好意思再進去:刺客不常有,今年特別多。自打我到了四川,這兒是真不太平啊,要是小郡主看到了,十有**又要罵我是大掃把。
呆了一會,他才硬着頭皮派人上去説明來意,宮森嚴。衞兵也不敢擅自放他進去,當下派了人去通知蜀王,過了半晌,才見蜀王府內務大總管滿頭大汗,親自趕出來相。
楊凌進了門兒,一邊和他往裏走,一邊問道:“大管家,這是出了什麼事?王府內怎麼也出現了刺客?”內務總管憤怒之極地道:“這些膽大包大地歹徒,真是不知死活,王府是那麼好闖的麼?大人放心。王府自有一套訊號可以迅速傳出去,王爺剛剛遇險,訊號就通知了各處宮,那賊人逃不出去!”楊凌聽他只喊抓刺客,卻不提蜀王傷勢。估計蜀王是有驚無險,便道:“王爺吉人天相就好,只是那刺客不知怎麼混進王宮的,不曾傷了王爺吧?”內務總管不屑地冷笑道:“哈哈!歹人雖有本事混進宮來,卻不知道王爺身邊的小聆子公公是一等一的高手。昔年縱橫西域…,有幾個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傷了王爺。”
“又是一個高手,現在這高手不值錢了麼?怎麼隨時都能蹦出幾個高手來?世子是。二殿下是,就連蜀王身邊一個不起眼地老太監也…”幸好內總管馬上就接了下去:“世子和二殿下的功夫,就是和小聆子公公學的。”原來如此,敢情是一個高手,又教出兩個來,楊凌這時才想到朱讓槿在青羊宮一刀削斷灌木叢,縱身撲出的身法、刀法極是凌厲,當時人人面有驚容,只有世子只是責怪兄弟莽撞。驚嚇了妹子,對他的武功卻渾不在意。
如果他不會武功,就算早知兄弟有一身好功夫,也不會看的那麼平淡,如果是另有師承,出於練武者的本能,對別人的功夫也沒有不細細觀察的道理,看來自已察言觀的功夫還是差了點兒。
急急忙忙趕到蜀王地寢宮,只見這裏更加忙亂,侍衞們殺氣騰騰,宮女太監們進進出出都要受到盤查,有內總管帶着,自然沒有擋他的道兒,兩個人進了卧房,只見蜀王躺在榻上,臉十分難看,世子正坐在他牀邊,見到楊凌到了,起身一揖,臉凝重卻未説話。
楊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擔心驚怒的表情不象是裝的,難道這個人的心機竟深沉至此?不會是他聽到自已搜查地什麼風聲,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狠下心來殺父上位吧?
楊凌看了看,一個瘦小伶仃的老太監就站在蜀王牀頭,靜靜的一動不動,實在太不引人注意,要不是自已着意去看,幾乎也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楊凌暗暗放下心來,世子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殺人,何況還有他師傅當面,一會拆穿他的引謀,就不怕他暴起傷人了。
楊凌向他點點頭,輕輕問道:“王爺無恙吧?”蜀王聽到動靜,睜眼見是楊凌,便掙扎着動了一下,那老太監忙扶住了他,拉過一個枕頭給他墊在身下,蜀王強擠出一絲笑容,説道:“孤王無礙,午後正在小睡,有一個蒙面刺客從窗外閃入,頭就是一刀,虧得小聆子在孤身邊,一直是形影不離地。”
“哦!這刺客也太大膽了”楊凌看了看世子朱讓栩,他的臉上只有憤怒和擔憂,還是看不出一點異常神,“刺客已經逃了?”蜀王淡淡一笑,説道:“雖説這麼些年王府平靜的很,可警備一向不曾鬆懈,那刺客逃不出去地,況且他左還中了小聆子一刀。”楊凌忽然發現小郡主不在,雖説王爺為了清靜,暫居於側殿,不在後宮之中,妃子們不便到前邊來,沒道理親生女兒知道父親遇刺,也不聞不問吧?
他順口問道:“郡主還不知道消息吧?”蜀王的臉頓時難看起來,還是世子朱讓栩看了蜀王一眼,低聲道:“妹妹去…探望二弟了。現在不在宮中。”
“什麼二弟,那個畜牲!”蜀王臉孔漲紅,一陣劇烈地咳嗽。
小聆子輕拍後背,蜀王漸漸放鬆下來,長吁了口氣道:“刺客剛剛逃了,地方官府還不知道。楊大人來地這麼快,一定不會為了此事了,可是案情…案情已有了眉目?”雖説嘴裏罵着兒子,可是一説起來,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發抖。
“是!下官確是查出了一些眉目,這個…”他左右看了一眼,蜀王會意,擺擺手道:“統統退下。”太醫、侍衞、婢女魚貫而出,世子朱讓槿知道父親一向不讓自已手此事。所以向楊凌默默地拱拱手,正要轉身出去,楊凌忽然喚道:“世子請留步,請坐!”他指的是離蜀王最遠的一張椅子,倒象他才是這宮裏的主人似的。朱讓栩臉上掠過一絲詫異,卻還是依言坐了過去。
“叩”門掩上了,屋子裏只剩下蜀王、世子、小聆子和楊凌四個人,氣氛頓時沉悶起來。蜀王着氣道:“世子留下便…留下吧。他是未來地蜀王,唉!有些事也不能總瞞着他,楊大人。你説吧,孤聽着呢。”楊凌作了一揖,走近蜀王身邊,眼睛盯着世子朱讓槿道:“下官搜索朱夢璃姑娘住處,搜到了點東西,想向王爺和世子印證一下。”他摸出好個小冊子,翻開一頁,遞與蜀王看:“王爺,這筆跡可是朱姑娘地字體?”蜀王眯起眼看了看。喚道:“栩兒,你來看看。”楊凌一手下垂,悄悄按住了間的火槍,朱讓栩聽了父親的吩咐,連忙走過來仔細看了看冊上詩詞,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二妹的筆跡。”
“隱忍的功夫真好!”楊凌暗暗冷笑,臉上不動聲地道:“世子請回座。”這一來不但朱讓栩奇怪,就是蜀王也察覺有異了,他定定地看了楊凌一眼,等到兒子回座坐下,才有些疑惑地道:“楊大人,有什麼問題?”楊凌説道:“這是朱夢璃姑娘的一本手札,藏在梳妝枱下,裏邊記述的都是些有而發的詩詞歌賦,還有一些心情和要事地雜記,裏邊有關於她的情郎的記載。”蜀王神一緊,急忙問道:“那人可是…可是讓槿?”
“手札中始終不曾提及那人名姓,可是有關的事情,除了一個人,再無第二個能夠符合,那個人就是…”楊凌的手慢慢舉起,手指平直地指向端坐在那兒地朱讓栩:“世子殿下!”蜀王身子一震,朱讓栩已攸地一下跳了起來,臉鐵青地厲喝道:“荒唐、荒唐,你好大膽,竟編出這樣的謊言,辱沒兩家王府清譽!”楊凌的動作更是飛快,另一手已掏出火銃,對準了他,冷冷地道:“世子稍安勿躁!”
“怎麼會?怎麼會?”蜀王臉青白的嚇人,身子不斷髮抖。
反倒是朱讓栩的神在一驚之後迅速冷靜下來,竟然淡淡一笑,説道:“楊大人。這案子,看來你還得再查下去,朱讓栩決不會做出這等蓄牲不如地事情,你敢編出這樣的罪名,可得承擔相應的後果。”楊凌反相譏道:“朱讓栩做不出,朱讓槿便做地出了?”朱讓栩臉一變,口道:“二弟當然不是兇手,沒人證、沒理由,僅憑一塊玉佩,誰能定他的罪?”楊凌笑道:“我來之前,已查過了大明律條,僅憑這塊玉佩,的確定不了堂堂藩王之子的罪名,不過頂着這個疑兇的罪名,按着大明皇室宗律,他將置於蜀王的嚴格管束之下,王爺即將禪位與你…也就是説,令弟將置於你的管束之下,連生死你都有權處置,他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自然不會威脅到你什麼了?”朱讓栩又驚又怒。喝道:“楊凌,你在胡説什麼?”
“你終於動怒了?呵呵,世子,請沉住氣,王爺決定禪位那天,我和楊慎在花園中。恰巧看到你和一位紅衣女子在遠處林下談,那位姑娘苦苦哀求、神態可憐,而你卻連連拒絕,最後拂袖而去,當時下官雖然奇怪,卻沒往心裏去。
今本官奉王命接手此案,驗過了被扼死地朱姑娘遺體,卻駭然發現,這位朱姑娘,就是和你在花園深處談過的那女子。開心就好整理再與這手札中記載地事情兩相印證…”楊凌舉起那本手札輕輕搖了搖。沉聲道:“悖倫和姦在前,又慮及此事會影響你的威望和前程,於是你離開花園之後越想越是不妥,於是決定永除後患。又恰好令弟不但在民間的聲望遠在你之上,在其他各部族間的影響力更是遠甚。所以這一石二鳥之計便出籠了。
十五位土司在巴蜀地勢力舉足輕重,朝廷待十五位土司如十五位王侯,如果你做了巴蜀之主,你頒佈的政令卻不如令弟的一句話,控制着巴蜀全境的十五位王侯卻唯令弟馬首是瞻。任何一個身居上位者,恐怕都受不了這種污辱和輕蔑吧?”
“不…不會的,讓栩自幼謙恭温良。襟開闊,待弟友善,潔身自好,他怎麼會做這種事?”蜀王不敢置信地道。
楊凌輕輕一嘆:父母的愛總是盲目的,做為王爺,又有多少時間親自管教孩子?在你面前的表現,又如何能代表他所有的心和品格?
楊凌將那手札翻到涉及都掌蠻扣押人質,朱姑娘憂心忡忡、夜不能寐的片斷,恭聲道:“請王爺驗查。”蜀王還沒看完。就幾乎背過氣去,慌地小聆子連忙輕撫他的口,蜀王臉鐵青,一把撥開小聆子,顫抖着指向朱讓栩,哆哆嗦嗦地道:“你…你這個畜牲,與妹和姦、陷殺胞弟,你…你你…”朱讓栩慌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泣聲説道:“父王息怒,身體要緊,請聽孩兒辯白,父王且勿驚怒,傷了身體,否則兒子百死莫贖。”他磕了幾個頭,然後直地跪在那兒,悲憤地道:“楊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本來我不該對你有怨恚之言,可是事關重大,你怎麼能沒有查個清楚就跑來誣指在下?這手札不是夢璃堂妹的,一定不是,這是別人偽造的。”楊凌淡淡地道:“在花園…”
“在花園,堂妹約我相見,説有十分緊要的事情對我説。堂妹自幼喪母,為人多愁,靖清郡王脾氣暴躁,所以她以蜀王府為家,我也當她是親妹妹一樣,聽了口訊便急忙趕去。不料…”他重重一嘆氣,俯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説了,不料夢璃告訴我,她找到了一個心上人,那人對她很好,也是她最可意地郎君。她告訴我,那人身份卑微,而靖清王正在和雜谷安撫司指揮使齊大人商議兩家聯姻。
郡王脾氣暴躁,此事她不敢對父親提及。聽説我即將繼位蜀王,所以哀求我替她出面,為她提親,相信這樣一來,郡王也不好拂了面子。可我一聽便拒絕了,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論男女,豈有自已找伴侶的事,實是大辱門風。想不到堂妹對我説…”他一咬牙,艱難地道:“説她和那人已有了夫之實,我聽了大怒,立即拂袖而去,可我實未想到…想到…”楊凌一聲冷笑,問道:“既然如此,你的胞弟被污為兇手,你為何不説出此事,幫他罪?”朱讓栩怒道:“二弟被抓,原因是夢璃手中有他的信物,又不是因為這件男女情事,我説出來,豈非夢璃妹子死後清名還要受辱?事情查不出結果。二弟自然獲釋。
嚴加約束也沒什麼不好,我也常勸二弟做為蜀王家地子孫應謹身自修、潔身自愛,不要和一些所謂風名士遊山玩水,縱情聲樂,有辱家風,經此一難。未嘗不是好事況且我還會待自已兄弟不成?”他説到這裏,臉有點發白,説道:“何況,我也在怕…怕是二弟聽了她地醜事,一怒之下失手殺人,我若説出,他…他更難…”楊凌哈哈大笑:“好一個用心良苦,為保全家門清譽、為保全自已兄弟的仁義大哥,因為朱夢璃被忤作驗出有了身孕,朱讓槿已坐實了因姦殺人的罪名。你還在這裏胡言亂語,哈哈,若不是我搜出了夢璃遺札,你地兄弟就要人頭落地了,還在這裏假仁假義。”
“什麼?”朱讓栩大驚失:“夢璃有了身孕?”他兩眼發直地道:“我不知道。夢璃沒和我説,她只説和那人已有了夫之實,我聽了大怒,拂袖罵她無恥,便走開了。這…忤作驗出她懷有身孕,令二弟有口莫辨的事我也絲毫不知,因為什麼理由殺人。不是始終還沒查明麼?”楊凌也呆住了,吃吃地道:“你…你不知道?”朱讓栩發怔道:“雖説二弟被捕走,可是真相未明之前,當時出入後宮地人,個個都有嫌疑,我自已就是嫌犯之一,避嫌還來不及,有關此案的一切事情,我絲毫不敢打聽。也…沒人告訴我…”蜀王晦澀地道:“這樣的醜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蜀王府中,只有孤一個人知道此事,就是王妃,孤也沒有告訴她。”楊凌怔了片刻,慢慢道:“朱姑娘在花園到底對你説了什麼,現在只是你一面之辭,什麼都證明不了。你説令妹要你幫她提親,可曾説出那人是誰?如果提不出來,這樣的瞎話我楊凌照樣編的出來。”朱讓栩眼睛一亮,喜道:“自然知道,她再三求我,我便追問那人名姓,想着如果門户差的不是太遠,也不必太難為了她,可那人身份實在低微,我説出來靖清王也未必同意,再聽説他們已有了夫之實,我心中更是不恥,便…便不顧而去了。”
“那人是誰?”楊凌還沒來得及問,蜀王朱賓翰已經忍無可忍了。
“王府侍衞長、佐騎尉唐家山!”父親問話,朱讓栩立即答道。
“唐家山?把他帶來、把他傳來、把他給孤王抓來!”蜀王指着門口,聲嘶力竭地大喊。
方才蜀王遇刺,闔府大亂,蜀王無恙、全力搜捕刺客地警訊傳出,各部侍衞各司職守,將蜀王府圍的水不通,唐家山作為侍衞長,現在想必正在佈崗排哨,緝捕兇手呢,派出去的人老半天還沒回來。
那份手札且不論真假,如果朱讓栩説地是真的,那麼嫌疑至少去了一半,頂多是疑兇由一個變成了兩個而已。蜀王也在等消息,他已經不敢再向兒子多問一句,他的病體和情緒本受不了更多的刺了。
楊凌卻問道:“世子,你既知道朱姑娘的情郎是唐家山,沒有對他採取任何措施嗎?”朱讓栩仍跪在地上,苦澀地笑道:“如何處治?要説處治,也只能以後悄悄將他貶謫他方便是了,還能怎麼樣?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我當時馬上就得到前廳赴宴,宴會未散便出了殺人命案,隨後我地行動也受到限制。
我也曾懷疑是不是他殺死夢璃,可是他當只進過後宮一次,門那裏是有記錄的,我進後宮時,正碰上他出來,那時…夢璃還在後宮宴廳,不曾出廳散心,又怎麼可能是他?”楊凌聞言也不默然:這麼説完,可疑最大的便是世子和二殿下,除非在這兩人之外還有第三個人,一個隱藏着的兇手,此人得有機會出入後宮、而且有一身武功…
有人跑進來了跪地稟道:“啓稟王爺,唐大人找到了。”蜀王霍地一下竟坐了起了,瞪起眼睛道:“立刻帶進來!”那侍衞吃吃地道:“唐…唐大人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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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山地屍體被抬了進來,這的確是個面目英俊的武官。
再聯想到王府侍衞、婢女們對他的評價,這樣一個英俊忠厚、和氣內向地青年,倒的確是朱夢璃那種多愁善孤芳自賞地女孩欣賞的男子。
那張英俊的臉耷拉到了前。得托起頭才看得到。
一刀斃命,模糊的血中出白森森的骨碴兒。
好凌厲的刀法,但是…刀是從後頸砍下去的,幾乎削斷了整個脖子。只有一刀,身上再無傷痕。唐家山地武功不弱,想把他毫無防備地一刀砍死,而且削中這個對武功高手幾乎不可能擊中的位置,除非那人和他十分稔,令他毫無戒備。
那人能是誰?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蜀王一副痛不生的表情。緊閉雙目不發一言。原本還能保持些鎮定地世子朱讓栩雙眼通紅,就象一隻困獸,他撲過來抓住唐家山的屍體,怔怔地道:“死了?怎麼會死了?這不可能!不可能!夢璃的手札一定是有人偽造的、唐侍衞被殺,也是為了坐實我的罪名。一定是這樣,父王!”他返身僕跪在蜀王榻前,蜀王淒冷冷地笑:“好孩子,他早不死,晚不死。楊大人上午搜走了夢璃地手札,下午你供出來的姦夫便死了,死的真是時候。帶下去。把他帶下去,孤不想再看到他!”
“父王,我不是兇手,我沒有動手,我真的沒有!”楊凌試了試唐家山的體温和屍體僵硬程度,問道:“最後有人看到唐侍衞,是什麼時間?”眾侍衞竊竊低語,過了陣兒有個侍衞站出來戰戰兢兢地道:“回大人,是卑職。那時唐大人正在後宮外逡巡,不時向裏邊張望,我看到只有他一個人,臉也不太好,就沒上前搭話。卑職剛剛走過中庭鼓樓,警訊便響了,按規矩哨應當立即趕赴指定地重要樓閣處守衞,緝兇由外圍士卒包圍整個王宮後進行,所以卑職便馬上趕往‘莊敬殿’侍衞。直到…直到王爺傳下令來尋找唐大人。”楊凌又轉向世子,問道:“下官記得世子居處就是在後宮外另闢了一處別殿,要到這裏來,也要經過後宮門前,是麼?”朱讓栩倒退了兩步,慘笑道:“你又懷疑是我乾的?不錯,我是聽到警訊,這才離開本宮,急忙趕來這裏,可是我路上本不曾遇到唐侍衞,你説我殺的,那兇器呢?刀在哪裏?倉促之間動手殺人,然後我如何帶着血刀往返?兇器在哪?”楊凌地目光在朱讓栩身上掃動,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一把刀來似的,朱讓栩坦然而立,一動不動。
那侍衞低聲道:“殺死唐大人的,就是唐大人自已的刀,血刀就遺落在現場。”聲音不大,卻如一聲驚雷,朱讓栩的臉更白了。
這時,正在仔細打量朱讓栩的楊凌,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他的腳面,半晌才緩緩道:“世子,你的靴上似乎沾了東西,可以下來讓本官看一看麼?”朱讓栩低頭一看,臉頓變,他穿着是一雙白底烏靴,靴面上隱隱有幾個黑點還不明顯,可是側面白底上有幾個紅點,分明是濺上的血跡,他這一低頭細看,就連長袍襟底都沾了幾滴,血點不大,而且也不多,分明是飛濺上去地。
朱讓栩就象見了鬼似的一聲怪叫,顫聲道:“不是我,不是我,這不可能,有人害我!”他的話幾乎就是當朱讓槿被指稱兇手時的怪叫一模一樣。
蜀王忽然拼足了全身的力氣,抓起一個枕頭狠狠地擲了過去,嘶聲叫道:“把他押下去,押下去!押…”他的頭一歪,一頭栽到榻上,暈死了過去。
有點神經質的世子朱讓栩被人帶下去了,太醫一陣忙亂,才把蜀王救醒過來。蜀王兩眼含淚,慘笑道:“冤孽!冤孽呀!我家百年清譽毀於一旦,孤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兒子,他比蛇還毒、比狼還狠吶。”殿中的人都垂首而立,面對着這個滿腔悲憤的王爺,什麼寬的話都蒼白無力了,還能説些什麼?
蜀王痴痴半晌,夢囈般地道:“栩兒…”他或許是叫慣了,頓了一頓才改口道:“槿兒呢?槿兒在哪?”
“王爺,二殿下還關在知府衙門的大牢裏”內務總管哈着,細聲細氣地道,生怕聲音稍大,就會把這位已經不堪一擊的王爺給震暈過去。
楊凌輕輕一嘆,説道:“王爺寬心,下官這就去釋放二殿下回來,關於世子…還沒有取得他的口供,想必按察司也是不願再接手的,下官會一直處理完畢,善始善終。”
“不…不不…”蜀王嘴哆嗦着道:“是孤王對不起他,現在想起來,孤王實在…實在負他良多,槿兒…槿兒心中一定怨恨着孤王呢。孤…孤要全副鑾仗,親自他出獄。”楊凌輕輕一嘆,拱手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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