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夜來風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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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姑見她喝了茶,不微微一笑,將茶蓋一掩正想説話,外邊有人高聲笑道:“哈哈,今軍中宿將如雲,喝的好生暢快,楊大人似乎有些多了?”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隨即一個男子聲音大着舌頭苦笑道:“早…早知道這些邊將喝酒象喝水一樣,本官是實實不敢奉陪了,前兩杜總兵他們還算斯文,誰料…晤…這是去哪…兒?本官得回…回去歇息了,實…在不勝酒力”那男子笑道:“大家聽説大人已請得聖諭,使他們免受迫害,自然不勝,欣喜之下能不暢飲麼?你喝得大醉如泥,現在回去若受了風寒,張指揮使大人和大同眾將都要怪我啦,呵呵,楊大人,今晚就歇在這‘豔來樓’吧,‘豔來樓’雖不及‘狀元樓’大,但若論名風,卻堪稱大同第一呀”
“什麼?”楊凌搖搖晃晃掙開太原指揮關勇的手,睜大眼睛道:“方才…方才席間侍酒地女子們那般放肆,已經有辱官體了,朝廷可是絕官員嫖宿的,這…這如何使得?”
“唉,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堪折時便須折嘛”關勇不以為然地道:“京裏地規矩,在大同這常征戰的地方行不通,入鄉隨俗嘛,大人離京久,偶爾縱情一次,不過是風韻事,有什麼了不起的?聽説給大人安排地這位姑娘還是個清館人,是豔來樓有名的美人兒,這可是諸位同僚的一番心意。今夜宿在豔來樓的將軍們多了,大人要是執意離去,不免有些將領心生忌憚,豈不擾了大家的興致?”楊凌略一猶豫,房門推開,關勇已把他架進了房間,紅姑慌忙搖着手帕上來,滿臉堆笑地道:“哎喲,奴婢見過大人,翠雲姑娘,還不快服侍大人歇息?”柳緋舞偷偷拭乾了眼淚,慌忙起身擠出一絲笑容,楊凌頭得(重)腳輕有些站立不穩,紅姑忙殷勤地上前扶住他,偷偷向柳緋舞使個眼,柳緋舞忙硬着頭皮湊過來,二人一左一右從關勇手中接過楊凌,將他扶到桌前坐下。
紅姑又拿起一個茶碗,給他斟滿一杯熱茶,然後陪笑道:“大人,這位姑娘是剛剛投到咱豔雲樓地,姿容婉麗,氣質不俗,所以要她來陪侍大人,只是這姑娘還不懂得侍候人的規矩,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大人多多擔待”説着,點頭哈地退了出去,關勇一見楊凌坐下。不象只老母雞似的咕咕一笑,擠眉眼地道:“豔雲樓末將來過幾次了,想不到還藏着位這麼不俗的姑娘,唉,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呀,楊大人今夜縱情風,這種事末將可是不敢奉陪了,哈哈哈,走也!”關勇閃身出房,把房門一關。想想自己也定下了一個嬌盈可人地的美人兒,正在繡榻上等着自己愛憐,不心癢難搔地了手掌,哼着詞小調兒搖搖擺擺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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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我家大人怎麼還沒出來?”伍漢超立在廊下對張寅拱手道。
張寅腳步虛浮,好似喝多了酒,醉意醺醺地笑道:“哦,你是楊大人地部下?大人今夜宿在豔來樓了,呵呵,醇酒美人。豔福齊天吶,我看你們也不必候在外邊了,明一早來接大人便是了,呃…”説着打了一個酒嗝兒。
“這…”伍漢超遲疑了一下,大人已宿在樓中?説不定現在正和女人顛鸞倒鳳,自己一個侍衞如何請駕回去。可是未得大人親口令諭,自已怎麼好離開?
張寅見他為難神,心中不暗自好笑,這個武當山地小後生一身藝業不錯,比自已的三個兒子不遑稍讓。楊凌能蒐羅到這種人才,倒真是慧眼識珠,若讓他知道自已執禮甚恭的張將軍就是披髮傳教的彌勒教主。不知該是什麼表情。
張寅正想再戲謔他幾句,一個軍中將領解手回來,老遠看見他就哈哈笑道:“張大人,你好生滑,本官敬酒時你跑哪兒去了,走走走,咱們回去繼續喝”他見伍漢超立在廊下,一怔道:“怎麼,你軍中有事?”張寅笑道:“非也,這是楊凌楊大人地親兵。忠心耿耿,不肯離去。”那將軍瞪起醉眼,咋唬道:“這是什麼地方?嗯?能有什麼事?你下去吧,楊大人正在芙蓉帳內逍遙快活,啊!他醉得走路就象水上飄,是囑咐過我代為轉告的,本官一時忘記了,去吧,去吧,楊大人叫你明早來接他、莫來的太早,嘿嘿,大人現在做地可是體力活,哈哈哈哈…”他扔下一臉苦笑,無奈地立在廊下的伍漢超,攬着張寅的肩膀大笑着向廳中走去…
曲廊迥轉,處處笙歌,不過此時除了嗜酒貪杯仍在廳中吆五喝六地一些將軍,大多已擁了美人自尋快活去了,院落中走到的人影不多,張寅與那位將軍相擁而行,經過一處假山,假山後隱隱傳出冰雪吱咯聲,似被人畜踩陷,張寅一楞,停住腳步,含糊地道:“老劉,讓你這一打岔,我倒忘了,我也要去方便一下,你先進去吧。”
“哈,好,我在廳中等你,你…你可不要偷溜走呀”劉將軍笑着答應一聲,向廳中走去。
張寅候他走遠了,臉上醉意頓去,他前後一看沒有人,倏地橫向一躍,跨過欄杆落在雪地上,動作迅捷如豹,隨即提氣向假山後緩緩繞行,低聲道:“什麼人?”他還擔心是哪個沒有規矩的將軍喝多了酒,不顧身份就近跑到假山後方便來了,所以還不敢太過張揚,不料假山後忽地悉索響動,一串腳步飛快地移去。
這人輕身功夫不錯,可惜這裏積雪無人除掃,任他動作如何捷,也休想踏雪而行,不留聲響,張寅一見他逃走,疑心頓起,顧不得再掩飾身分,立即飛身追了過去。
假山後有水池花樹,如今盡落滿積雪,月如水,那身影雖然捷卻難逃張寅耳目,追至幾株雪壓沉沉的花樹後面,忽地陰影中一個聲音惡狠地低罵道:“你這不識相的狗官,本想饒你命,偏要不知死活,老夫就如願送你歸天”説着一道人影翩然躍出,五指凌空扣來,剛猛兇狠,如鷹撲免。張寅立在原地。不閃不避,望着那凌空擊下、開碑裂石的‘鷹爪’,神平靜如常。
果然如霍五爺所料,百官去酒樓喝酒,而且還是喝的花酒,這種地安看似護衞如雲,要混進去卻無比容易,簡直是防不勝防。
試問那些大人們酒席宴上談笑無拘、對懷中美女上下其手地醜態,怎麼能被侍衞們看見?百十夥侍衞、車轎僕從彼此素不相識,誰有本事、有權利挨個查問自己看着眼生的人?
霍五爺輕易混進了酒樓。可是要找人就難了,他正想候在這兒等個過路的奴僕問清楊凌去處,不想竟被人聽到了,霍五爺居高臨下,尤如一頭兀鷹,那犀利地五指緊攝住這個身穿軍服的將官首級,只要被他抓實了順勢一扭、就得扭斷他的脖子。
可是,這時那將軍也抬起頭來,月光映在他的臉上。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龐,可是那雙眸子卻閃着凌厲無比的光,霍五爺心中一驚,這樣有恃無恐、這樣自信輕蔑,這人不簡單。
他想轉換身形,可是武林較技,最忌騰空傷人。一旦躍身空中,而對方武功相若,想要轉換攻防談何容易?他太小看了這個將軍。
他的身影遮住了月光,張寅地臉龐迅即隱入一片陰影,就在這時。張寅腿雙微微一屈一彈,他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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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與柳緋舞對面而坐,彼此都很是忐忑不安。因為…他們都是第一次。一個是第一次做,一個則是第一次**。
打量對面這位姑娘,顯然細細打扮過,不過以她的姿顯然無需打扮也能引住任何一個取向正常的男人…或許王龍那種睜眼瞎是個例外。
身子嬌嬌怯怯,柔宛如柳,臉蛋俊俏過人,膚光賽雪,晶亮地水眸似斂非斂,遊移着躲避着他的目光,似乎是羞怯。又似乎是畏懼,想起老鴇説她剛剛投到豔來樓才幾天光景,這種不似作偽地神態便也可以理解了。
唉,自己坐擁嬌美妾,與原來那時代一比,早就墮落腐朽了,難道還要再加一條,連這種可憐的女人也要欺負?可是…心中明明在蠢蠢動,為什麼今天這麼想要女人,是離京太久,又喝了酒的原因?
楊凌不知陪他侍酒地女人在他酒中暗放了cy,現在藥力漸漸行開,還道自己意志不堅,他暗暗自責道:“幼娘和憐兒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她們都苦守在家裏盼着你早回去,你怎麼可以在外邊這麼風快活?”但是…這位姑娘好美,她既然投入青樓,今自己放過她,明她還不是一樣要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萬人嘗’的生活,她是女,我又不必負什麼責任,明離開,誰還記得誰呢?
不…不…我不能被古人同化的這麼厲害,這種事就象毒癮,沒有人制止、沒有人譴責,今邁出這一步,我以後對於酒豈不更加放縱?
楊凌心裏的慾火藉着酒意上衝,漸漸不可忍耐,眼都縱然只是個尋常女子,此刻在眼中怕也看成絕佳人了,何況面前地美人兒楚楚可人,如同藥媒,心中意志漸漸崩潰。
他抓過茶杯,一飲而盡,乾咳了一聲,説道:“姑娘…”柳緋舞心中也在天人戰,她曾受李大義點撥,學過幾天功夫,心中正想着是否拔下金釵將這臣刺死,免得清白受辱,可是想起紅姑説過的話,和叛教者萬蟻鑽身的可怖下場,又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