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冰心》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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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哀傷的公主鏡頭回轉，回到「我」看到龐副管家和二小姐花園裏那一幕的當天。

處理完了夫人代我做的事情，將新來的幾個家丁使喚得團團轉，我自己也很累了。時間也到了傍晚時分，我去後院向夫人彙報事情的處理結果，路過後花園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向內張望一眼，卻見花園內的小池塘邊，一位身着白裘，頭戴小絨帽的絕美身影正靜靜地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

是二小姐！

二小姐那嬌俏可愛的小臉蛋上，此刻卻掛着淡淡地憂傷。黛眉輕輕地皺起，手託着香腮，望着池塘中出神。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二小姐的臉蛋卻紅撲撲，時不時會斂眉咬，似乎在忍耐着什幺。

這樣一幅美人顰眉的場景，不覺讓我心頭狂跳。二小姐是我們所有蕭府家丁心目中的混世小魔王，同時也是我們心中的小靈、小公主（用詞勿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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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蕭府足有20年，二小姐成長的一幕幕我也都看在眼裏。我大她快有10歲，夫人也很信任我，由於夫人自己要苦苦撐起蕭家的家業，沒有多少力陪伴二小姐。於是便吩咐我和梅香一起，經常帶着二小姐出外玩耍。逛街、趕廟會、逛花燈、郊外踏青……整個二小姐的童年都和我們一起經歷，二小姐天真活潑的笑臉也讓我的少年時代多了許多彩。直到後來，二小姐漸漸長大了，我也不再年幼，不適合隨意出入後院，才和二小姐漸漸疏遠了。再加上後來二小姐有了三哥，我便更加沒什幺必要和機會出現在二小姐面前，也許，她已經忘記了童年的這幺一個玩伴了吧。

而隨着她年歲漸長，二小姐出落得越來越美麗。她已經從一個蹣跚學步的幼童，長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但在我心中，她永遠是那個會拉着我的袖子，喊着「壯牛」哥哥，讓我幫她去樹上摘果子的那個可愛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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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蕭壯，一定會守護我心中的小天使的，一定一定。老龐，可別讓我發現你做了什幺傷害二小姐的事情，要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暗暗起誓。猶豫再三，我還是沒有去打擾二小姐，也許是因為自卑，也許是害怕二小姐想不起我，也許是別的原因。總之我還是默默地走開了，來到後院，求見夫人。

不一會的工夫，守門的丫鬟回來了。

「壯牛，夫人請你進去呢，快過年了，透一下吧，今年府裏有什幺福利啊？」守門的丫鬟叫小蓮，她笑嘻嘻地對我説。由於我平時並沒有擺出一副老資格的架子，所以這些家丁丫鬟也並不怕我，大家相處很融洽。

「小蓮，好好做事，府裏哪裏還短你吃喝了？要好好記得夫人的恩情，不要總想着回報。」我板起臉來教訓着她。

「好啦，我只是開個玩笑嘛。真沒意思，你老是這幺一絲不苟的。」小蓮撅着嘴白了我一眼，便徑自走開不再理我。

走進夫人的廂房外間，夫人在正當間的椅子上坐着。夫人的坐姿總是那幺優雅端莊，透着成風情的絕美容顏，像廟裏的觀世音菩薩一樣，每次總讓我忍不住親切頓生，同時肅然起敬。

「稟告夫人，府裏今年年末採辦的蔬菜、糧米、柴薪等物共計……蕭府各處我都通知家丁輪值，以防外人趁年關鬧事……」我不慌不忙地將府內各處安排向夫人一一道來。

夫人聽了我的回報滿意地點點頭，對我微笑着道，「蕭壯，你做事果然很讓人放心。我很滿意。」聽了夫人的話，我也很高興。能為蕭家分憂，是我的榮幸。

「嗯，也快近年關了。這些年府裏不太平，今年府裏有了林三，我也終於能緩一口氣了。」夫人心情似乎不錯，「算來，自你十五歲那年開始，便很少因私事進後院了吧？」

「今天把年關的準備都做完了，你功不可沒。你也忙了一天吧，乾脆就留下來一起用餐吧！」夫人淺笑着，慈祥地望着我。

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夫人的救命之恩，還有自小對我的照顧一下子湧上心頭，時隔幾年，終於又有機會聽到夫人那慈祥的語氣，還能和她共進晚餐，我是多幺榮幸。

「夫人，我，我只是一個下人，這不合規矩……」我低聲説道。

「蕭壯，你在我蕭家也有20年了，你為蕭家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裏，我早就把你當做子侄一般看待，你這樣説可是該打！」夫人假意責怪我道。

話已至此，我也只能應承下來。不知為何，今天夫人似乎心情特別好。不過想想也對，三哥來到蕭府以後，蕭府的家業蒸蒸上，家事也不需要夫人心，夫人的氣本來就一天比一天好。

「梅香，去叫玉霜來用餐吧。」夫人對一旁侍立的梅香説道。

「哦，我剛才在後花園看到二小姐了。」我對梅香説了一句。

梅香望了我一眼，便自去後花園尋二小姐去了。我留下來陪着夫人敍話，直到幾個小丫鬟端來一桌豐盛的晚餐，二小姐也隨着梅香回來了。

二小姐看到我，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憶我是誰。

「呵呵，看來幾年沒見，二小姐真的忘記我了。」我心中自嘲地笑道，「也是，我只是一個下人，能夠有幸和二小姐同桌已經是萬幸，還奢求二小姐記得我？」

「啊！你，你是壯牛哥哥！」二小姐有些驚喜地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