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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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奧爾洛夫少尉是獨自一人來的,帶着一個稀罕的胡佛牌熨斗,美國貨,通過他在法國大使館的人輾轉買到的,作為新婚禮物送給尤利婭。瓦西里陪他坐了一會,問起菲利克,少尉聳聳肩,説他也不知道兒子現在在哪裏,不過他每隔兩個月會收到一封電報,菲利克總是告訴他一切都好、工作順利這種廢話,搞不好是克格代發的。
起居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可能響了好久了,被音樂蓋了過去。媽媽拿起了聽筒,按在右耳上,一手捂住左耳,説了兩句什麼,點點頭,抬頭環顧人羣,發現了瓦西里,招手讓他過去。
“找你的,瓦夏,沒告訴我他是誰。”
“謝謝,媽媽。”聽筒裏傳來的聲音怪怪的,像是被什麼機器處理過,讓瓦西里現在馬上到總部去一趟。他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傍晚六點多,星期天的傍晚,婚禮還沒結束,但總部吹了口哨,他必須跑着去。
瓦西里氣吁吁地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還穿着禮服,肩膀上有彩紙屑。一個秘書模樣的人領他進電梯,瓦西里看着電梯顯示板跳動的數字,樓層越高,意味着事態越嚴重。他們停在了中間偏上的地方。他跟在秘書後面走過長長的走廊,穿過兩扇需要查驗身份的門,最後被進了一間牆上鑲着鉛板和軟墊的隔音室。
這裏面只有三個軍官,一個是反間處處長波里斯·普卡耶夫,一個瓦西里不認識的大鼻子軍官,第三個是科里亞叔叔。他們面前都放着瓦西里不久前寫的那份關於3057號行動的報告。瓦西里在唯一的空椅子上坐下,覺得自己像個被審訊的犯人,科里亞叔叔把一疊檔案推了過來。
“你的消息來源是什麼?”普卡耶夫先開口,用拳頭敲了敲瓦西里的報告。
“外勤定期發回來的報告,長官。”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長官。”
“普卡耶夫同志的意思是,你的報告很有價值。”科里亞叔叔接口,他今天穿上了克格的制服,很罕見,“我們覺得你提出的一些問題值得進一步探究,這並不代表我們對3057號行動失去信心,正相反,總部高度重視這個計劃,所以我們今天請你到這裏來,看你能不能為我們提供更多的見解。”典型的蘇聯官腔,似乎講了很多話,但其實什麼有用的都沒説。瓦西里清了清喉嚨,“哪方面的見解呢,長官?”普卡耶夫和科里亞叔叔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後者繼續講解。
“今天早上,巴黎的深夜,s處安排了一場‘打獵’,目標的身份對你來説不重要,但行動失敗了,目標突然改變了行程,沒有入住原定酒店。”瓦西里看着桌面,“這也不算特別少見,不是嗎?也許是常規安全檢查。”科里亞叔叔豎起食指,“問題是,行程改變是發生在我們的獵人到達酒店之後的。”
“你擔心聯絡站裏有人走漏風聲。”普卡耶夫話了,“這就是我們想你去那邊查清楚的。”
“我?”
“你是新面孔,不會打草驚蛇。其他有經驗的調查員都在過往年檢的時候去過巴黎,會引起內的警覺——要是真的有內的話。”
“我們在巴黎的‘獵人’是誰?”科里亞叔叔側了側頭,示意瓦西里翻開檔案。第一份就是菲利克的,工作名“彼得·奧辛”,瓦西里看着上面的照片,覺得有點呼困難,脖子上有種怪異的、針刺般的覺,好像被一雙巨大的眼睛盯上了。他輕輕呼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繼續翻看其餘的。
“你和奧爾洛夫同志互相認識,不是嗎?會影響調查嗎?”科里亞叔叔問。
“不會,長官,即使是親人,我也會公正處理的。”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説,安德羅索夫同志。抱歉把你從你妹妹的婚禮裏拽出來,代我向你父親道歉。回家收拾點行李,不用帶制服,你下週二出發去巴黎。”注:1.斯塔西第十司,負責協調國際關係。
2.斯塔西第十一司即獄政處,管理東德監獄。和第二十總司負責社會監控。
第20章瓦西里知道克格會派人在機場接他,但沒料到這個人就是菲利克。早上七點,在稀稀落落神情萎靡的旅客之中,菲利克顯得清醒而警惕,好像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候機大廳裏等來自莫斯科的訪客出現,就像等候據説已經滅絕了的鳥兒。
是菲利克先看見他的,瓦西里不懷疑他其實已經發現自己好一會兒了,只是現在才決定從人羣裏現身。瓦西里對此沒有心理準備,從菲利克拘謹的樣子看來,對方也沒有。兩人多少有些尷尬地和對方保持着距離,握了握手,沒有擁抱。菲利克看上去有點不一樣了,瓦西里一開始以為是衣服的緣故,菲利克穿着熨燙平整的細條紋襯衫,很合身,並不是他以前在莫斯科時穿的那些皺巴巴的布袋。又或者是因為頭髮?菲利克暗金的頭髮留長了少許,按着當時行的樣式往後梳,柔軟的髮尾蓋住了後頸。從外表上看,菲利克已經完完全全抹除了鐵幕東邊的痕跡,但這好像也不能完全解釋瓦西里覺到的差異。
“車在這邊。”菲利克簡短地説,側了側頭,示意瓦西里跟他走。瓦西里答了一句“好的,謝謝”,這是兩人接下來四十分鐘裏唯一的對話。使館派來的車總算不是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