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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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一樣嘶吼“我有娘生沒娘教”的孩子長大成人了,他懂得恩,學會了釋懷,他的內心比那些由父母陪伴長大的孩子更加樂觀自信。
他會勇敢的拎上行囊去追尋他想要的生活,也會汲汲皇皇連夜趕回來,守在病牀邊,悄悄地怕人聽見似的呢喃:“我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您別這麼嚇我,快點好起來。”曾有好心的長輩規勸柳涵知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以防老無所依。還有人丁興旺的親戚主動提出將幺子過繼給柳涵知,也是同樣説辭。柳涵知全都拒絕了,孩子他有,只這一個便能保他老有所依。如果有朝一會多上一個,那就是自家孩子選定共度一生的人。
這一天真的來了,比柳涵知預想的要早一些,被帶回來的人也和他預想的不大一樣。倒也説不上失望,只是有些擔憂,孩子帶回來的人看起來並不適合共度一生。他無意強加干涉,但也不能僅憑自家孩子的一面之詞就稀裏糊塗點頭,所以他派人去了蘇州。
自家孩子選定的人自有優秀過人之處,他勤奮刻苦,智力超羣,憑藉獎學金和助學金完成了學業,畢業後在工作方面取得的成就也甚於同齡人。可在這些優秀背後,是一個因生而不幸缺乏樂觀自信的人,想要與其為伴不得不付出更多耐心和熱情。
為人父母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的太辛苦,再者,見多了自家孩子一時興起,半途而非,柳涵知也擔心他招惹了人家,卻不能善始善終。對方不是他買來練習幾天就能拋諸腦後的鋼琴,也不是他忽然厭煩了成員爭吵就負氣解散的樂隊。人家沒理由為他的興起興盡買單,也不是一個能經得起更多情傷害的人。
可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即便是親生父母也不好干涉太多,所以柳涵知沒有阻止他們繼續往,只分別提點了下兩人,婉言善誘,點到即止,餘下的就看他們有多重視這段情和彼此了。
他給了兩人足夠的尊重和恰當的指引,未承想,不管還不行了。
也不知是小季回去以後態度有了轉變,又或是自己那番提點之言點開了混小子哪一竅,隔了不兩天,那小子就跑來了,央着他給兩人辦婚禮。
他説小季是在拋棄中長大的,渴望關懷陪伴,又怕重蹈覆轍,他要給他一個能安下心來的承諾。
看的出他真的很喜歡小季,喜歡到可以為了安對方的心,苦苦央求自己,為兩人籌辦一個在他自己看來至多是錦上添花的儀式。
“臭小子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人家吃了,哪用的着敲打?我説那些不過是想讓小季知道,天宇有多在乎他,為了他可以做到什麼地步。”柳涵知不否認自己有私心,可哪個為人父母的不心疼不偏向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不例外而已,“天宇骨頭多硬啊,他寧可拿酒瓶子砸自己腦袋,也不讓膝蓋點地。他能為小季跪下來求我,我為什麼不能為了咱們的孩子把這些透給小季?他應當知道不是嗎?”柳涵知不是一個絮叨的人,更不是一個會把心裏話照直説出來的人。高閆估摸着他是被混小子那句有口無心的玩笑話刺着了,吃晚飯的時候又多喝了兩杯,這才如此反常。如果任由他這麼“坦率”下去,難保他明天醒了酒惱羞成怒,找茬兒罵自己一頓撒氣。
“拿酒瓶子砸自己腦袋?什麼時候的事兒?”高閆轉移話題,神情口吻都很自然,絲毫看不出是為了規避捱罵的風險。
柳涵知未察覺丈夫的意圖,順着他的話道:“他上高中的時候,和幾個同學去秦皇島玩兒,把一家混混開的飯店砸了。老闆也不是個東西,宰客在先,訛詐在後,訛到錢還不放人,非着幾個孩子跪下認錯。他們是地頭蛇,人多勢眾,一起去的幾個孩子都嚇壞了,只有你兒子,説什麼都不跪。”高閆未置可否,心説:他不跪就對了,敢跪老子死他!
柳涵知好像聽見了他的心裏話一樣,偏頭瞥了他一眼,這才接着説:“他不肯跪,又不想牽連那幾個同學,就抄起酒瓶子照着自己腦袋來了一下。他想着把腦袋開了,那幫混混再沒完沒了也總歸嫌麻煩,給他們往外一轟,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沒想到酒瓶子沒他腦袋硬,cei了一地玻璃碴子,他腦袋只起了個包。”雖然當時去接他的時候,柳涵知氣的不輕,現在聊起來卻只餘忍俊不了。你説,就這麼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禍事簍子,誰攤上了不得隔三差五噹噹後媽?幸虧他不光修了闖禍這一門功課,賣起乖哄起人來也有一套,不然親媽也得讓他氣得撂了挑子。
“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過?”高閆撐着笑歪在自己肩上的人問。
“你兒子見天兒闖禍,我要是宗宗件件都告訴你,你早就被他氣中風了,我還是少給自己找點事兒吧。”高閆聽得心頭一熱:“涵知,這些年……兩口子説謝道辛苦太見外了,我還是別説了吧?”
“愛説不説,我也不稀得聽。”柳涵知收回身勢,抹了下被酒潤紅的眼尾,指使煽情無能的丈夫,“去給我拿帖眼膜。”高閆麻利兒下牀進了浴室,拉開裝滿護膚品的櫃子才想起沒問他要哪一種的,回去問肯定要被説這麼點小事兒都幹不利索,乾脆把每種眼膜都拿了一帖,讓他自己挑。
柳涵知看着那一摞眼膜,啼笑皆非的問:“高閆,你是怎麼做到跟個男人過了二十年依然筆直不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