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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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地磕坐於地,真實的,不加演繹。
唱下半輩子獨角戲的人臨畢謝幕,墜了高台,練功房內耐打抗挫,天不怕地不怕,這一下卻真摔傷了她。
就這樣跪着吧,償此餘生。裘莊的債,八年來她沒有一天不在還。她以為自己總能還清的。
[玉姐……]不,不甘心,不甘心。
為什麼,李寧玉,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同你,遙遙八年的等待,憑什麼會是這種結果?!!
☆、夢卜所以面前這個……迅速把自己拷在椅子上,末了又貼着牆壁解釋良久的陌生人,就是那張相片裏的、裏的。
[顧曉夢……]李心蘭小聲念着名字,眼神也由最開始的惶急、將信將疑,逐漸緩為平靜。
興許是特工身份鍛出的麻利手腳,在聽見身後門響的前一刻她便撲身閃避,在李心蘭踏入室內的瞬間將人摁倒,未及掙扎,待晃過神來,對峙之態已成定局。跳至旁,輪到顧曉夢慌張起來,耐心解釋,又是説明又是致歉,好容易將一切説開通,思索了一陣,顧曉夢看着李心蘭的眼睛説道:[我知道你。][寧玉和我講過的,李心蘭,我記得起。]她的確記得一天晚上,李寧玉合上
記,長長地嘆了口氣。[怎麼了?]那
前夜,她們初次犯了無可挽回的錯,顧曉夢心裏踏實,二人共同在如此年月觸次天條也算
漫,沒什麼大不了,何況正合她意,倒是李寧玉輾轉枕畔,徹徹難眠。小人兒貼上她頸側,俏皮地哈着熱熱的氣。[沒什麼,想起點老家的事。][神神秘秘,告訴我聽嘛……]愈摟愈緊,李寧玉還是敗下陣來,轉臉吻了吻不安分的小妖
。
[你還記得我説過,我有個小侄女,和你格很像嗎?][記得……]話要再接幾句,分分合合,又得走到牀上去了。
[她叫,李心蘭。]李寧玉耳紅得發燙,説些話也斷斷續續。[我來杭城以後,就很少和家裏聯繫了,不知那孩子現在怎樣。][名字很好聽。]顧曉夢湊在她耳邊低低地講,[不過你的我更喜歡。][寧玉,李寧玉,寧玉……]一夜看盡杭城
。
情雖如此,她一處細節也未曾透,即使面前的女孩與李寧玉有着親屬關係。
她不説,李心蘭心裏卻早有判斷。
時至如今,過多的隱瞞在李寧玉身邊已失去意義,她告訴顧曉夢這些年發生過的一切,毫無保留,包括少年人情竇初開的心跡暗湧、與姊姊相處的繁繁趣事,甚而一一提出自己憋於心內的所有疑問,哪怕仍被拷住雙手,也想個明白。
顧曉夢靜聽完長長的話,走到椅子背後,替她鬆開捆束。
除卻期間二人一同進廚房做了晚飯,李心蘭端了碗筷給李寧玉送去之外,圍着桌子,她們面對面地,聊了整整一夜。
夢,是從寒處生起的。
何時乏困躺下、昏昏入眠的細節都無從記起了,顧曉夢為窗外的鞭炮聲炸醒,大汗淋漓。
國慶的街巷熱鬧,一派歌舞昇平,想來北京是安全無事的,張學寧沒有白白犧牲。
李寧玉的卧房閉着。
李心蘭不在家,昨夜談起的往事實在太多太雜,也許出門散心了。顧曉夢打濕手帕擦去額上汗滴,她剛從一個無比真實的夢中回返人間。
實在詭異,甚是離奇。
在七o一做事這些年,她沒嘗過一次安定片的味道,任務再緊,行程間隙的小憩也都睡得踏實,極少發夢,更從未夢過李寧玉一回。創痕應理應伴隨一人終生,片刻前的夢裏,她不僅見到了李寧玉,卻像是時光的逆
復映,歲月再臨。
是裘莊。
空冷冷的夜,血滴濺在寒黑的地板上,圈出一層層的悚意。
她看見李寧玉坐在那夜的浴室中,抱着雙臂,湧上陣陣涼覺。
[別人怎麼樣我不管,我要你活着。]舊的情景切切地浮現眼前,李寧玉穿過黑夜一雙眼,時隔多年,依然盯緊了她,苦苦不放。
哀求,禱告,泣,離殤。
彷彿人生重來一次,處處都那樣貼合,想着答錯一句改變一次,台詞已寫上劇本,再難修訂。
契機註定周折又錯過,也許這是顧曉夢的心魔。
學着當夜李寧玉的口吻,她俯首嘆息。
屋內忽地坐不住了,窒悶得令她乾嘔,連連皺眉,打開房門,她也入新鮮空氣,方才喚回幾分理
。
小孩子們搖着紅旗,歡笑着從她身邊竄過,一羣一羣,好像歡樂的海。
盛世太平,正是所有為共和國這片土地默默貢獻的人們最大的心願,現在該到了收穫的時候,她們卻看不到,也聽不到了。死去的,永遠年輕;活着的,苟延殘。顧曉夢心裏高興着,面上似無任何表示,孑然清冷,順着路沿慢慢地走。
在思考嗎?不在懺悔嗎?不。
只是在走,只想在走。
杭城的天冷得好快,十月到底算入了秋。
[是顧小姐嗎。]走過一處街角,似乎聽見有人喚她,四下一看沒有,衣角,抬腿準備離開。
[不認得我了?顧小姐走得這樣快。]是個老頭的聲音,乾癟又沙啞。她抬頭細細找時,臨街二樓的窗户緩緩叫人推開,吱嘎一聲牙緊。
隔着幾米,那老頭僅餘的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