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依然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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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倆雙雙帶着不同的神情緩慢地走入室內，一步步越過眼前一道九曲十三彎的晦暗巷道之後，巷的盡頭竟赫然是度密不透風的銅鐵門，門高過頭，千萬噸重，從遠遠望去，就像是巨大的宮門。

轉瞬間便再走近囚室門前的角落，並在兩位嚴管的官吏面前停頓了下來。

“參見龍大爺，要勞煩龍大爺親自大駕此地，實在是小人之罪。”門前兩位戴方帽子的官吏雙雙垂下頭，並向眼前的龍大爺鞠身行禮。

“不必多禮，平身！”小宣心卻寒了。

聽見身旁的定義哥哥居然可以一聲號令，呼風喚雨，甚至於這兩位秦狗官吏都要忌他三分，對於眼前的景像也實在百思不得其解。抑鬱已久的小宣登時抬起螓首，峨眉一蹙，只見身前的定義哥哥一手指着眼前一度銅鐵門，笑道:“小妹，我倆風塵僕僕趕來這兒，待會一切就得靠你了。

要記住你我現今已是同一條船了，亦無退路可選。”經已顯得一臉無助的小宣張了張嘴，卻旋即言又止，心裏實在是充滿了委婉，她一張冰冷冷的嬌臉，明眸微微半張，秀鼻哭得紅透，痴痴的望着眼前此位付託終生之人。

站在那度銅鐵門前，小宣心裏一楞，想起了此男人方才下過的命令，情緒徹底零碎，她想掙扎抗拒，可每想待會即將會發生的悲劇的時候又忍不住有一種濃濃的淒涼之情從心底浮起，一雙濕眸裏閃閃發光，不由自主的淚珠就奪眶而出。

“這裏暫時沒你們倆的事了，先給我出去。”龍定義旋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威嚴架勢，往仍舊半鞠着身子的兩名官吏喝斥了一聲。

“小人遵命，小人先行告退…”震撼聲一落，此兩名頂戴方帽子的官吏忽聞，頓時顯出一臉懼的神情，雙雙垂下頭則輕輕發出一種在朝野上用來拍馬的官腔，話聲剛閉，連頭也不回的匆匆走出囚室，暫守室外。

龍定義簡直是一個不當女為何物的佞男人，原是一身傲骨錚錚的他，平在別人面前佯作一副正人君子，實質上卻顯示出另一種反差的人格，他作人不但自私自利、卑鄙無恥、脾氣急躁。

而且還城府極深，經常偏愛做出一些損人利己的暗算事件，對那些下等官兵那種凶神惡煞的態度就是一個鐵一般的明證，除了當今殘酷無情的秦始皇以外，上至皇親國戚、下至低級官兵俱都不放在心上。

對朝野官兵如此，對宅內的犬兒也是如此，甚至乎對待他本身的女人則更沒有面子可談，若是他這位大爺心情不好，慘受皮之痛的也只有那些終生要依靠他生活的女之輩而已，輕則喝斥，重則打嚷，後果慘不忍睹。

更何況面對着眼前這位低賤的棋子只不過是個過眼雲煙，縱使她生得青澀柔美，體香撲鼻，奈何他除了自己的心中人之外，其他的女一點兒也動不了心，淪落到如斯田地，他唯有嘆蒼天為何他心中那位最疼愛的心上人會和他陰陽相隔，從此再也見不了面…

除此之外，龍定義長期一人分身於武林界及朝野上，不時在眾多武林名將、達官貴人背後放暗箭，陷害忠良，目的是要挑撥離間、推濤作，務必要翻起另一場武林大劫，兵荒馬亂之時。

當然最終的得益者便是這位坐收漁人之利，計多端的朝廷一大紅人──龍定義龍大爺了“小妹，時間已不早了，快依計行事吧！”龍定義一聲落下，令小宣即時回過神來。

“啊？”小宣依然一動不動，幾乎被嚇得六神無主，連言談舉動也顯得無奈失措。

“你如果認為這是壞事，那麼作哥的也不會再勉強你親自出手，只不過將來一切關於到你腹中之胎的事情就一概與我無關，由你獨自一個人承擔此等責任好了！”龍定義的言語咄咄迫人，小宣的格強弱懸殊，實在無法抵擋此種心靈上的折磨，況且對於本身貞的觀念仍是很強烈的，此刻默默垂着頭不作語聲的她竟似認定了自己本身的宿命必須要與此人雙依為命，聯想到前路茫茫的子下，她頓覺茫然無助，更不用説上什麼永浴愛河、白頭到老的甜念頭了。

只不過站在咫尺的男子並沒有如此天真的想法，本半正半的他漸漸地得意起來，連嘴角也幾乎要忍不住偷笑了出來，現今對她的甜言語只不過是權宜之計，一旦大局已定，江山到手，那她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到時候把她打入冷宮，或是賣入青樓被萬人騎玩，萬人摧殘也在所不惜，亦無憐憫之心。從他一臉異樣來看，更讓整個計謀多時的事件罩籠了一層神秘的彩。

“好了嘛，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了。”龍定義在言語中突然加強了哄騙成分，面不改，漠不關心，眼神卻顯得鄙夷，笑説道:“小妹不妨想象一下未來即將要來的子裏，你我比翼雙飛，到時候你會是多麼的美滿快樂呀！”此時候畢竟手掌是，手背又是，假若生硬硬強迫她作出人生中一個最苦惱的選擇，困於兩端無路可推的死盡面前，有如捆縛不動的她也別無選擇了。

唯有默不作聲，沉思默想。情景融，小宣暗忖倘若這世上真的有奇蹟，蒼生有眼，她期望自己真的能夠減壽，以一命還一命，以她的壽命來換取正被困於室內的師父。

“哥…我怕…我真的…真的辦不到…裏面那位畢竟是將我撫養成人的師父，我真的下不了手！”小宣終於忍不住哭了出聲，嘶啞氣短，一雙眸子裏全是淚水，一下子變得哭哭鬧鬧。

龍定義已向她作出了許多退路規勸，久而久之心下也實在説服得很不耐煩，窩了一肚子氣，轉瞬間便瞪着她，變道:“為了我倆之間的腹中之胎，你必須要懂得狠心做決定，你絕無選擇了！

一就是依照我的命令辦事，二就是我立刻離開你身邊，讓你得不到一個容身之所，最後可能要賣身投靠在青樓凡塵中，終年變成一個受盡人奚落的卑賤女！

到時你要生要死，抑或是自生自滅，相信再也沒人會同情可憐你的！”話未猶了，龍定義居然狠狠拂着袖，果真準備要轉身離去！

驟然，小宣驚視這一切，經已六神無主的她頓伸出手，情緒焦急的把身前的男子抓住，然而渾身乏力的她，隨即跪倒在地上，淚花滿臉。説實在的，龍定義假若不去當一位戲班演員也實在太費他的演本了。

此刻他並不是真正的絕心絕情，他臉大怒，聲線喝嚷，只不過是他要來哄嚇眼前的女子而已。

“考慮得怎樣？”小宣一想到可能被懷上腹中之胎，剎時哽咽了起來，眼睛顯出點點畏光，語聲乾澀，聲線顫抖，帶着泣聲答説:“求…求你別再強迫我了！小妹…就聽你的話，請求你千萬別丟下我一個人啊！”龍定義目光一轉，見計得逞，相信眼前的女子整輩子都要被他牽着鼻子做人，心裏為之一，伸手將她給扶起，並笑笑道:“傻妹子，哥並沒有説要真的離開你，只要你肯真心實意留在哥身邊為哥賣命，服從哥給你的指使便可了。”

“那哥究竟會當…當小妹是你何人？”小宣終於忍不住説出心中話，畢竟年輕無知的她，身為玄門派的最小弟子，在眾多師姐們的疼愛之下，以往在玄門山都是張開手背便能得到任何一切甜頭。

然而如今她頭一次徹頭徹尾面對着這種突如其來的人生苦境，她連做夢都不能相信她也會有如此的遭遇。

這番話説得更是令人哭笑不得，龍定義苦笑着説:“嘿嘿…當然會當你是哥的女人了，難道你心中真的怕哥有一天會嫌棄你不成？”

“小妹…並不是這樣的意思…”小宣忽聞，登時愣了愣，黯然半晌，便愣乎乎的靜了下來。

“好吧，既然一切已表明了，現今唯有向前看，事成之後，哥發誓不會虧待你的，去。”龍定義眼見時機成，於是往那度銅鐵門走了三步，五指成拳，並且在門上輕輕的敲起如同五聲快速、兩聲緩慢一般的暗號。

“咚咚咚咚咚！咚咚！”嘹亮的敲門聲有如手握千斤重的金錘，狠狠往銅鐵門上擊去。

“咿…卡！”果然沒隔多久，眼前那度巨大如宮門的銅鐵門終於從內開啓了，走出來的居然又是秦朝耗費民脂民膏，用來餵養朝廷內的一班秦狗。

“參見龍大爺！”頭頂戴方帽子，神情畢恭畢敬，半鞠着身子的又是另一位官員，他滿手滿身全是血，相信室內裏頭的情況會是多麼慘不忍睹，頃刻間，小宣體內一顆從未停止急蹦的心跳彷佛更顯得急促驚訝。

“裏面的情況如何？”龍定義淡淡一問。

“回大爺，小人早已依足龍大爺之前的指使，夜不停向裏頭的囚犯施行供，只可惜那個臭婆娘實在太口硬了，一直不肯把名單的下落供出來，”他依然垂下頭，恭恭敬敬地回報一切。

“飯桶！”龍定義突然變，旋即往前伸了一腳，猛地喝了一聲道:“一個兩個都是朝廷長年白養的蛀米大蟲！不死也罷！來人呀！給我抓出去砍！”被踢倒地上的官員登時又爬了起身，一臉焦急的跪在地上，匆匆地叩着頭求饒説:“饒命啊！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