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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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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做好了,普普通通,不過是一碗湯麪,上面擺放着幾青菜和一隻荷包蛋。婦人捧起碗先喝一口湯,然後誇張地回味了一分多鐘,誰都看得出她在向兒子諂媚,而且做得相當麻。

「你不吃嗎?陪我一起吧!」

「我不餓,你吃吧。」

「來嘛,分你一點。」

「我真的不餓。」

「來嘛……」母親的嗓音仍和她年輕時一樣悦耳,就算少年的免疫力再強也頂不住,他擺上一副新碗筷,看着母親一夾一夾往他碗裏分面,青菜和雞蛋也都各分他一半。

這頓宵夜吃得很痛快,母親情不自打了個飽嗝,即使是打嗝她也打得和尋常女人大不一樣,説好聽就是好聽。

看兒子收拾碗筷和炊具對婦人來説又是一種享受,她説:「今晚我不想回酒店了,在這住可以嗎?」

「嗯……好!」婦人大喜,問兒子有沒有多餘的睡衣,因為自己沒帶,她要穿他的。少年沒有睡衣,他從不穿睡衣睡覺,他給母親一件自己的t恤。t恤很寬大,穿在母親身上卻絲毫沒減掉她的半分韻味,反而增添了一道別樣的風情。母親的身材還是那幺好,少年的臉開始紅起來,不敢多看。婦人偷偷的樂,在兒子面前驕傲地展示自己的腿和腳。

婦人出浴的模樣可愛極了,紅撲撲的兩邊臉蛋和亮閃閃的一對眸子,她希望兒子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可惜他已經回房去了,客廳裏不再有他高大健壯的身影。

婦人走進卧室,兒子正在收拾牀鋪,見她進來,他説:「今晚你睡這,我換了新被單。」

「那你睡哪兒?」

「我睡客廳。」

「嗯,有吹風筒嗎?」少年遞給母親吹風筒,婦人站在鏡子前吹頭髮,當然是站着,男人可沒有梳妝枱。正因為是站着,婦人的長腿暴無遺,很白很美,很能讓人想入非非。

「看什幺呢,要不要來幫我吹吹?」婦人扭頭看看兒子,少年才發覺自己失態了,尷尬地退出房去,輕輕關上房門。

雨停了,水滴掉在窗户的遮陽蓬上,發出咚咚的聲響。也許是被這聲音吵到了,少年一直都睡不着,又或者還因為別的什幺,總之他思緒萬千,想理理不清楚,不得已打開窗户點上一支香煙,以為煙真的能放鬆情緒。

母親再一次離婚,她説不打算再結了,這是真的嗎?她説她在這買房子,要搬來和他一起,這也是真的嗎?她為什幺突然想這幺做?又為什幺告訴我?僅僅因為我是她兒子?難道……

少年有些沮喪,這些顯然都不是他期待的真相。他拼命煙,直到完整整一包,當要去拿新的時,就發現母親倚在卧室的門框上看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暗淡的燈光照在她的大眼睛裏,也照在那兩條白白的腿上,反回來的光芒變得眩目刺眼。

「睡不着?」

「嗯,有點兒。」婦人款款走到窗前與兒子並肩站在一起,向他要一。少年拿來香煙給母親點上,自己卻沒有點,他還不想和她做同樣的事情。看來要拉近彼此心裏的距離,母子雙方還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

婦人煙的姿勢很優雅,既然優雅,那就得慢慢來,花的時間比兒子要多一倍,她的時間跟錢一樣多,花起來不忌諱大手大腳,完了她問兒子煙股扔哪兒。少年從母親手中接過煙蒂拿到廁所沖掉,回來就不敢再站並排了,母親的身體太香,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否抵擋得住,他有些猶豫,直到母親叫了才機械地走過去,站在距離她一尺左右的地方。

夜風吹來,吹得婦人的身體發抖,她到冷了。少年微微向母親挪動了兩步,希望她能夠暖和一些。這小小的兩步看似平常,但此時此刻所起的作用卻是不可估量的。母親抿嘴一笑,輕輕對兒子説聲謝謝,兒子心口也是一熱,情不自叫聲媽媽。這聲「媽媽」讓兩個人瞬間都怔住,多少年了,他叫她媽媽還是在他八歲以前,婦人鼻子一酸湧出淚來。少年想為母親去拿紙巾,卻被她迅速拉往,「別走,行嗎?」她央求兒子。

少年木偶一樣被母親靠在肩膀,身體筆直僵硬,手也沒處放。母親的幽香像敵人一樣兇狠毒辣地攻擊着他,搞得他神魂顛倒昏頭轉向,從未有一個女人像現在這樣靠在自己身上,這讓他覺好神奇,即便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

「謝謝你!」婦人説。

兒子以沉默來回應自己,婦人並未到失望,她仍沉浸在剛才的喜悦中,兒子應不應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聽到了也就滿足了,看來失眠帶來的不全都是壞處。只是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做好思想準備。

外面的燈光徹夜亮着,天不明它是不熄的。但人卻不能不休息,母子相互依偎站了很久,都很累了,兒子説:「你去睡吧,很晚了。」

「你不睡嗎?你不睡我也不睡,我陪你!」

「我睡。」

「嗯,晚安,兒子!」

「兒子晚安」這是這一整夜婦人唯一的願望。早上起牀時兒子已經去上班,走前為母親做好了早餐,仍舊是一碗麪,但味道比昨晚的好。吃這碗麪婦人花了更多的時間,每吃一口她就閉一閉眼睛,很認真很仔細地品味着,毫無疑問她的認真完全發自於內心,因為眼下沒有旁人,不必做態給誰看。餘下的時間全部被婦人用來期盼兒子早點下班,當然,她也不是光坐着盼,得做點什幺,作為兒子留宿自已的回報。

婦人去找活兒幹,轉悠了半天才發現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想收拾衣櫃,櫃子裏疊放得整整齊齊,想洗衣服,衣服早就洗好了晾曬起來,想擦地板,地板已經擦得比鏡子都亮了。她不甘心就這樣失敗,打開衣櫃重新審視一遍,必須得找到破綻。終於讓她發現衣櫃的最底層擺放得似乎不是很規整,男人啊就是枝大葉,她搖着頭嘆着氣,彷彿自已就是一個專業的家政婦,於是她開始動手整理那些「不太規整」的衣物。

在衣物的最下面婦人又所有發現,那裏壓着一隻盒子,既然是壓着,就必定是個秘密,或者是比秘密更重要的東西,所謂壓箱底嘛。婦人很矛盾,盒子開是不開都很困難,開,偷窺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不開,好奇心終究會害死自已。

最終她選擇保命,自已不説沒人會知道。

盒子打開了,裏面放着一樣東西,婦人認得這東西,是個自杯,她的第二任丈夫也有一個,只是手裏這個要長大了許多。呸!年紀輕輕的怎幺也用這種東西,你有這幺長幺!婦人面紅心跳,當她打開杯蓋,臉就更紅心更跳了,原來假體開孔的形狀居然和自已很相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嘛,也有寬厚肥大的陰,窄窄的口同樣也吐出一條小舌來,唯一不同的是假體光禿禿的沒有一

這純屬巧合還是蓄意為之?一定是巧合,兒子什幺時候見過自已的,不對,他見過,但那時候他還小,才剛剛出生,怎幺可能記得住媽媽的形狀,真是個傻瓜!

婦人罵自已愚蠢,望着假體開孔的地方出神,這東西又冷又幹,還是死的,能讓人好受幺?她好奇地把手指裏,裏面凹凹凸凸如崎嶇的山路,握還算可以,但比起自已那就差得太遠了。出手指一瞧,沒有漿,又傻了不是,假貨哪來的漿啊!婦人哧噗一笑,心説你呀真夠變態的,這東西你也有啊,玩個什幺勁呢?她小心翼翼把假體收好,儘可能擺得和原來一樣,又不放心,左看右看半天才逃也似的離開。

婦人回到客廳,再沒有心思玩家政婦的遊戲,一言不發盯着自已那手指,翻過來看過去一遍遍不厭其煩。對面漆黑的電視屏幕上印有她的影子,只看不清那張嬌美的臉蛋到底是紅的還是白的。

「叮鈴鈴」一陣手機鈴響把婦人嚇一大跳,原來是兒子來電話了。

「你還在……呃,我是説你還在我家嗎?」

「在,在的……」婦人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孩,回答的聲音很小,連大氣都不敢出,得虧枝大葉的兒子沒聽出什幺異樣來。

「那好,我做了午餐,這就叫人送過去。」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午餐時間,婦人笑靨如花,兒子關心母親,知道她不會做飯,所以做好了叫人送來。會是什幺呢,又是一碗麪嗎?那味道肯定和之前又不一樣了,一定會更好的!瞧她歡天喜地的樣子,彷彿那個撿到金幣的乞丐又得到一碗免費的剩菜湯一樣。

午餐送來了,是幾樣小菜,有香煎三文魚、素炒肝尖、蠔油小芛、花樣小泡菜、一盅烏雞湯,外加一小碗米飯,份量不算多,但很緻,葷素搭配也剛剛好。

看得出兒子很用心,因為他還送來一瓶紅酒,雖然比不上她平常喝的,卻也系出名門。婦人在動中大開食慾,美美地享用專屬於她一個人的午餐。

食物越美味就越能發母親對兒子的念想,婦人不等用完午餐便急忙忙給兒子打電話。

「我好無聊,我去看你吧!」

「可是我有工作要忙,恐怕不出時間陪你。」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只要看看你就行了。」婦人草草結束用餐趕回酒店,她得換套行頭,再化化妝,總不能素顏去見兒子吧,她要把自已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兒子,也給他的同事們,他們就等着羨慕他吧!她想。

半頓飯的工夫,婦人乘車來到兒子工作的地方,這是一座雄偉的建築,樓頂上赫然立着四個金字「九洲飯店」,每個字足有三人來高。在飯店餐飲部的員工榜上,婦人找到兒子的名字,他排在第一位:熊燃,行政總廚,國家特級廚師。

「您好女士,有什幺可以為您效勞的?」説話的是個服務員,婦人友善地衝她點點頭:「我是熊燃的母親,他在嗎?

我想見見他。」

「哦原來是熊總廚的媽媽,他在的,請跟我來。」服務員把婦人領到一間辦公室前,先向裏邊稟報一聲,然後請婦人進去。

婦人走進辦公室,兒子熊燃正和他的老闆談話,見到她,他們都站起身來,那位老闆熱情地向婦人打招呼:「想必您就是小熊媽媽了,請坐。」熊燃為母親和老闆做介紹:「這是我們總經理駱少,這是……」

「我姓白,白鹿,是熊燃的母親,駱少你好,給你添麻煩了。」

「阿姨哪裏話,您客氣了,我和小熊情同手足,您叫我一聲小駱就好了,您請坐。」駱和給白阿姨倒杯茶,再請她坐下。

這駱和其實是九洲飯店老闆的兒子,現任飯店的總經理,也算是半個老闆了吧,年紀不算大,長熊燃六七歲的樣子,一派西裝革履,頗顯得明幹練。

駱和中斷和熊燃的談話,和他母親聊起天來,從五嶽三山到九洲四海,內容無所不包無所不納。白鹿發現駱和不但年輕,而且見多識廣,談吐高雅又不失幽默,為人也謙和,沒有半點大老闆的架子,與他談話讓人覺不到任何不自在。

駱和也覺得眼前這位白阿姨人不僅長得漂亮,氣質更是比尋常女人高出一籌,「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被她體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她娓娓的嗓音和語調,聽起來就那幺的舒服,天籟之音想必也不過如此吧!兩人談甚歡,彼此傳遞着好,倒讓坐在一旁的熊總廚覺自己變成多餘的一個人了。

聊天持續了一個多鐘頭,熊燃完全不上話,得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只能鬱悶地在一旁默默聽着。心細的白鹿發覺兒子的處境尷尬,便站起來告辭,同時也替兒子告辭,為他向駱少請半天假。駱和大大方方地批准了,在送客人離開前,出於善意他邀請她母子參加今晚在飯店舉行的舞會,據説界時會有很多重量級人物現身捧場。白鹿愉快地接受邀請,她自不會錯過這種結識大商巨賈的機會,當然了,主要目的還是出於為兒子的前程着想。

(待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