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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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後的雍州大地,四處都是開荒的村落,得到耕牛,農具和種子的民們在這屬於自己的田地上勤懇地耕作。***按照天子的命令,每個裏(村落)的人數控制在三百人左右,由派出的太學生擔任裏魁管理一切事務。雒陽的三萬太學生,一共有三千人被派往了山西,作為天子派出的官吏以鄉亭裏的三級品秩實際管理四十萬民。
對於雒陽的大多數帝國官僚來説,他們並未意識到某種變革的可能,只是認為三千太學生前往山西不過是權宜之計,畢竟管理民是件勞心勞力的事情,若是從各地調官吏,先不説會打亂帝國各地原本的秩序,最重要的是沒多少人願意去殘破的三輔,但是太學生裏近半的寒門士人則不同,他們吃得起苦,而且仕途也不及士族高門的子弟寬廣,如今雖説是去荒涼的山西,但對他們來説卻是一條仕進之路。
三千以山東地區籍貫為主的太學生,最高的官職也就是鄉一級的百石官吏,對於山西士人來説,這些不算入郡縣品秩的太學生對他們構不成什麼威脅,在一些經驗老到的帝國官僚眼中,天子又一次在山西士人和山東士人間來了一次制衡之舉,至少對山東的士族高門來説,那些寒門出身的太學生,從地域上來講也算是山東士人。
建寧二年,整個帝國依然是以農業生產為主,恢復着糧食產量,目前各地還有近三百萬的民,這些失去土地的百姓只能以給當地的豪強種地做工為生,一旦遇上天災引發的饑荒,他們就是潛在的威脅。尚書枱內,劉宏皺着眉頭,比起以前,豪強兼併土地得到了一定的遏制,但是從總的趨勢來看,民的數目依然在增加。
“只能儘量遷往雍州和涼州了!”自言自語間,劉宏做出了決定,只要各地官倉的儲糧足夠,就將所有的民遷往山西,只要徹底平定了羌人以後,就大規模移民涼州,為併西域做準備。
尚書枱連續下發詔書,讓民集中的中原各州郡的地方官吏都是加大了對民的賑濟,而地方上的豪強們也從雒陽為官的親友信箋中知道了天子對他們兼併土地的警告,都是紛紛收斂起來,小心行事,誰都不想被天子拿來殺雞儆猴給其他人看。
對於整個帝國兼併土地的大環境,劉宏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僅止於此,若是再進一步的話,就會威脅到自己,所以在通過朝會警告了一下部分帝國官僚以及和他們有關係的地方豪強以後,他將大部分的力投入了到了軍隊上去。
細柳營,來自帝國各地的少年們按照年齡段分成了三支部隊,而負責訓練他們的都是來自羽林軍中沒有家族背景的中下級軍官,這些純樸的軍官在平時的訓練中向他們灌輸着效忠天子的信仰。
和皇宮宿衞軍的訓練不同,細柳營的少年人人都會念書識字,劉宏為此專門為他們編撰了一整套的書籍,而內容的髓就是將大國沙文主義,民族主義和法家的擴張主義隱匿在儒家的外服四夷以及以教化為己任的大義旗幟下,讓他們相信帝國以後發動戰爭並不是為了侵略,而是將文明和秩序帶給那些野蠻和落後的民族以及國家,是合乎大義的,他們每一個人都要以此為榮。
天子所寫的充滿煽動的內容不但讓細柳營的少年們情緒高昂,就連那些皇宮宿衞軍中的高級軍官們也為這種學説而歡欣鼓舞,從遠古先民遺留下來的好戰血脈依然賁張在他們的體內。
十三歲的孫堅,十五歲的曹,十七歲的袁紹,都是天子學説的忠實信徒,完成每天的訓練之後,他們就會討論並完善着天子的學説,同時渴望着戰爭。
劉步他們原本是天子身邊的執金吾,同時也是天子從小培養的死士,不過現在他們只是細柳營裏普通的少年,和其他人一樣崇拜天子,奉天子學説為信條,但是在暗中他們卻時常保持聯繫,並且忠實的按照天子吩咐,在細柳營中建立效忠於天子的秘密團體,並且不斷地擴大着。
曹知道自己最近身邊有不少人都加入了一個組織,本來他認為這個組織和其他拉幫結派的團體一樣,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不過當他在袁紹親自來勸説自己加入之後,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這個名為大風的組織結構非常嚴謹,取成員也不像其他團體一樣良莠不分,就他所見,參加聚會的都是平時訓練中極其刻苦和勤奮的人,而像袁術那幫人裏幾乎一個都沒有。
讓曹最為意外的是,大風所組織的聚會並非是像其他團體那樣以聯絡情,玩樂為主,而是互相對天子學説的心得,同時還會定期舉行比試和進行一種兵棋推演的戰術訓練。
聚會結束後,曹很快對大風做出了自己的判斷,這絕對是一個有人暗中支持的強大組織,不管是進行聚會的房屋,還是那些下發的學説講義和用來進行兵棋推演的巨大沙盤以及比試後對優勝之人的獎勵,都不是普通人能擔負得起的。
看着一旁沉默不語的曹,袁紹預言又止,他受劉步的委託,要將曹拉進大風的核心組織,只是不知道他這個好友心裏是怎麼看待大風的。
“本初,告訴我,大風背後的人是不是天子?”突兀的問話在袁紹耳畔響起,他吃驚的看向了這一年裏變得沉穩不少的好友,強壓下心裏的驚訝後問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除了天子,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曹盯着袁紹,安靜地説道。
看着好友的目光,袁紹躑躅了一下後道“阿瞞,我並不想騙你,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你不會將這件事情説出去。”
“我當然不會,我和你一樣忠誠於天子。”看着袁紹,曹正道。
“沒錯,大風背後的支持者就是天子,至於詳細的情形,只有你真正加入我們,我才能告訴你。”看着好友,袁紹有些歉意地道。
“沒關係。”曹自信地笑道,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成為大風的核心組織中的一員“告訴我,我如何才能成為你們中的一員。”
“很簡單,參加組織的所有聚會,自然會有人暗中考察你。”説到這裏,袁紹忽然笑了起來“當然,還有一種更快的方式,那就是得到天子的認可。”
“天子的認可。”相比於前一種方式,曹更希望能以這種方式成為大風核心組織的一員,他拿出了聚會上拿到的講義,看向袁紹道“讓我們據這些講義寫出自己的看法,你指得天子認可應該就是這意思吧?”
“阿瞞,你真是?”袁紹看着一臉狡黠的曹,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好友。
“如此闢的講義,除了天子,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寫出來。”曹一臉不出我所料的樣子。
“你知道就好,我保證你一旦加入我們,就會知道天子要帶領我們完成何等的偉業。”袁紹打斷了好友的話,此時他們已經離營門很近了,不適宜再談論這個話題。
看到面走來的兄長和袁紹,袁術朝身邊幾人陰陽怪氣地道“我這位兄長和朋友的情就是好,不管到哪裏都在一起,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他們有斷袖之癖呢。”説完,卻是和身邊的人一起盯着並肩而行的袁紹和曹兩人一起鬨笑了起來。
看着處處和自己作對的兄弟,袁紹的眼神變得佈滿陰霾,聲音也沉得可怕“公路,説話不要太過分了!”
“兄長,我説錯了嗎,你們兩位情的確是很好啊!”袁術看着面目陰沉的兄長,毫不示弱地道。
“這件事我來解決。”看着身邊握緊拳頭的袁紹,曹拉住了他,雖然袁紹離開了袁家,可他和袁術始終都是兄弟,真地起了衝突,最後理虧的都是他這個庶出的忤逆長子。
“曹阿瞞,這事和你沒關係。”看着橫一槓的曹,袁術怒道。
“怎麼和我沒關係,你忘了你剛才説的話了嗎!”曹冷笑,接着道“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否則就小心你自己的股吧!”説完,和袁紹揚長而去。
“曹阿瞞,你!”看着曹離去的背影,袁術的臉氣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