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二十三.暗戰開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泰西封外的國王大道上,帝國的使團隊伍緩慢地前行着,原本按照正常速度的話,早在一個月前,帝國的使團隊伍就該到達泰西封了。
國王大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波斯人,他們從未把自己當成一個帕提亞人,反倒是將帕提亞人看成是外來者,就如同薩珊這位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他就是一個真正的波斯人,對他來説,把沃洛吉斯四世這個現國王趕下台,重建波斯帝國是神給他的使命,為此不管使用什麼手段都是正常的。
對於帝國使團中的軍人們來説,前方出現的大隊人馬讓他們很快戒備了起來,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是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已經悄然展開了隊形。
薩珊或許是個合格的權謀家,但他卻並不是一個好統帥,至少在他眼裏面前的東方帝國使團完全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馬車內,看到薩珊的旗號,米爾達和其他幾個蘇林家族倖存的老家臣都是動了起來,恨不得衝下馬車,將這個亂臣賊子斬於刀下,為死去的老家主報仇。
“沉住氣,他現在過來,不過就是想你們出手對付他而已。”馬車內,穿着一襲黑衣的李肅看着米爾達等人,以一種不疾不慢的語調説道,神態盡顯一派從容淡然。
被李肅的氣度所攝,握住間刀柄地米爾達等人鬆開了自己的手。憤憤地坐了下來,拉上了車簾子,看得李肅一笑,這幾個人還真是不知死活,薩珊親自過來。便説明此人絕不是易於之輩。
親自進入帕提亞的這段時間裏,李肅瞭解了不少有關帕提亞的詳細情報。這可絕不是過去光靠那些潛伏在帕提亞的死士能做到地。
對李肅而言,帕提亞,或者説安息王朝的歷史比起帝國來更加悠久,但是卻從未真正具備過真正地中央集權制度,可以節制各地諸侯。\\\\\和它的前代波斯帝國不同。安息人並沒有實施行省制度。而是類似於先秦周朝的制度,只要各地的領主表示臣服王朝。那麼便可以享有很大的自主,這樣地國家一旦皇權衰落。很容易立刻陷入分崩離析中。
李肅沒有興趣去和薩珊打道,這一次他只是隱藏於幕後。將帕提亞地局勢徹底攪亂,最簡單地説就是讓這個天下大亂,破環薩珊地如意算盤。
在帕提亞,薩珊這個瑣羅雅斯德教的大教宗,聲望崇高,尤其是在法爾斯地區,薩珊幾乎就是主宰一切地神,而其所屬的家族更是實力強大,據李肅地估計,薩珊可以輕易地拉起一支十萬人的部隊,以目前帕提亞地局勢,只要他佔據了大義的名分,想要問鼎王座也不是不可能。
隊伍前方,薩珊看着面前和自己虛與委蛇的里斯人,心神卻落在了和他們一起的蘇林家族的餘孽,此時他更加肯定里斯人來者不善,他倒很是希望蘇林家族的餘孽跳出來刺殺他,他也不介意負些小傷。
雖然薩珊因為阿魯邦和其所屬的海軍的湮沒無聞,而對東方帝國充滿忌憚,但實際上他並不懼怕和東方帝國開戰,東方帝國再強大,也不可能派出軍隊跋涉萬里前來,所以他能確定里斯人是想用陰謀來對付他。
儘管並不知道里斯人的真實意圖,但是薩珊卻依然表現得如同一個賢者一樣,對於和自己談的東方帝國使者的失禮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是以盛大的禮節進行接。
對於那些來看熱鬧的波斯人來説,前段時間的謠言似乎一下子變得那麼不可信起來,這樣的薩珊大人怎麼會是陰險的臣呢?
放下車簾子,李肅笑了起來,這個薩珊果真不簡單,他若是猜得不錯,恐怕很快就會傳出對他們不利的傳言,畢竟這是帕提亞,薩珊才是主人,他們想反客為主可不怎麼容易。\\顏良和文丑騎着馬,卻是沉默不語,這一次兩人都沒打算活着回去,和他們同行的近百帝**人亦是一樣,不過兩人並沒有後悔,人活這一輩子,除了酒財氣,不就圖個青史垂名,他們兩人雖也去了雒陽的帝國陸軍大學待了半年,可是卻怎麼也學不懂那些高深的軍略,這輩子最多也就做到個軍侯也就到頭了,想要做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來,也就只有拿命來搏了。
泰西封城內,王宮大殿裏,沃洛吉斯四世的臉並不怎麼好看,他對於薩珊擅自出城去接那些里斯人很不滿意,雖然薩珊深得他的寵信,而他也沉溺於酒,雖然説得上昏聵,可是卻並不愚蠢,那些蘇林家族的倖存者在各地痛罵他和薩珊的事情他早已知道,事實上若不是顧忌東方帝國,再加上薩珊相勸,他早就下令派人除去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叛賊了。
薩珊作為他的頭號重臣,如此作為就等於是説他怕了東方帝國和里斯人,這讓到非常不快,就在沃格吉斯四世握着手中的酒杯,臉上陰晴不定的時候,宮外忽然來了衞士通報“陛下,大祭司求見。”
“不見。”沃格吉斯四世低沉着聲音道,他覺得該讓薩珊知道,究竟誰才是帕提亞的主人,他能扳倒蘇林家族,是因為自己也不喜歡蘇林家族,可不是他薩珊有多麼能耐。
“是,陛下。”衞士恭敬地退了出去,在這王宮之內,沃格吉斯四世依然是至高無上的權威,就算是薩珊也難以滲透進來。王宮大殿外,薩珊聽着衞士的回覆,不由笑了起來。\\\\\沃格吉斯四世地確不是蠢貨,如果是蠢貨的話,當年也不能着安清遠走萬里,躲到東方帝國去,不過他也僅止於此罷了。想到這裏他朝那衞士道“去告訴陛下。我就在這裏一直等待,陛下什麼時候氣消了,就什麼時候召見我。”看着來回稟的衞士,沃格吉斯四世的臉好了點,薩珊這樣的作為讓他到了身為國王地尊嚴。不過他仍不打算太快召見薩珊。而是要給他一點教訓。卻本不知道薩珊絲毫不在意他的決定。
於此同時,住進驛站地帝國使團。在顏良和文丑的帶領下,開始對驛站進行了仔細的搜查。所有驛站的安息人都被他們請走了。
驛站外,瑣羅雅斯德教的探子看着換上了里斯人守衞地驛站。都是皺緊了眉頭,很顯然里斯人有不想讓人知道地秘密,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實在很難進入驛站探聽消息。
對於李肅來説,兩國之間地語言差異,讓他並不擔心會有什麼密的可能,畢竟在安息人中能説漢話地人並不多,而那些會的都是些商人,並不適合當探子,只不過必要地謹慎還是需要的。
驛站地房間內,李肅看着面前的米爾達這幾個蘇林家族的倖存老家臣,示意他們坐下後,然後拿出了一幅地圖,遞給了幾人道“你們看看,有沒有畫錯的地方?”蘇林家族過去在帕提亞是首屈一指的名門,世代為將,掌握了不小的兵權,對於泰西封內的王宮可謂是再悉不過,像米爾達等人都是在王宮內擔當過宿衞的,因此一路上早就向李肅説明了泰西封城內和王宮的地形,而李肅自然一一記在心裏,事後專門找了擅長製圖的帝**官繪製了這份詳細的地圖。
看着面前繪製得極其清楚的地圖,米爾達等人都是不住地點頭,他們沒想到東方帝國居然掌握瞭如此先進的繪製地圖的技術,若是用於軍事上,可是很大的幫助,不過這個念頭在幾人心裏也只是一閃而過,對他們來説,這輩子忠誠的只是蘇林家族,倒是沒有多少國家的概念,所以因此也並不在意里斯人得了如此詳細的泰西封和王宮地圖。\\\“沃格吉斯四世,可不止是陷害除去了蘇林家族,你們當年的老國王也是死在他手上,而你們那位安清太子當了半年國王,便退位前往帝國,其實便是為了逃離他的毒手。”李肅看着米爾達幾人,説出了早就編好的半真半假的故事,沃格吉斯四世走安清是不假,不過安清的父親到底是死於誰手卻是説不清楚,不過按照李肅的估計,恐怕還是薩珊的可能更大一些,因為沃格吉斯四世一登上王位,薩珊便成為了帕提亞的國師,寵信至極,以這個人的心,倒是做得出那種弒君的事情的。
聽着李肅的話,米爾達等人都是睜大了眼睛,難掩心中的驚訝,他們沒想到沃格吉斯四世居然還做過那樣的事情,若是換了以前他們是定然不會輕易相信這種話的,不過現在蘇林家族被滅,他們也差點死在沃格吉斯四世的追殺令下,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李肅的話,對他們來説,這不過是給他們殺沃格吉斯四世又多了一個理由。
“現在我需要你們將這件事宣諸於天下,讓整個泰西封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國王,沃格吉斯四世是個怎麼樣的人。”李肅帶着一種令人骨悚然的笑容,朝米爾達等人道“即使你們不惜命,可是也該為自己的身後事考慮一下,被人當作英雄銘記總好過被人當作叛賊唾罵要來得好。”
“我知道了。\\\”雖然知道面前的李肅其實也只是在利用自己,可是米爾達卻顧不得那麼多,一來他只是蘇林家族的人,二來大小姐如今在東方帝國,生死於里斯人之手,他不能讓大小姐有半點危險。
“你們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清早便離開,不要告訴我你們當初逃出泰西封沒有人幫忙。”李肅朝米爾達幾人道,接着離開了房間。
“大人,我們真能殺了沃格吉斯四世和薩珊這個狗賊嗎?”李肅離開後。米爾達地一個老部下開口問道,他們只有五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們能用什麼辦法替死去的老家主復仇,他的問題讓米爾達沉默了下來。
過了很久,米爾達才看向了四個老部下。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們只要聽里斯人的安排就行。現在我們只能依靠他們了。”説到最後,米爾達自己也不甚肯定,他是個心思機地人,不然的話也不能帶着洛珊。蘇林逃過薩珊地追殺,也許自己幾人只是里斯人手中的棋子而已。米爾達這樣想到。不過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從王宮內走出來。薩珊一臉平靜,沃格吉斯四世雖然不是蠢人。剛登上王位時或許還有些抱負才幹,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被酒腐蝕了。如今剩下的只是一個昏聵的暴君而已,他所能做的只是牢牢地抓住王宮內地一切權力而已。出了這王宮,他只是個脆弱得和泰西封街頭地普通人一樣。
走出王宮地大門,薩珊登上自己的馬車後,嘴角出了一抹笑意,里斯人地到來或許也是個機會,也許帕提亞是該換個國王了。想到這裏,薩珊最後看了一眼身後宏偉的王宮,然後拉上了車簾子,接着屬於他地瑣羅雅斯德教的鋭護衞着他前往了自己地府邸,在泰西封這座城市裏,他也必須注意自己的安全,誰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有多少人想要取他而代之,而暗殺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夜深沉,驛站的後院裏,顏良和文丑兩人舉杯對飲,兩人沒有想到在泰西封,一罈帝國普通的白酒居然賣到了近百枚安息國金幣的高價,兩人一時間都不由覺得其實做個商人也不錯,能夠痛宰那些蠻夷。
“這麼一口下去,可得多少錢啊?”顏良自言自語着,他和文丑一直都沒什麼嗜好,也就是愛喝酒,不過平時在軍中,限於軍紀,也只能在放假時,去街上的酒肆喝個痛快,若非如此,恐怕兩人每個月的軍俸早就入不敷出要舉債度,兩人這輩子喝過的最好的酒恐怕就是在皇宮,得到天子御賜的美酒,但似乎也沒有現在兩人面前喝的這普通燒刀子那麼貴。
“我看少説有一千錢。”文丑朝顏良道,兩人自從一同參軍後,便一直在一起,説不定到死也在一起。
“一千錢。”顏良笑了起來,説話間站了起來,朝着院落牆上的黑暗開口道“在我們大漢,犯人被處決之前,都有口酒喝。”説話間,卻是拿起了石桌上還有着半碗酒的酒盞。牆頭上,一直潛伏着的瑣羅雅斯德教的殺手,雖然不明白那突然站起來的里斯人口裏説得是什麼,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就在他打算退走時,一陣破空聲在他面門前響起,不及細想,他頭一偏,整個人卻是失去了平衡,不得已在黑暗中現身了出來,落在了**院內。
“可惜費了如此貴的酒。”看着那落地的殺手,顏良卻是朝碎掉的酒盞道,而這時那名殺手卻已是朝他撲了上來,他自忖已經被發現行蹤,未必能逃得走,還不如就這樣一搏,好歹也能讓這個里斯人裏的大人物陪自己下葬。
“傻子。”一直坐着的文丑看着如同捷的豹子一樣撲向赤手空拳的顏良的殺手,搖頭道,沒有絲毫出手幫忙的意思,只是仍舊喝着他的酒,顏良的身手他再清楚不過,那可不是這種小角能對付的。
幾乎是眼前一花,刺出匕首的殺手的瞳孔縮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高大的里斯人已經到了他的右側,而他握着的匕首的手腕也被他捉住了,幾乎就在這剎那間,他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他的手腕已經被捏碎了,然後接着他整個人重重地飛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整個人身子彎了起來,那個里斯人在捏碎他手腕的同時,一腳踹在了他的脾臟的位置上,他活不了多長時間。
就在同時,驛站的其他地方也都是響起了打鬥聲,但是很快就沉寂下來,顏良繼續坐了下來,喝起了酒,這個世上總是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既然野狗想挑戰老虎,那就得做好被一口咬死的覺悟。
看着那個在地上痛苦地疼死的殺手,文丑走了過去,看着那張扭曲的臉,一腳踩斷了他的脖子,讓他從痛苦中解了出來。
瑣羅雅斯德教內最鋭的殺手,同時也是最好的探子,****之間在帝國使團居住的驛站,損失了十三人,而這時薩珊派出監視的全部人數。
被打鬥聲驚醒的米爾達剛走出房門,便看到了穿着一絲不苟的李肅,彷彿他面前這個里斯人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你跟我來,你們就不必了。”李肅看着米爾達,朝他身後的四人道,有些事情他只能跟米爾達説,因為米爾達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往往知道該如何取捨,尤其是一個心懷死志的聰明人。
**院內,十三具屍體排列得整齊,而顏良和文丑並肩站着,只有那壇酒,早已不見了蹤影,似乎從不曾有過,看到走過來的李肅和米爾達,兩人並不説話,只是揮退了所有士兵,走到了院落的進口處,他們對於李肅和米爾達的談話不興趣,他們只是做好他們的本分,李肅出謀,他們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