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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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年同他對視。
“不,我不想死……”尋死就是忤逆,像是怕他誤會了,裴子西解釋得很快,甚至忘了稱謂,又説了“我”。
不過陳末年並未計較,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等他繼續説。
“……我想見你。”
“哦?”他又出了在御書房時那樣好奇的神,好像很有耐心要聽一個明白。
“我求你……”一隻手撐在牀沿,裴子西半靠在牀頭,仰頭時青絲散在身後,他望着陳末年,用咳到沙啞的聲音説,“我想求丞相幫我取一塊玉回來,不會太麻煩的。”
“求玉。”念着兩個字,陳末年明顯並沒有滿意裴子西給的這個理由,自然也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冷笑道,“臣看陛下分明就是求死。”他説他只是想見他,當然不全算是真話。
他是在威脅陳末年,用這一身病骨。
因為裴子西知道,既然陳末年讓他做了皇帝那就不會輕易讓他死,他現在病成這個樣子,一無所有的他就有了籌碼和陳末年談條件。
苦計也好威脅也好,他想要陳末年答應他所求,他想要的對陳末年來説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不值得多計較什麼。
但是陳末年卻不是一個願意被人牽着鼻子走的人,他甚至是十分的厭惡這樣的覺,所以裴子西的做法只換來他極為冷淡的一句:“若臣不答應呢,陛下要臣背上弒君的罪名?”第6章真可憐裴子西急了,剛想解釋,張口卻是一陣咳嗽,喉嚨裏得難受得很,又咳得發疼,嗆出了淚花,他捂着嘴想要停下來卻無濟於事,整個寢殿都響着他止不住了咳嗽聲。
他確實病得很重,病態蒼白的臉上貼着幾縷亂髮,一聲一聲咳嗽再次壓彎了他清瘦的背脊,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但他本來身體太弱,後繼無力,後面咳都沒力氣咳了,只不斷着氣像是得了癆病一樣,一隻手難受地攥着衣襟倒氣,一隻手扶着雕有龍紋的牀柱,指尖繃得發白。
陳末年就在牀前站着,蒼柏般的身姿像是一堵牆,沒有人敢上前,任由裴子西最後癱軟在牀上蜷縮起身子,把自己縮得小小的。
這一場下來讓人心驚跳。
而牀邊的陳末年還是無動於衷,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虛弱地縮在牀上的人,沒有情地説:“真可憐。”裴子西很難受很痛苦,但沒人關心他,阿虞也已經不在身邊了,他必須要獨山玉——那一塊他本來準備給裴虞做生辰禮的獨山玉,拿到它,讓它陪着他。
“獨山、獨山離長京不遠,求你……”糊糊地喃喃哀求,他的聲音很小,卻被陳末年捕捉到,眼底有一抹暗光閃過,“陛下要獨山玉?”
“為什麼非要獨山玉?”陳末年盯着裴子西的臉,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神變化,“陛下現在有求於臣,那告訴臣原因不算過分吧,不要説謊。”
“……是我給阿虞的生辰禮,在獨山的一個治玉山莊裏。”原來是為了裴虞。
“陛下應該知道利益往來,臣不能白白幫陛下做事,陛下也要主動回報臣才對。”陳末年信了他的話,卻沒有馬上答應。
“我能做什麼?”陳末年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能得到什麼?
“陛下為什麼不學琵琶,琵琶不好麼?”陳末年招招手,就有人把之前送到太和宮的琵琶捧了出來,他指尖緩緩地撫着琵琶,好像在自言自語,“陛下不喜歡琵琶,只會琴曲,琴多清高……琵琶,是用來取悦的。”取悦。裴子西聽着這兩個字,深知這又是他貶低辱沒他的一種手段,他要碾碎他的傲骨,踏碎他的尊嚴——從任何細微處。
“等陛下什麼時候能彈出完整的《青蓑曲》來,獨山玉就什麼時候送到陛下手裏,這要看陛下的誠意。”陳末年把琵琶還給了宮女,她捧着站在牀前,裴子西看着,聽陳末年走的時候留下最後一句話:“陛下的皇后,臣已經選好了。”裴子西已經無心再去關心皇后的事情了,等陳末年一走就讓人喚來了青萍要學琵琶。
但他病得琵琶都抱不穩,又非要硬撐,看着叫人心疼。
“皇上龍體有恙應該好好休息,現在便是學也學不好的,反而累身,等皇上養好了身體事半功倍豈不更好?”青萍抱着琵琶勸。
但是裴子西是心急的,不肯聽,青萍無奈只能坐下開始教,也確實如她所言,現在的裴子西本就是事倍功半,沒學好琵琶不説,反而咳得越加厲害。
這次他是真的碰不動琵琶了,青萍見他心裏難受,便寬:“奴婢彈給皇上聽也可,皇上多聽幾次興許就悉了,以後也學得快。”《青蓑曲》是很平和的調子,曲調裏藴含的是少年情竇初開的心思,聽着十分美好,他便伴着着一曲安睡了過去。
夢裏,當真夢到了更少時的事。
一幀一幀如走馬觀花浮光飛影,一點一滴都生動得像是昨發生,好多好多,有裴虞偷偷帶他出宮看花燈聽戲的,有兩人一起踏青遊湖的,還有那年秋狩時,在御苑發生的事。
一直以來,裴虞是很温柔的人。
他不擅武,卻文采一絕,説是驚才絕豔也不為過,陳末年當年還做過他一陣子的老師,後説他實在沒什麼可教的才卸了職。
加上裴虞又是皇子,這樣的出身和這樣的才華讓無數人追捧他,他是長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