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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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負青食指輕點兩下,法陣無聲地潰散。他悠然衝方知淵挑眉:“我要是回去睡覺了,這些陣法你要怎麼辦?”方知淵扯起角:“我當然用我的辦法。”主宅燈火通明,隱隱能聽見前院一片兵荒馬亂,大概是方赤褀正在被搶救着。
兩人並未往那邊去,而是循着一條幽徑,摸到了方家後花園。
藺負青收起圖南劍,掐了個字訣,小幻術扔向正巡視的方家護衞,護衞們頓時眼神恍惚起來。
“走。”兩人閃身入了後花園內,正值金秋,菊花開得很盛。穿過花叢再往裏,是湖水與假山。
方知淵縱身躍上假山,咬破指尖,將血抹在石上。
頓時假山泛起光芒,一塊石壁緩緩轉動,出一條漆黑的通道來。
藺負青恰到好處地甩了個隔音陣,正好遮住了假山挪開的轟隆隆聲。
方知淵坐在假山上低笑,他屈指敲了敲石壁:“再來一次還是覺着可笑,方家這幫蠢材真是蠢透了。”藺負青但笑不語,他知道這密道後面便是當年方知淵被關押的地方,唯有方家的朱麒血脈才能開啓。
沒想到方家人機關算盡,卻算漏了方知淵自己也是朱麒之子,更料不到他竟會在多年後故地重遊,用自己的血打開密道……要説蠢,那的確是蠢。
兩人徑直進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密道漆黑且狹小,寂靜中只有腳步聲和淺淺的呼聲。等兩人走出來時,已經身在朱麒方家的地之中。
那是一座廢棄多年的小院,台階上生滿了苔痕,在月光下泛着淒冷的光。
院門是鐵打的,上面橫了兩道鎖鏈,鎖鏈上刺有法陣。門和鎖鏈上都隱隱有着火燒的焦印、陰妖腐蝕的刻痕,以及凝固的血跡。在這種大晚上打眼一瞧,很容易叫膽小的人不寒而慄。
藺負青上前,被方知淵拽了回來。
“師哥不是問,你不來我怎麼辦?”方知淵抬手亮出漆黑長刀,拔刀出鞘,“給你瞧我怎麼辦。”災牙刀徑直劈落,鎖鏈連同鐵門都鏗鏘一聲被斬成兩半。鐵門轟然倒塌,出荒蕪小院內唯一的一間屋子。
藺負青眼角一跳,“嘶,你小點動靜!”
“不妨事,在這裏怎麼叫喚都沒人聽見。”方知淵一腳踹開了屋門,邁開長腿走進去,卻把藺負青往後推,“裏頭髒呢,別進。”他揮刀空劈一下,捲起一陣勁風。本就破敗的窗户咔嚓一聲散了架,屋內積了多年的灰塵被風捲起,自窗口呼嘯而出。
藺負青哭笑不得地跟着進來:“我多嬌貴,值當你這樣?本是想來幫你忙的,誰要你這麼小心伺候。”方知淵的回應是往裏頭扔了三個潔淨訣,反正他不差那點靈氣。
幾息過後,灰塵被清的一乾二淨,於是屋內足可稱驚悚的景象也更加清楚。
破爛窗口投下一束月光。正中是一個鐵製刑架,散發着陰森氣息的法陣被繪製在地面。
刑架上搭着四條斷裂的漆黑鎖鏈,每條鎖鏈前段連着拷環,都是血跡斑斑的模樣。
藺負青走上前,伸手抓起那鎖鏈,神陰暗:“囚魂鎖……真是畜生。”指腹擦過上面乾涸的血跡,擦不掉。
那是當年方知淵淌在這上面的血。
已經那麼久的時光過去了。這所塵封小屋裏的器物,依然在無聲訴説着方家人當年的罪行。
=========當初,藺負青將方知淵留在虛雲之後,後者很久都不曾提及自己的過去半句,最多隻是説要回六華洲方家討筆血債。
藺負青也不在意,也沒想過要問,就這麼過了許多年。
而方知淵真正主動開口同他講自己的過去,還恰恰就是金桂試上廢了方赤褀,兩人夜闖方家的這時候。
那個晚上,方知淵心情很好,很開心。
這人年少時總喜歡擺一副狠戾又冷的面孔,唯有那個晚上,眼裏似乎跳動着明亮到灼人的火焰。
那火焰太過鮮活生動。方知淵自己大約已經沒印象了,藺負青卻記了很多很多年。
方知淵話也變多了,情不自地同師哥説那些舊事,後者就安靜地聽他説。
他説,那年他七歲,紫薇閣的大長老占星測出他的禍星命格,方家家主方聽海曾一度對外宣稱已經大義滅親將孽種處死,其實是把他關在這裏,綁在刑架上,用這特製的仙器鎖鏈銬着他。
他説,他名義上的娘是方聽海一個小妾,在生他時受了陰氣侵體,死的很早。他幼時在方家並沒有什麼親友知,方聽海把這件事做的很隱秘,至今仙界無人知曉。
他説,方家人把納天地靈氣的聚靈陣符文刻在他身上,借他的殼子來‘修煉’,煉出的靈氣都用秘法導給方赤祺和方之隆了。
他説,這秘法……很疼的。
“他們覺得我資質很高,殺了着實可惜,就想了這麼個利用‘禍星’的法子。”黑衫少年將手按在刑架上,神情是冷傲不屑的:“方聽海前兩個嫡出兒子全是廢物,下品靈。表面那麼光鮮,內裏都是用秘法造出來的假天才。”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彆扭地垂下眼,輕輕地哼道:“……你別看我修行速度比不過你,我也……”藺負青怔忡。
他依稀能明白阿淵不好意思説出的話。這人其實是想説,以前,被方家摧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