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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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花果忽然渾身一震，僵硬地一點點轉身，哆嗦着把目光凝在身旁葉浮的臉上。

自巫渺殘魂現形的那一刻起，葉浮的神情就變得十分寧靜安詳。

淚痕還掛在滄桑眼角，他竟牽起嘴角，疲憊地笑了笑，輕輕道:“……阿渺啊。”世間一切再與他無關，葉浮近乎貪婪地看着眼前的這張臉……這張令他魂牽夢縈地尋覓了兩輩子的臉。

很快就永遠看不到了，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巫渺的殘魂忽然開口了。

她道:“果果兒……”葉花果如遭雷擊，啞口失聲。

殘魂早已死在過去，當然看不到生者。她只是循着臨死前難斷的牽掛，痴痴道:“孃親對不住你，果果兒……”

“孃親毀諾了，孃親回不去……好孩子，你不要等我……”

“……”藺負青與方知淵神複雜地對視。

葉花果愣愣地把揪着頭髮的手放下來。

“孃親……”當年她被巫渺遺棄在陌生的客棧裏。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掌櫃的忍無可忍將她掃地出門，也沒等到巫渺回來。

她成了兒，挨餓受凍還得了個口吃結巴的病，確是受了許多苦的。

可她子拉大條，當年像只小髒貓被大師兄抱走後，在虛雲這麼多年養得圓滾滾茸茸，撒嬌扮哭無一不，以前的事，早忘了。

直到此刻，聽着亡母死前最後的執念，念出了自己好久沒人叫過的小名……葉花果用力了臉，眼睛不濕了。

“夫君。”殘魂又破碎地呢喃着，“此生深情未償，阿渺負你……求你找到我們的女兒……”那温柔的面貌漸漸被哀傷浸染了，她哽咽道:“巫渺此生，無愧於天地三界，可我對不起我的夫君，我對不起我的孩子……”

“不，”葉浮慌張地連連搖頭，沙啞道，“不……不。”他失神地伸出雙手，膝行上前，手指卻穿過了殘魂的身體。陰陽兩隔，他抱不住她。

巫渺漸漸彎下來，掩面而泣，“我對不起我的夫君……我對不起我的孩子……”她神更加悲切愧疚，頹然跪倒在地，身軀漸漸淡去，殘魂消。

葉浮猛地驚恐嘶吼道:“別走，阿渺！！”

“我的……夫君……我的……”

“……孩子……”那一縷殘魂，終是緩緩湮滅。

這個為了三界毅然赴死女子，她灰飛煙滅之前，竟不是大義凜然的，也不是慷慨昂的。

她佝僂着，啼哭着，伏低到塵埃裏去。在未能盡到為人母的責任的痛苦和愧疚之中，被撕爛得支離破碎，就這樣……

消散了。

“阿渺……！”葉浮悚然，下意識往前撲，風與碎魂的光點從指縫裏穿過。他踉蹌往前兩步，這就要往陰脈裏栽。

“葉浮！”方知淵反應最快，雙臂強板着將他往回拖，厲怒道，“你要幹什麼！你女兒就在跟前，你要幹什麼！”藺負青倏然眼神一變，“知淵，當心腳下——”開口已經遲了，葉浮毫無章法地掙扎，方知淵被他帶得失衡，兩個人一起狠狠摔在冰利岩石間，徑直往斷崖處滾！

一切動作都在電光石火間。方知淵驟然發力，單手鉗制着葉浮，另一隻手召出煌陽，登時橫進一道石縫之內。

鐺！吱嘎……

刀刃抵不住這麼大的衝力，煌陽快速傾斜，下墜之勢又起。

千鈞一髮之際，轟然光柱升起，藺負青十指幻出的符文結成巨陣！

“呃……！”砰然一聲，方知淵後背撞上堅實屏障，眼角餘光一掃，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寒氣騰騰的陰脈就在身下咫尺……

方知淵息着，借藺負青一隻手的拉力，拽着葉浮爬上來。他甩開煌陽刀，噌地一下血氣就衝上了頭，“葉浮！！”他手上青筋暴起，掐着葉浮的脖子劈頭罵道:“你找玉女把自己的心肝肺都給找丟了，叫葉四看着她爹往陰脈裏跳！？”葉浮仰倒在那裏，息起伏不定。方知淵猛地摁着他半邊臉往地上砸下去，“她造了什麼孽，小時候丟了娘，長大還攤上個尋死覓活的爹！”藺負青驚魂未定，連忙從旁將他攔拉下來，“好了知淵……知淵！哪有你這麼打人的！”

“……”方知淵眼神變了變，捨不得跟他師哥硬來，得空又踹葉浮一腳，被藺負青一把摟懷裏拖下去了。

葉浮不做抵抗，眼中卻漸漸地回來幾絲光亮，半晌，他忽然大夢初醒般驚起來。

回頭一看，葉花果站在半遠不近的地方，默默低着頭，肩膀聳動着。

她咬破了，血和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掉，顯得……很是可憐。

葉浮一時竟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葉花果挪動兩步，打個哭嗝，小聲道:“爹爹……”葉浮啞着嗓子，茫然道:“我……”

“孃親她，孃親她……本來有給爹爹準備重逢禮的……嗚，嗚……是，是一把劍鞘……”葉花果又邊哭邊抹淚，卻怎麼也抹不盡，“但、但是，但是……果果兒丟了，對不起……嗚嗚嗚……爹爹對不起……”藺負青拉着方知淵站起來，輕聲對葉浮道:“渺玉女最後的思念，葉劍神也親耳聽了。何況渺玉女大仇未報，請您三思。”葉浮動了動，卻發不出聲。他形容狼狽不堪，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