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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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上降落的時候,魔君陛下的狀態就不太好了……他怕自己落地的時候已經失去意識,專門要小龍給主人帶句話。”方知淵恍惚地把藺負青撈進自己懷裏,貼上膛的身子柔軟卻冰冷,就像被凍壞了的小狐般瑟瑟地發抖。
藺負青眼珠漆黑,他許是冷的不太行,用力地往方知淵的懷裏縮着。那是清醒時的魔君斷不會半分的脆弱。
有那麼一瞬間,方知淵眼前發黑,還以為師哥讓敖昭給他帶的是什麼臨終遺言。
敖昭卻道:“魔君陛下説他沒事,沒有受傷。就是觸及天道規則太耗神,怕是會有點暫時的小小的副作用,叫……”它頓了頓,無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叫主人您別……別嚇壞了。”
“……”方知淵跪坐在雨中空蕩蕩的山海星辰台上,他僵硬地將懷裏的身子摟得更緊,燒燙了靈氣給藺負青暖着冷冰冰的身子。
敖昭帶來的安撫之言對他似乎沒起半分作用。他自嘲地冷笑,聲音發顫:“暫時的?
…
…小小的?”方知淵抬手撫摸着藺負青的臉,怔怔地對敖昭道:“你看看他……他都不認得我了。”他也沒等小龍回什麼話,兀自閉上眼與藺負青額頭相抵,放一縷神魂入了藺負青的識海。
師哥的識海幻境是紅蓮淵雪骨城。
他知道,也認路。
神魂落入識海,方知淵沉默地涉過紅蓮與星子相輝映的水畔,穿過當年他借醉意大鬧過的雪骨城門,又走過空蕩蕩的城巷街口。
似乎走了許久,其實只是一念之間。
藺負青的識海從來不排斥他,方知淵最終走進了魔君的宮闕。
他在宮殿後的紅蓮池尋到了他找的人。遠處飛檐下的燈籠隨風搖曳,藺負青就閉眼沉在水下,每當螢蟲飛過,魔君蒼白的皮膚就有一寸被照亮。
方知淵倉促地踏水上前,正巧一隻螢蟲停在藺負青神魂旁一朵紅蓮的花瓣尖上。
藉着星月的光與螢火蟲的光,水下終於被映得明亮。年輕的魔君蒼白俊美,卻自心口瀰漫開龜裂的細密裂縫,映着滿目的血紅蓮,令人骨悚然。
這個人的神魂已經快破碎了。就像脆弱的白瓷被一次次砸在鐵牆上,渾身都是幾破碎的傷痕。
只需要再多加一點點外力,就會徹底被毀得渣都不剩。
方知淵踉蹌一步,幾乎要昏過去。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藺負青……”方知淵跌入水裏,他耳中嗡鳴,急促息着,展臂將水裏那一觸即碎的神魂攏進懷裏,“你……你説你會平安回來……”他冷笑着哽咽,眼眶卻紅了,“……我怎的還真信了你。”方知淵此刻才忽的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他早該發覺的,藺負青的神魂居然已經損過那麼多次了,不出事才是奇怪。
金桂試期間,強行催動神魂與天外神王折戰,是第一次重損神魂;山海星辰台上,不知去和姬納做了什麼,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惑心妖的幻境是第三次折耗;這次……這次已經是……第四次。
再怎麼強悍的神魂,也不住這樣一次次狠命地被砸碎再拼起來啊……
現世裏,敖昭焦急地喚他:“主人!主人……到底怎麼樣了?”另一個人影也飛馳到他身邊,申屠驚慌地跪在一旁,“君上!?君上他怎麼了?”方知淵神魂歸體,臉沉黯,咬着牙關搖了搖頭:“……不太好,我先帶他回虛雲宗。”可他心裏其實早就六神無主了,甚至已經開始想如果師哥痴傻了怎麼辦,失憶了怎麼辦,乃至變成個對外界毫無反應的活死人了該怎麼辦。
不知何時,有更多的人落在山海星辰台上,向這邊走來。
其中一位年邁的紫微閣長老扶起昏的姬納,忌憚地壓低聲音:“方仙長……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方知淵立刻便地受到其中藴藏的防備之意。……總歸是陰命禍星。方知淵垂眼冷笑,哪怕他就在片刻前還救下了各家仙門的才俊;哪怕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控制陰氣,乃是為了保住姬納。
但是當人們發現,禍星不僅僅是被動地召來陰妖,還會主動地縱陰氣之時……
那種飽含着驚愕、厭惡、忌諱、恐懼的,活像是在看醜陋怪物一樣的眼神,還是那樣令人作嘔。
方知淵漠然以對。申屠臨先噌地火了,他站起來,擋在方知淵面前罵道:“你這老不死的怎麼説話!還問怎麼回事?人家救了你們聖子,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嗎!?白眼兒狼的尾巴都想翹上天了是不是!?”那長老臉上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道:“老夫只不過詢問一句,豈能容你這小輩血口噴人!”方知淵神古井無波,如今他已經沒有那個力去理會。他已經什麼都不想管,只想快些帶藺負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卻沒想到懷裏的人眼睫一顫,藺負青眼中漸漸聚起些許光點,竟在此時清醒過來了。
他眸子覆了霜似的冷冽,明明已經連坐都坐不起來,張口卻是鋒芒畢,睨着那紫微閣長老殺機立現:“問什麼?來,問我。”許是他這蒼白似鬼的樣子太嚇人,那紫微閣長老居然被嚇退了一步。
“師哥!?”方知淵渾身一震,又是驚喜又是心驚膽戰地摟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