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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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鐵欏的灰衣道士臉煞白,聞聲騰地起身:“哪來的黃小子,張口胡言亂語!這兒哪來的祟?”方拾遺言辭誠懇:“恕我直言,諸位的行徑跟鬼上身也差不離了。”那道士一起身,其餘人也紛紛起身,場景蔚為壯觀。方拾遺被這些面具盯着,實在骨悚然,手中扇子輕輕一扇,那些戴在鎮民臉上的面具“咔嚓”裂了個縫,嘩啦啦掉了一地。
神通一出,剛才還顯得兇惡的鎮民們立時不知所措地望向那位“木天師”。
蕭明河從陰影后走出,嫌棄地瞥了眼地上滲人的白麪具。
木天師驚疑不定地打量起方拾遺與蕭明河來。
兩人錦衣緞袍,姿容清麗,看上去氣質不凡,但都不過十五六歲,年輕得近乎稚,間竟還有萬金難求的“百寶囊”。
——是哪個門派或者世家出來的小輩?
蕭明河掃了眼那木天師,看出此人身上沒有絲毫靈力,就知他是個裝神鬼的江湖騙子,冷笑了聲:“你也敢稱天師?”方拾遺若有所思:“師弟,往後師兄若是混不上飯吃了,扯麪旗子當個天師似乎也不錯。”蕭明河涼涼地道:“師兄説笑了,你是山海門下一任門主,輪不到你吃不上飯。”木天師才要出口的話,俱被“山海門”三個字給噎了回去,不由狠狠嗆了下。他抖了抖,仔細看了看方拾遺蹭了灰的緞袍,在火光中看清上頭飛星環山標誌的瞬間,心驟然砰砰急速跳動起來,原地呆了一瞬,竟丟了鑼鼓,踉踉蹌蹌地撲過來:“山海門……兩位是山海門的仙師!”方拾遺手明眼快,趕在蕭明河一腳把他蹬飛前,笑着扶住他:“哎,天師免禮,都是一行的,不必這麼客氣。”木天師腆着臉乾笑:“那是,那是。”蕭明河懶得廢話,望了眼那邊的棺材:“在裏面?”半刻鐘前還一口咬定此地沒有祟的木天師忙不迭點頭,一把鼻涕一把淚:“此鎮僻遠,我等受妖孽侵擾,終於盼來仙師,求仙師收服這妖孽啊!”鎮民們以木天師馬首是瞻,沒有怎麼遲疑,紛紛點頭,讓開條道。
方拾遺也不客氣,大步星上前,觀賞了下上頭貼着的黃符,含蓄地道:“鬼模鬼樣,有神韻。”蕭明河也看了眼,皺了皺眉,評價:“狗不通!”木天師:“……”方拾遺假裝沒聽到,翻手拔劍。望舒劍身通體銀白,折出的清光彷彿月輝,才得此名。劍尖在七顆棺材釘上一一挑過,周圍的鎮民水般恐懼地往後退去,前排的幾人面難看,期期艾艾:“木天師,當真……要開棺嗎?”木天師也悄悄退了好幾步,聞聲瞪了眼他們,扔去個隱晦的眼神,鎮民們面面相覷,片刻才又安靜下來。
耽擱間,長釘已經被一一拔出。
蕭明河深口氣,拔出寒酥,肌緊繃,心中開始回憶《山海劍訣》的起手式。
方拾遺眼睛不眨,抬手翻開那棺材。
“嘭”的沉悶的一聲響起,棺蓋落到地上。
淡淡的血腥氣瀰漫出來,棺內空空如也。
※※※蕭明河不是攻第4章木天師的脖子細長,佔據天然優勢,直接瞥見了棺材內的光景,登時大驚失:“怎麼會!”蕭明河眉心一跳,霍然轉身拔劍,劍尖穩穩地遞到了木天師的脖子前。劍鋒鋒鋭,僅僅是靠近,木天師的脖子前就多了一線血紅。
四周立時譁然一片,鎮民們然變,卻顧忌那柄危險的劍,不敢擅自動彈。
他們不知道什麼山海門,只知道木天師是綠水鎮的救星。
方拾遺沒有阻止蕭明河的動作,雙手一撐,大搖大擺地坐到棺材上,笑地看熱鬧。
“寒酥”是成名的神劍,伴隨了蕭家幾代有名的先祖,劍意森寒,哪是凡人能直面的。木天師腿都軟了,生怕蕭明河手不穩,抖一抖就把他的腦袋削下來,聲音抑制不住地發顫:“仙師,仙師……”蕭明河冷冷地看着他:“解釋?”
“我也不清楚啊。”木天師苦着臉,“半個時辰前,我才與棺裏那位説過話……”甫一靠近,看清他的臉,蕭明河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木天師的臉瘦長且扁,活像被馬車輪子碾了幾十次的鞋拔子,低眉垂眼的模樣不顯順從,反倒生生透出幾分賊眉鼠眼來,五官不算協調,亦不舒坦,讓人很想再在他臉上碾兩腳,給他胡亂正一正。……這還不如看方拾遺呢。
“你與棺裏的……鬼。”方拾遺咂咂舌,撐着矮棺晃着腿,伸着脖子嘴,“説什麼了?”鎮民們驚懼地看着他的動作,目光與在看個涼透的死人差不多了。
木天師的眼皮子一個勁兒跳:“您,您能挪個地兒嗎?”
“不能。”方拾遺股都沒挪一下,斷然拒絕,“不必為我擔心,我問心無愧,不怕鬼敲門。”
“……”誰他娘為你擔心!
木天師暗啐,“這事兒得從半年前説起。”綠水鎮雖名為綠水,實則山不清水也不秀。鳥都不肯駐足拉屎的破地方,一年也來不了幾個生人,更別説什麼醫術高超的大夫。大抵是風水不好,常有孩子夭折。
久天長,夭折的幼童多了,就時時出怪事。從半年前始,每到晚上,鎮上會飄蕩起小孩子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