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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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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睡得沉。

方拾遺好笑地捏捏他的臉,給他擦了嘴,下外裳抱牀上躺好,隨即翻開回來時去藏書閣借來的醫書,仔細地翻看。

一目十行看完半本,方拾遺才寬衣解帶,上牀休息。

身邊的小糰子睡夢裏察覺到,慢騰騰地挪過來,往他懷裏鑽。

方拾遺給他掖好被子,閉上了眼。

修仙之人幾乎是不做夢的,睡到半夜,方拾遺卻恍恍惚惚做了個夢。

夢裏場景與他的房間別無二致,他的意識飄到了半空,低頭看着孟鳴朝在自己懷裏翻來覆去不安分地滾,正笑着,門忽然被人推開,有人走到了牀邊。

那人穿着身黑袍,臉上似乎籠在雲霧裏,只能看見一雙金的眼,眼尾修長,如若刀刻,分明冷硬,卻又泛着點不清不楚的勾人味道。

有些……奇異的眼

方拾遺思考問題的角度向來和常人不同,盯着這個人看了看,心裏悚然一驚:莫非我居然抱着小師弟在做.夢?

慚愧,太慚愧了。

剛閃過這個念頭,牀邊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看了這個方向一眼。

沒發現什麼,他又低下頭,冷漠地看着孟鳴朝,眸子微微眯起,嫌惡之意幾乎溢出,安靜片刻,從過於寬大的袖子裏伸出手。

手指冷白如玉,搭在了孟鳴朝的脖子上。

冰冷的殺意瀰漫出來,連夢裏的方拾遺也被刺得一抖。

他背上躥過股惡寒,見那雙手陡然收緊,心臟狂跳起來,密集的鼓點似的跳動在耳邊,嘴開開合合,終於掙扎着大喊出聲,怒不可遏:“住手!”夢境鏡花水月般,搖晃着破了。

方拾遺出了身冷汗,睜開眼看向懷裏的孟鳴朝。

小孩兒睡得沉,不太舒服地扭了扭,月光投而入,他細的脖子上,赫然有幾個青紫的指印。

※※※卡文卡了好幾天存稿miu了,讓我們佛系一點,隨緣更新隨緣看,趕夠榜單字數就好。

第10章一瞬間,刺骨的寒意鑽進了骨子裏,帶出一身的白汗。方拾遺臉幾變,目光沉沉地盯了會兒孟鳴朝脖子上的手印,輕輕呼了口氣,伸手在那細細的頸子上抹過,手印便消失了。

孟鳴朝的臉在方拾遺掌心裏蹭了蹭,糊糊地衝方拾遺笑:“師兄?”這孩子笑起來太有殺傷力了。

風似的在人心頭捅刀。

方拾遺寬地朝他笑笑,捏了把他的臉:“睡吧。”孟鳴朝唔了聲,伸手來摟方拾遺的脖子,靠在他懷裏,角像釀着甜酒盛了,掛着甜甜的笑,心滿意足地繼續睡了。

方拾遺一時不知道該哀愁這孩子沒警惕,還是該高興這小孩無憂無慮的。

方才那人是誰?

為什麼想殺孟鳴朝?

這孩子也太悲催了,自個兒一條命都是吊着的,還有人虎視眈眈。

方拾遺輕輕撫着孟鳴朝的背,等他的呼徹底平穩了,腦中莫名閃過那雙金眸,有些奇異的悉,卻稍縱即逝,抓不到尾巴,想不透徹。

不管如何,山海門上下制頗多,那人竟能無聲無息地潛進攬月居,絕不能小覷。

正想着,屋外的結界忽然響起“叮”的一聲,方拾遺愣了愣,輕手輕腳扒開懷裏的小尾巴,順手將枕邊的小木劍他懷裏——小孩兒喜歡那把木劍,若不是方拾遺不允許,簡直想抱着睡。

雖冷且硬,不過尚可,小鳴朝不滿地噘了噘嘴,抱緊了木劍。

望舒劍身豎起,懶懶地晃來晃去,代方拾遺守着這嬌氣包。

夜深更寒,外頭撞上結界的是一枚傳音符,上頭附着的神識方拾遺很悉,抬手招來。

傳音符化作温修越的虛影,出現在了方拾遺面前。

月光如水,傾瀉而來,穿透了院中透明的影子。

山海門門主温修越是當世傳奇,以劍入道,幾十年前便再無敵手。民間關於温修越的傳聞無數,有傳他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有傳他是個三頭六臂的壯漢,也有傳他是個孤僻陰鷙的中年人。

其實都不對。

温修越,不過是個眉目雅緻、神温和的年輕人罷了。

“師父!”乍見到温修越,方拾遺又驚又喜,一身冷汗似乎都收了回去,心定下來,人也冷靜了,壓低嗓音問,“方才……方才那人,是您趕走的?”温修越負手而立,神態平和,靜靜看着自己的大弟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説起另一件事:“拾遺,魔族有備而來,此戰少則三五年,多則十來年,沒有定數。你在山上,照顧好他們。”方拾遺點點頭,巴巴地看着他:“師父,小師弟……”

“喜歡小師弟嗎?”温修越語氣温和寵溺,像個問孩子喜不喜歡某個玩具的父親。

“嗯?”方拾遺一怔,隨即出個温柔的笑容,“喜歡。”他一直喜歡明亮、漂亮又可愛的東西。

“喜歡就好。”温修越坐到院中池邊的花樹下,那樹是方拾遺小時候從後山折來的花枝,無心下,未料這花枝不僅紮了,還在這靈氣充沛的院子裏得寸進尺,嗖嗖嗖地長得比方拾遺還快,氣得方拾遺差點把它拔了。

不過十餘年,這花樹已經相當有規模,生命力頑強得像是栽進了十個方拾遺,蔽了半個院子,夏之時開紫花,過了秋,又會開白花。

此時紫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