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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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襲青衣,噙着温和的笑,額角的黑紋消失了大半,僅餘下倆三條呈枯枝狀從鬢角延伸出來。
“枕寒山?”一修士見到男人,大驚失。
澤淵方才費了不少力氣才避開那些無影無蹤的樹枝,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枕寒山後,心跳如鼓。
枕寒山莫非真的已經同神格融合?
如若真是這樣,又有什麼辦法殺了他?
如今殺他,和弒神有何兩樣?人怎能和神鬥爭?
繞是澤淵從未退縮,更從未因某事害怕過,後背也不免滲出冷汗。
枕寒山許是知到澤淵的打探,輕輕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依舊温和矜持,令澤淵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枕寒山的情境。此人身着樸素青衣,周身纏繞藥香,看上去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丹藥師。
靈脩生平和,與人族親近,澤淵本以為枕寒山也是這類靈脩,可如今知曉了枕寒山的真面目,只被他看了一眼,自己竟渾身發冷。
“清紜,”枕寒山看着上方的劍修,問道:“我的小兔子呢?”枕寒山面帶微笑,但與清紜印象中的枕寒山格格不入。他所認識的枕寒山從未用過這般輕佻的口氣説話。
“你是不知,還是不願告訴我?”枕寒山一如既往用着那平和的口氣,但手中幻化而出的冰冷長劍,不由分説地刺透一個修士的膛。
那修士被樹枝束縛,還未察覺到危險降臨,已經被長劍帶走生命。
枕寒山所持的劍是一柄玉質的長劍,血槽積攢的血漬清晰可見。
他來此之前,怕是已經殺過人了。
“那兔妖不是和你親近嗎?難不成他也害怕你這怪物,不肯釋放靈息,讓你尋到他?”澤洲譏笑説。
清紜斥責道,“澤洲!”清紜飛身擋住攻擊,長劍劍身相撞,發出琅琅之聲。
枕寒山收斂了笑意,“既然你們也不知道,那便沒有用處了。”話音剛落,這方被樹木囚困的小天地再次發生鉅變。
“師尊!”師兄弟二人驚叫道。
天地彷彿旋轉,眼前的景象是重重疊疊的葉子。無數落葉蕭蕭落下,猶如一個大型的沙漏。
當年一己之力抵擋數千水妖的宗盟翹首——清紜道長,手中的劍竟斷了。
枕寒山輕抬左手,無數藤蔓洶湧地湧向清紜。
清紜被藤蔓纏住,懸在半空中。澤洲澤淵二人趕忙營救。
枕寒山沒有理會清紜的兩個徒弟,而是低頭自言自語道,“原來你在那裏。”他口中的“你”指的是爾冬,爾冬屏蔽了身上的靈息,直到方才枕寒山才知到。枕寒山並不知曉自己為何汲汲於尋找爾冬,但既然找了這麼久,那便去見一面。
枕寒山想到那隻兔妖,又看到劍尖淌着的血,他忽然轉了念,不想殺了這些人。
藤蔓一時之間盡數退去,連同那個讓人膽顫心驚的青衣男人一起消失不見。
爾冬知道枕寒山會來找他。
即便眼前的枕寒山十足陌生,爾冬依舊對他説,“你來了。”
“天快黑了,”爾冬望了眼天空,如是道。
枕寒山笑道,“你莫不是在責怪我,過了許久才找到你?”
“不是,”爾冬回道,“只是天一黑,該生火了罷了。”爾冬四處尋了柴火,過了很久才搭起了火堆。
枕寒山便在一旁靜靜看着,直到篝火燃起,他在火堆旁坐下,同爾冬並肩而坐。
“你和他真像,”爾冬説。他眼前的男人有着一雙狹長的眼眸,火光在眸中躍動,只可惜這火是冷的。
枕寒山目光一冷,旋即笑道,“你在説什麼?”爾冬凝視枕寒山的眼睛,一字一句説,“你不是枕寒山。”男人笑了一聲,“哦?那你確信自己真的瞭解他?”爾冬沉默地看着男人。男人在他耳畔輕聲説,“那你可知他為何要姓枕?”爾冬避開男人的靠近。
“枕寒山”笑道:“你看看,你其實一點都不瞭解他呀。”男人抬手,食中二指輕點爾冬的額頭。爾冬眼前驟然浮現出一副畫面。
一人由遠及近,清脆的聲音從那少年口中吐出。
“我叫阿枕,是寒谷的人,這裏的魂草都是我打理的,你叫什麼?”面龐清秀卻略顯寡淡的少年揚起臉,雙眼好似彎月,“我從未見過你這麼好看的人,你是妖怪嗎?”少年口吻輕鬆,雙眼含着笑意,全無任何防備。
“他為何姓枕,這點必然是沒有告訴你的吧,”男人平和的聲音忽然將爾冬從幻境中喚醒。
爾冬雙目失神,耳畔卻依舊縈繞着少年清脆的聲音。
我叫阿枕……
你叫什麼……
那年在寒山,兔妖也問了他,他叫什麼名字。
枕寒山沒有多想,説,他姓枕。
作者有話説:第53章枕寒山好整以暇,將爾冬的神變化盡數納入眼中。
“你連他的姓因誰而起都不知曉,怎能説認識他呢?”枕寒山笑着,指尖拂過兔耳耳尖的絨。
爾冬説,“我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何況,即便是真的,那也是他過去的經歷罷了。”不管那名叫阿枕的少年同枕寒山有何關係,一切都過去了。
“親眼所見便為真?”枕寒山出譏笑,“那你真該好好看看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枕寒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