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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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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龐,唯獨一雙明目含着水似的温和。

明琮本以為他一輩子、從生至死都會記住明珏,直到那,紅月似血,一人白衣如雪,似天神又似魔鬼般站在他的面前。

四周都是屍體,有他的父母,有他的婢女,有他的師兄弟……鮮血染紅的平地,是他幼時玩鬧的樂園。

“你恨我,卻幫我做事,該會多麼有趣。”白衣人淺笑着説出惡毒的話,可他卻只能束手就擒,被九尾控制記憶,忘記了淳門,忘記了親人,忘記了他的哥哥明珏,成了清斐手下一條卑賤的野狗。

當年,淳門上下視若珍寶的明琮,成了任人打罵的野狗。清斐要他死,他便會忠心耿耿地去死。

他不再有朋友、有親人,面對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斥責、譏諷。甚至在清斐不使喚他的子裏,他只能待在黑暗的暗室,孤寂地守着一盞昏黃的燈。

他的哥哥,對他千依百順的哥哥,怎會讓自己捧在心尖的阿弟受人如此踐踏?

利劍穿透膛、劃過血,濺起血花。

那些嘲諷阿弟的人該死,那個戲阿弟的人該死,那些人真應該死在劍下!千刀萬剮!

明琮透着血霧,看到了一場雪白的花雨,梨樹下持劍的少年,目似水,衝着他淺笑。

阿弟,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説:第49章宗盟後山。

後山本是一片空地,背倚險峻山崖。宗盟弟子常在此處切磋論道,平裏也算熱鬧。

但今與往常相比略顯冷清。偶爾倆仨個弟子匆匆路過,低聲議論。

“聽説那個妖魔逃走了,清紜道長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捉了回來。清斐道長甚至因此斷了隻手臂,不知能否醫治?”另一人不解道,“什麼妖魔?”

“這你都不知?百年前水妖南侵,那時出了個與魔共生的妖物,宗盟將他制服後,關押在歸一陣裏。”

“我確實有所耳聞,昨清紜道長外出歸來,帶回一妖,鎖在囚龍塔裏。莫非就是那妖魔?”有人怪道,“囚龍塔裏鎖着妖物不假,只不過是只兔妖,那妖化形練得都不練,腦袋上還擱着兔耳朵。”這人話音剛落,另一人嗤笑道:“若真是兔妖,用得上囚龍塔?”

“你還別不信,昨我正是覺得古怪,多看了兩眼,確實是一隻兔妖,模樣又生得乖巧,料想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卻被關在囚龍塔裏,”説話之人嘖嘖兩聲,“可惜,我還沒細看,便被守衞趕走了。”

“難不成當年那妖尊是隻成野兔?”這人説罷,眾人捧腹大笑。人妖之間積怨已久,雖近百年內再未發生大戰,但一直摩擦不斷。

聽到説那被水妖尊稱為妖尊的妖物是兔子成的,幾人大笑起來。

兔子,再卑賤不過的弱小生靈,靈智未開時是猛獸和人類的獵物,就算有幸成了,也不過是不入的小妖。

後山地。

囚龍塔名喚塔,實則卻是一處囚籠,外形與裝畫眉鳥的鳥籠酷似,道道黑鐵打製而成的柵欄將籠子圍得水不通。

囚籠的把手上設了制,制專門為妖物所設,被困囚龍塔的妖物無法變回原形,更無力反抗。

囚龍塔困住的妖大多是虎豹一類的猛獸。而今困住的妖卻與以往不同。

那妖一頭白髮,眉睫也是白,像是冰雪塑成的假人。一對紅瞳彷彿兩瓣殘梅落在雪地上。他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這妖怎麼看都不像傷人的妖物,反而像是女孩喜歡的靈寵。

“你助枕寒山逃離,可知後果?”清紜站在囚龍塔外,他今換了件玄的道袍,手握入鞘的名劍。清紜不苟言笑,為人端正,周身纏繞凜然劍意。任何妖物看了,都難免出兩分膽怯。

可囚龍塔裏的爾冬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依舊不知在想何事。

“枕寒山身藴神格,有朝一必定禍害四方。水……”清紜還未把“妖”字説出口,目光落在爾冬的兔耳上,難得一愣。他頓了頓,繼續道,“你可知神格意味着什麼?”

“眾神隕落,唯有殺神千年一輪迴。神格降生於世,藴藏於人或妖體內。神格為靈,承載者為器,靈器一旦相融,天下皆成焦土!人也好妖也好都將成為劍下亡魂。”清紜見爾冬漠不關心,恨不得拂袖而去。然而,枕寒山以煉丹師的身份聞名於世百餘年,眾人卻只知道他是個靈脩,親近人類,做了不少善事,其餘一概不知。

唯有爾冬與枕寒山情最深。

枕寒山實在是深藏不,若不是當天親眼所見,清紜自己怕是都難以相信,殺神神格竟在他體內。

被神格選中的人或妖,天生情淡漠,不通情慾。見枕寒山那從容温和的模樣,誰會猜疑到神格竟選中了他?!

“不管是人,還是你那些兔族的妖修,都逃不過殺神的懲戒。你還要如此固執,始終一言不發嗎?”爾冬沉默不語,睫纖長半掩眼眸。

正當氣氛死寂之時,仙鶴背上下來一人。那人一身道袍,容貌端正,不苟言笑,他走至清紜身側,躬身道:“師尊,弟子回來了。”青年是宗盟盟主,也是清紜的弟子之一,名喚澤淵。

澤淵冷淡地看了眼囚龍塔裏的爾冬,繼續説:“殺神一事,弟子已有所耳聞,不知師尊可有從這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