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卻猶如一聲巨響，將爾冬震得發顫。

魔……

熾錦曾經説過——人有好壞，妖分善惡。唯獨，魔必除之!這等浸滿鮮血的頭銜竟然……落在了他的頭上。

作者有話説:第15章銅鏡映襯出兩張近乎一模一樣的臉，同樣如此秀美，似工筆畫中細細勾勒出的眉目。

只是其中一張臉，眼睛上挑，嘴角含着淺笑。另一張臉眼角下垂，眼形稍圓，一出詫異的神，眼睛便更像貓兒眼。

影的下頜頂着爾冬的肩膀，他一手按着爾冬的手臂，做出親暱的姿態。

鏡子裏的兩人猶如親密的雙生子，説着悄悄話。

“你心裏明明知曉，為何還出詫異的表情呢?”影説。

“我能知道什麼？”爾冬冰冷倔強地説。

影彎起眼睛，嗔怪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口是心非。”他又説，“當魔有什麼不好?那些凡人修士遠不及我倆，他們只是螻蟻，任人玩於指掌。這種掌握人生死的覺不好嗎?”

“我又不是你，”爾冬説。

影挑眉説，“我不喜歡你説這番話，當初你認可了我，我認可了你，我們就是一體了。”爾冬眼睛裏出些許輕蔑。

影笑道，“我知道你介意什麼，魔以血為生，可是你怕喝血。不過無妨，以後你會慢慢喜歡上這股味道，甚至會覺得除它之外，再沒有可以入口的食物。”爾冬臉上表情未變，內心卻泛起恐懼，手指不由輕顫。他回想下午那股嗜血的衝動，只覺得那樣不受控制的自己那麼的噁心。

“人類尚且食兔，飲兔血，剖妖修內膽為己用，你所做的，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何況弱強食是自然之本，人若強於兔子，便能殺兔食，兔子一朝強於人類，何嘗不行食人血呢?”鏡子裏男人的臉龐格外柔和，他滿眼笑意，卻説着殘酷的話。

“人、妖視魔為不詳，只因魔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他們在害怕罷了，你若是聽信了他們的鬼話，不願成魔，豈不是落入圈套?他們巴不得你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鬼，渾渾噩噩地過完一生呢。”爾冬説，“你説夠了嗎?”影站起身，銅鏡只映出他削瘦的下頜和微微彎起的嘴角。

爾冬仍坐在鏡子前，凝視着鏡子裏那張不屬於他卻又到無比悉的臉。

“無妨，總有一天你會主動地回到我身邊。人類有句話説，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你想當人，他們也會排擠你、畏懼你、厭惡你。”影笑道:“你的師父自然也不例外。”聽罷，爾冬虛握的手掌突然收縮成拳頭，蒼白的手背上顯現出暗青的脈絡。

“枕寒山為何不許你下山?為何不喜歡你卻收你為徒?為何收你為徒卻從不管教?”影一連吐出三個疑問，句句砸在爾冬心裏最柔軟脆弱的地方。

影繼續説，“他本沒把你當作徒弟，你是牢籠裏的囚徒，他就是那堅固的籠子。一旦你不順從，起了逆反心，枕寒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畢竟他已經捅過你一劍，再來一劍，有何不可?”爾冬眯起眼睛，憤然説，“閉嘴!”

“為何我一提及枕寒山，你就如此動?我真不喜歡你變成這副模樣。”影俯**子，鏡子裏再次顯示出兩張相似的面容。影眼眸狹長，微微垂下，眼睛裏泛着冷意，“你知道嗎?你這種反應，會讓我嫉妒枕寒山。”

“你為何痴於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影的嘴擦過爾冬的耳朵，“也不肯相信與你最親密的我呢?”酥麻的觸從茸茸的垂耳處傳來，爾冬觸電似的跳起，離男人遠了幾步。

影微笑着，面容無辜。

“你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我不需要你的好意，”爾冬説。

影嘆了口氣，拂袖之間，化成一道黑影與夜融為一體。

爾冬看着他消失，才鬆口氣，疲力盡地坐回椅子上，他額上滲出冷汗，像從冰水裏撈出來似的。

鏡子裏那兩張秀美的臉消失殆盡，只剩下一張平凡無奇、消瘦蒼白的少年的臉。兩邊耷拉着兔耳，古怪無比。

爾冬看着這張臉，心裏才稍微輕鬆一些。

可是，影的話還是撥了他的心緒，爾冬心頭百集，他越是煩躁，越是想要用牙齒刺破血，皮膚之下腥甜的熱血。

爾冬強迫自己抹去腦海裏關於熾錦脖頸的印象，為了不屈服於不受控制的慾望，他緊咬自己的手腕。

牙齒慢慢沒入手腕，血滲了出來，但他一點都不覺得疼。許久，爾冬抬起頭，毫無血的嘴上停留着一抹鮮豔的紅，紅得絢爛，紅得刺眼。

爾冬用手背擦了下嘴的血，血漬在嘴角漫開。

他終於平息了嗜血的慾望，鏡子裏的少年出生硬的微笑。

當天夜裏，晚風呼嘯。

爾冬一夜未眠，從前不懂的突然之間明曉了。

他是魔。

曾經犯下殺孽，罪行罄竹難書。

師父收自己為徒，只為了看守他，避免他再次為禍人間。

他從前不懂師父為什麼只對自己冷淡，現在他知道了。呵，誰會親近一個嗜血的怪物呢?

次，枕寒山推門進來。爾冬才意識到天亮了。他力疲乏，卻整晚都無睡意。

“把藥吃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