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出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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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人人盡是驚懼之情溢顯於我只覺耳邊“嗡”地一聲但如五雷轟頂説不出一句話來。朱棣嘆了口氣道:“是我太輕敵了。”徐王妃神
慘白道:“可把人帶回來了麼?”朱棣道:“兵荒馬亂並不曾找到屍體。”
“屍體”二字一出咸寧已忍不住哭了出來。
朱高熾輕聲道:“大家也不必太過悲傷既然沒找到人也不會就死了的。”眾人心中都明知這希望太小。然則一為悲傷、二為震驚都是垂淚不語。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從聽到那句話開始整個人似乎都處於麻木狀態。盈香的嘆息、綠湖哭紅了的眼睛小丫鬟們驚慌的神…如走馬觀花似的在我眼前閃爍着就過去了周圍的世界混沌一片。吃飯、坐下毫無意識地做了許許多多事情直到夜晚來臨忽然之間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捲絹紙神
才驀地清明過來。
他死了!
這個念頭如同電光火石般在我腦海裏瞬間閃現。他死了!朱高爔!
居然是他!怎麼會是他!為什麼要是他!
臉上冰涼一片摸一摸才現全都是淚水。心疼的好似在搐整個人都是疼痛的、冰冷的。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甚至是他的屍身都見不到了。
我捧着頭坐在桌旁彷彿過了幾千幾百個世紀。直到有人在我耳邊柔聲説:“小七別這樣。”我抬起頭碰到朱高熾一雙深邃的眼睛他的嘴角習慣地抿起此刻看來卻有着讓人絕望的悲痛和憂傷。
“他死了。”我輕聲地、漠然地説。
他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七想哭就大聲地哭出來吧。我在這裏陪着你。”我悽然微笑搖了搖頭。陪着我?陪與不陪又有什麼區別呢?心那麼疼那麼痛唯一的念想就是——他…再也回不來了。
“他死在哪裏?”好久才現這冰冷的語聲是出自我自己。
他默默地看着我眼中有不忍的神:“德州。”德州…德州…
我咬了咬嘴忍住了將要湧出來的淚水。
那樣的簫聲、那樣的微笑、那樣的眼神、那樣的嘆息、那樣的凝視…都不會再有了。他送我的絹紙和雨傘還放在房裏觸手可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再也不能再觸碰到他的手了呢?那雙與我一般冰冷的手!從此或許再也不能温暖起來了吧。
“他走的那天送我這把油紙傘。”我指着桌旁的傘安靜地説。
“看到這傘我就好象又回到了杭州、回到了從前的子。可是現在看到這傘為什麼就不能再看到他看到從前的樣子呢?”我笑了一笑“真奇怪對不對?”他默然不語只是看着我眼中有了然和憐憫的神
。我閉了閉眼睛道:“不要這樣看着我。我不需要人憐憫。”他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柔聲道:“你累了早點歇息吧。好嗎?”我笑了起來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當我會想不開麼?放心吧大哥我並不是這種人。你瞭解我的對不對?”他低聲道:“是。”伸出手來卻停在了空中。半晌方道:“夜深了我不方便多呆得先回去了。讓盈香和綠湖進來伏侍你睡下罷。”我點了點頭道:“好。”他嘆了口氣慢慢轉身背影淒涼而落寞。走到門邊又回過頭來道:“答應我要讓自己好好的。”我微笑道:“好。”耳聽他慢慢離開了。
躺在牀上卻再也不能入眠。糊糊之中仿似有個人一直在我耳邊輕聲吹簫那簫聲幽雅動人、清麗出塵我驀地醒了過來失聲叫道:“四哥!”房內卻是悽清一片哪裏還有多餘人影?
嘆了口氣索坐起來點了燈坐在窗下翻開了書。睡在外榻的盈香已被我驚醒起牀披了衣服進來輕聲道:“小姐睡不着麼?”我對她笑了笑道:“有點餓你去給我拿點吃的東西來好不好?”她看了看我眼中有猶疑的神
終是被我平靜安然的神
所安
點點頭道:“好。小姐要吃什麼?”我想了想道:“綠豆餅之類的小點心吧!索
多拿些我挑一下。”她低低答應後轉身去了。
聽得她腳步聲漸遠我飛快地站起來整理了幾套隨身衣物打了個包裹。隨手在牀下。才剛藏好她已經回來了掀簾進來道:“小姐我拿了各
點心還有碗温着的蓮子百合羹你快吃了吧。”我微笑道:“好。”隨手拿起調羹嚐了口蓮子羹又笑着對盈香道:“這裏不用你侍侯你出去睡罷。”她看我神
如常且又食慾大開臉上頗有欣
之意道:“好。”將我燈油略添了些方自去了。
我卻也並不急着動身只坐着慢慢吃完了蓮子羹。心裏自有打算。一則盈香此刻並未安寢二則倘若此去必得有充足體力才行我一定要吃飽睡足否則未找到他屍身自己已然倒下。
沒錯我要去找朱高爔。倘若他還活着我就要找到他的人即便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屍身。
德州。這並不是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是麼?
我記得曾聽人家提起過德州這個地方德州在山東境內離北平並不遠。只要一直向南走就可以到達。以前在現代我最喜歡自助旅遊這麼短的路程我自信絕對難不倒我。
逝去的人雖是已經逝去了但我總要做點什麼。否則只會更加寢食難安。即便他已經死了我卻也不能任他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