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那場電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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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風笛還是排簫?她真的不清楚。水面已經很安靜很安靜了,深藍的夜空有星星在點點閃爍,無邊的音樂和星星蓋着了北大西洋,蓋着了那在水面上最後一個掙扎的人,蓋着了那最後一聲嘶啞而又深情的呼喚。
那一艘叫泰坦尼克號的船沉沒了,那個着風在船頭飛翔的男人也沉沒了,他拼盡力氣把他心愛的女人送上了一塊泡沫板,然後,他也準備上來。可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他鬆開了手…唯有鬆手,也只有鬆手啊,那個女才能活下來,活成一個白髮蒼蒼的女人,活成一個滿臉皺紋的女人,活成一個心底裏裝滿無邊的沉甸甸的思念的女人。
北大西洋的海水過她的眼睛,在她的臉上四分五裂。
不是每一個女子都能夢想到一個男人願意為她獻身,不是每個女子都能遇到生生死死的愛情。是不是真的只有這一種例外,當絲遇到傑克,當他們相逢於1942年的那個
天的4月,當他們相逢於泰坦尼克號。
電影結束了,人們都已經離場,空空的影院裏,除了一排排散亂的椅子,只剩下那個掩面而泣的女子,她安靜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只是用微涼的手指不斷抹乾眼眶裏溢個不停的淚水。有些不明白,都已經看過一次了,為什麼還是會有這麼多的淚?
就在這把椅子旁邊,他和她也曾一同看完了這場電影。那時候,散場的燈光有些昏黃,嘈雜的腳步聲在漸漸遠離,不斷有人經過他們的身旁,微笑地看着那個一臉温情的大男孩,拿着一方小小的手絹,輕輕的一下又一下,試着想拭乾那個女孩一臉滂沱的淚水。
那一方手絹,到現在她仍還記得,那時她總嗅到一絲汁般的淡淡的甜香,不斷在她臉龐輕輕拂過鼻尖。她抬起微微紅腫的眼睛看他,他的眼睛深深的,那長長的睫
像動畫片裏的多情王子一下一下地撲閃撲閃,她的淚已經沒有再
,他卻一直不肯停手,還在輕柔地擦拭着。可是突然她卻看見,也有水霧一樣的東西在那雙大眼睛裏瀰漫開來,一直在眼裏轉着轉着,忽然一下子他停住手,低過頭去,她看見也有一串亮晶晶的東西滑了下來。
如今,她坐在這裏,坐在這張曾經悉的位子上,當年那曾塗着亮亮的深紅
漆的椅子,如今油漆已經大半
落斑駁,
出泛白的底子。這一晃已經過去十多年。她早已成了家,有了孩子,而丈夫卻並不是他。
可是這又有什麼…她仰起頭來,輕輕吁了一口長長的氣,人的一生之中,真的不止會只裝着今天的這個人呵,當一個相似的場景,突然和記憶疊合,有些陳年往事就會輕漾着悠悠地浮上來…讓她真的忍不住會憶起那一方帶着甜香味道的小小手絹。
梁祝的鋼琴曲突然響起,在空曠的影院中動聽地迴盪,這是她設置的手機信息提示。一看,是丈夫發來的,她今天一早曾對他説過,想來電影院重看這部經典電影。他當時一臉遺憾,説對不起不能陪她看了,他有會議要開。
“老婆,電影看完了嗎?會就快結束了,我馬上回家…今天你想吃什麼菜,買回來給你做好嗎…”看到這她突然笑了起來,騰地一下起身,一邊向影院門口走去,一邊給他回覆:“你也累了,就直接回家吧。我去買菜,今天我做好吃的給你…”走出影院大門,外面是一個豔陽天。她一甩頭,把那場電影帶給她的所有的淚甩開,都留給了那把斑駁的舊椅。輕輕哼唱着電影中的主題曲《我心永恆》:“你安全地住在我的心裏,我心永恆不移…”頭也不回地快步向菜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