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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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雅興,卻叫我和季蘭苦等。」陸羽「啊也」一聲,「我見這位牛兄棋藝高超,光顧討教,竟忘了有約在先,恕罪恕罪。」站起想走,瞅着棋盤又似十分不捨,猶豫再三,低聲問牛二:「牛兄可否等我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都無妨,」牛二笑道,「我們收攤,要到落後了。」陸羽喜形於,連説「等我」,這才和皎然走了。
牛二咬口西瓜,「呸」地吐出瓜子。陸羽生爛漫,沒什麼尊卑意識,至於皎然這所謂的世外高僧,等級觀念可強得很吶。他過來時微微皺眉,看人不拿正眼,表面平和友善,骨子裏卻是滿是不屑。
第11章出乎意料的是,剛一柱香時間,玉真觀出來一家丁,走到牛二跟前:「這位可是牛爺?我家觀主想請牛爺入觀一敍。」牛二不明所以,面上保持波瀾不驚,「勞煩老哥頭前帶路。」入了觀,但見四面曲折遊廊,左右五六房舍,石子漫做甬路,直通正殿。繞過正殿,後院豁然開朗,綠柳周垂,山石點綴,院牆下引一縷清泉,隨小溝灌入院中荷塘,又自低處蜿蜒,竹下而出。荷塘南側有一涼亭,北側是一間兩層垂花門樓,想是主人住處。
家丁把牛二引進屋,自行告退。
「好靚的波!」綠衫上隆起的渾圓,是牛二對李冶的初始印象。千百年來,好身材見多了,沒襯墊還能這麼大而,真沒幾個。
「牛老闆好。」李冶淺笑招呼。
「觀主識得我?」據四娘説,李冶有三十二了,不過即使近看,也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未着道服黃冠,也沒落髮。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她的容顏足以配得上她的美。
「老闆屢次送酒,我偷瞧過。」李冶笑道,「老闆的酒雖好,名字卻太怪異,我給它更名為牛闌珊,即吃了牛老闆的酒,非要到燈火闌珊時方能醒來。」牛闌珊……牛欄山?二鍋頭?牛二忍不住笑出聲,忙道:「多謝觀主賜名,在下不勝歡喜。」內心暗暗慶幸,還好她沒給改成牛歡喜。
「牛兄牛兄,不忙説話,」爐旁煮水的陸羽叫着,「先把那盤棋擺上,等會兒怕忘了。」
「鴻漸兄原説好要為我們煮茶,不想燒水時滿腦子都是那局棋,火候遲遲把握不住。「皎然口,」沒奈何,觀主只好請施主移步到此。」
「幽蟬,取棋具來。」李冶吩咐。
丫鬟奉上棋具,桌上放好。枰設文楸之木,子出滇南之爐,這套棋具價值不菲。
幽蟬行了禮,「先生,請。」她眉眼和小翠六七分相似,想必她就是大梅。
封盤時約五十手上下,牛二很快擺好棋局。一抬首,見皎然正看盤面,眼有輕視之意,想來已判斷出白棋形薄弱了。
「第一沸!」陸羽輕呼中往水中撒鹽少許,舀一小瓢嚐了嚐,點點頭,瓢中水順手潑掉,又輕輕撇掉了水面上一層有些發黑的膜狀物。牛二暗聲叫好,不愧是未來的茶聖,大唐可沒有純淨水,陸羽這手法,去了不少雜質和污染物。
時間不長,「第二沸」,陸羽説着舀出滿滿一瓢水,倒入備好的陶盂,旋即左手拿竹筷在沸水中快速轉圈,右手倒入茶葉。茶香漸漸濃郁,水越來越滾,「第三沸,成了。」陸羽把剛才舀出的水摻入,讓幽蟬撤了風爐。
「來,嚐嚐今年的顧渚紫筍,」陸羽把茶湯分作五碗,「幽蟬,你也有份。」幽蟬沒上前:「貢茶稀缺,奴婢不敢糟蹋。」陸羽佯怒:「叫你喝你便喝,休得囉嗦。」看出牛二不解,皎然説道:「顧渚紫筍自廣德年間便是貢茶,多虧鴻漸兄和顧渚村一眾老小多年好,咱們才有此口福。」這茶珍貴如斯,難怪陸羽燒個水都怕心神不寧。
牛二啜飲一口,只覺香氣不濃但持久,味道微澀而回甘,不大讚:「好茶!」
「鴻漸對牛老闆的酒也是讚不絕口,」李冶笑,「二位茶酒各有一絕,我也來一手。等下你們手談,我奏琴助興吧。「説完看皎然,」詩僧可有雅興高歌一曲?」説着臉有些發紅。
自進屋以來,李冶一直大大方方,此時竟出小兒女的羞澀之態,「這禿驢在李冶心中分量不輕啊……」牛二暗道。
重入棋局,陸羽率先落子。
牛二原想循規蹈矩小勝,給陸羽一時失察的錯覺,引他多找自己幾次,等了,沾他光進玉真觀。現既已進來,加上皎然輕蔑的神,牛二改了主意。
翻爛了幾十本現代棋譜,網上和那麼多業餘七八段對弈,除非有意相讓,不然怎麼都贏。
黑角正常變化,應是白取地黑取勢。牛二改了着法,拼着實地受損也要取勢,十二手一過,黑角地大增,白盤面實地不足。皎然扭身,去陪李冶調琴。
只聽「叮咚」一聲,李冶開始彈奏,琴聲悠揚,湧出綿綿情意。牛二從未聽過空靈這麼強的《陽關三疊》,眼前一片「遠岫出雲催薄暮,細風吹雨輕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