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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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19三:帶着回憶,薇拉在田野上漫步。農田遠方的白樺林成為了天際線,候鳥正從那裏一片片冒出,飛向了大地的另一端———北方那逐漸温暖的貝加爾湖。
“昨天給中村讀《復活》,讀到哪裏了呢?好像是聶赫留朵夫去監獄見馬斯洛娃,伏在她的懷裏啜泣的段落了。”薇拉在心情好時,會和中村她喜歡的文學。每一次,中村都聽得特別專注,甚至想要請求薇拉教他一些俄語。中村也會和她介紹本的小説,每當他講起谷崎潤一郎的文字時,薇拉也會好奇地傾聽,並在筆記本上記錄和思考。對這一切,中村自己都到奇怪,為什麼往他從來沒有回憶起這些文學。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不像是軍官和勞改犯之間的關係。
自那次中村向薇拉傾訴了自己和家庭的遭遇以後,她對他的態度就好了很多。儘管,薇拉還是經常拿他出氣,但是已經逐漸沒有了那麼多疼痛的待,而是把獎勵和羞辱凝結在一起。
有時候,薇拉會把放地上土豆踩爛,然後讓中村用舌頭在地上着吃。她則一邊輕踏着他的腦袋,一邊問他好不好吃。
有時候,薇拉會藉口“訓練體力”,讓中村像一個凳子一樣,屈膝趴在地上,而她就像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樣坐在他背上。薇拉的體重並不比中村輕,每次“騎乘”,都讓中村到極致的壓迫和窒息。如果中村支撐不住了,那麼薇拉就會讓他喝特別多的水,憋住不讓上廁所。
一想到對中村的懲罰,薇拉就對他痛苦又不敢違抗的樣子忍俊不。想到這裏,薇拉冒出了一個念頭,去看看中村怎麼樣了。
地上滿都是融雪的泥巴,靴子踏在裏面,讓人寸步難行。但是遠處的吆喝聲,卻讓薇拉加快了腳步。她穿過一片鋸木廠,看到了正在農耕勞作的人們。
中村佝僂着,揹着一筐土豆,把它們放入被拖拉機剖開的土地裏面,再用土一片片掩埋。這裏的土地,遠遠不如他在中國東北所見識的黑土地那麼豐饒,比他老家高山的土地還要貧瘠得多。然而,這裏也有中村遇到的最樂觀的人。無論是男還是女,戰俘還是本地人,都共同在一片土地下勞作。在他的身後,駕駛着大型拖拉機的一個烏克蘭小夥子熱情洋溢地對他打招呼,中村也對他揮手示意。也許是認識薇拉那天他被打服了,也許也因為薇拉對他的關照,總是中村比以前更能和當地人相處融洽。
“子還是在好轉的,至少現在沒有那麼多人被冷死餓死了而且我還算幸運的,沒有被分配到危險的崗位上去。”中村沒有注意到背後欣地望着他的薇拉,一邊重複着播種,一邊鼓勵着自己。
在農活休息的間隙中,中村從口袋裏面掏出了家裏新的來信。他屏住呼,生怕聞到上次那種可怕的氣味。中村的手指在信紙的邊緣來回摩挲,可就是沒有勇氣去打開它,然後被善意的謊言的炮彈再一次擊中膛。他只好再次把信疊了起來,回口袋,這才敢呼。
子好轉帶來的欣和他對親人的極度的思念,在他腦袋裏面發生了奇特的置換反應。當他想到漸的温飽以及薇拉的關懷,準備重新熱愛生活時,父母吃機油天婦羅後腹痛的呻,以及妹妹手上攥緊的鈔票和牀單(儘管他沒見到)會趁虛而入。可是,當他在回想這些可怕的場景時,生活的希望卻又能支持他一直堅持下去,而不是用一繩子或者剃鬚刀片實現自己對現實的逃避。
有一些事情是不得不提一下的。上個星期發生的一件事,讓中村面紅耳赤到懷疑自己心思的程度。
那天,他按照命令來到薇拉的房間。薇拉在衞生間裏,她要中村進去。房間內瀰漫着水蒸氣,很明顯薇拉剛剛燒了熱水,正在沐浴。中村不敢對薇拉有的命令有任何違抗,雖然他並不明白薇拉為什麼要在洗澡時叫他進來。
“上次,你給我説了《一百個鬼的夜間行走》。你看看我的樣子,像不像“雪女”?”説着,薇拉作勢要從浴缸裏面起來,堅的部微微地從水面升起。
“薇拉上尉!您”中村把腦袋伏在了膝蓋上,不但害怕看到薇拉的身體而被懲罰,也為了掩蓋住自己下面的變化。
薇拉則是捧腹大笑。她擦乾淨身體,穿上衣服,踢了踢中村的腦袋,告訴他可以抬頭了。
一些曾經被無知的仇恨和狂熱壓制住的正常人類都應會有的情,此時再次生發芽了。當他被薇拉叫去時,他會高興地接受着欺負和憐憫。當他看到一個男軍官和她聊天時,他會到難受和緊張。
這一天的下午,勞動營廣播了一個讓中村難以置信的內容。這一天,居然是難得的休假,戰俘們和本地人一樣,不需要勞動。也許,這要歸結於這些戰俘的服從和勤奮,和軍人們相處得相對愉快吧。
如同既往,當中村又一次在水塔上觀察遠方時,薇拉通過廣播召喚他了。
“我是517號,中村井澤應薇拉上尉的要求前來。”
“請進。”他輕輕地推開薇拉房門。
中村走進房門,跪在了地上。他看到薇拉正赤足站在桌子上,正在換窗簾。在休息的時間,她沒有像往一樣,身穿整齊颯的軍裝。她身上的白連衣裙,在窗外宜人的光的照下更顯純淨,彷彿讓她整個人發出柔和的光。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她踮起腳尖,白皙的腳掌,居然讓人回憶起準備從湖水裏站起來想要飛行的白天鵝。此時此刻的薇拉,在中村眼裏居然像是童年在希臘神話裏面看到的女神一樣,超凡俗的氣質讓他突然有些恍惚。
“衣服掉吧。”薇拉的命令讓中村赤身體,從而讓看到眼前的“女神”的他覺更加羞愧和自卑。中村有些想要成為那張被她踩着的桌子。
“或者,給她當椅子,其實也不是不好嘛”從桌子上下來,薇拉對中村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她心裏彷彿在思索着什麼。中村又一次在薇拉麪前赤身體地跪在地上。他有些想去遮住自己的私密部位,但是他清楚私自這樣做,薇拉不會高興。
“今天,你扮一下狗怎麼樣?”
“我,有些懷念小時候的波比了它是一條很漂亮的女狗,我經常在田野間和它追逐,奔跑。那時候的藍天,還沒有重工業的污染。”
“有一次我跑得太快了,結果崴進了水溝裏面。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裏,沒有人能陪伴我,照顧我的傷,波比卻跑了過來,幫我細細地舐傷口。我知道那樣可能會得病,但是我還是抱着它哭了。”薇拉似乎沒有在意中村有沒有認真聆聽,只是一邊喃喃地講訴,一邊用雙手託着中村的下巴,眼睛認真地看着他的雙目。
這修長的柔荑可以打在中村臉上,給他留下恥辱和驚恐的印記,也可以撫摸在他的臉龐上,讓他增添了繼續活的信念。
薇拉用左腳腳背挑在中村的下巴上,迫使他抬起頭來。眼前的“女神”,從匣子裏面拿出了一煙,慢慢地着。她看着腳下的這條“狗”,大腳趾從下巴慢慢移動到了他的嘴,輕輕地撫了珠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