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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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實在喝不動了想吐,還記着別吐在大馬路上給清潔工添亂,捧着蛋糕盒子,“嘔”一聲全吐在了裏面。
接着,他力一般,仰面躺在了花壇裏。
尚楚知道自己醉了,他看天上掛着三個月亮,其中一個月亮裏面出現了他媽的影子,是個後腦勺,頭髮長長的,掛在腦後甩來甩去。
“媽,媽媽......”尚楚喊她,想叫她轉過頭來,他都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就不能轉頭讓他看看嗎?
啞巴的頭髮又又長,厚厚的一大把,她抬了抬下巴,剛要轉過頭來,那個月亮閃爍了幾下,消失了。
尚楚的眼淚一下就順着眼角滑了出來。
接着,月亮裏又出現了另一個人。
“小白?”尚楚喃喃,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不敢觸碰似的,指尖顫抖着,“小白?”白艾澤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緊緊把他摟在了懷裏。
“小白?”尚楚瞳孔渙散,失神地重複着他的名字,“小白?”
“阿楚,”白艾澤摟着他,“是我,我來了,別怕......”
“小白?”尚楚知道自己醉了,知道這都是幻覺,他眼皮很沉腦袋很重,但他還是捨不得閉眼。
“是我,阿楚,是我......”白艾澤轉頭吻掉他側臉上掛着的眼淚。
“小白,”尚楚突然劇烈地了一口氣,嘶吼着説,“我沒有媽媽了,也沒有爸爸了......”第119章月亮在白艾澤的印象裏,他好像從沒見過尚楚像現在這樣哭泣過,尚楚第一次毫無防備地剖開他自己,出明晃晃的痛苦。
尚楚靠在白艾澤的肩膀上,膛劇烈起伏着,喉嚨裏發出撕裂般的氣聲,白艾澤從來不知道尚楚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像是要把這麼久以來壓抑的悲傷一次全部發出來,那些眼淚浸濕白艾澤的肩膀,再順着肩頸進他的身體裏,把他一顆心臟都裹緊了,沉甸甸地往下墜。
除了摟緊尚楚,白艾澤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
他不能體會尚楚有多難受,他沒有辦法想象看見自己的親生父親墜亡在自己面前是一種什麼覺,他只知道他的阿楚在哭,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下午四點四十分飛機落地,在機場去酒店的出租車裏,陳風才把完整資料傳給他,讓他晚上悉悉,明天去市局接由他主要負責。
白艾澤第一次拿到齊全的信息,在車上就開始看了起來,陳風揶揄説不用這麼勤奮,回了酒店晚上隨便掃兩眼就行。
他他第一時間翻出七年前田旺的刑訊記錄,緊接着心頭猛地一沉——“二十來年前吧,我一哥們叫三虎,真名不知道,從西南山區拐出來一個omega,讓我經手找賣家,不過這人是個啞巴,實在不好出手......”
“最後賣給一個姓尚的,叫什麼不知道,我們做這行的沒必要知道那麼多,拿到錢就行......”
“現在住哪兒我也不曉得啊,賣出去我也就不管了,不過我不久前聽説那omega死了,出的車禍好像,不確定啊......”啞巴,姓尚的,前段時間出車禍死了。
幾個信息點終於彙集成一條完整的線索,白艾澤的眼皮開始瘋狂跳動起來。
——田旺就是二十年前拐賣尚楚母親的人販子!
田旺剛一出獄,尚利軍就帶着尚楚回到新陽,時間點踩得如此巧合,這其中有沒有一些針對阿楚的齷齪打算,白艾澤光是假想都心驚膽戰。
他顧不上許多,任何事關尚楚的事他都不願意耽擱一秒鐘,於是立即掏出手機給尚楚打電話,然而打了幾次卻始終沒有人接聽,他在半途下車轉道去了新陽市局,局裏人説尚楚跟隊出現場了,他順着地址立即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如果他能早一點告訴尚楚更加準確的信息,如果他能早一點到新陽......
白艾澤不清楚這麼多的“如果”會不會給事情帶來任何轉機,但能不能至少讓他的阿楚不要這麼難過。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沒有來會怎麼樣,尚楚要一個人面對親人的離世,要一個人深夜坐在空寂的街頭,一個人喝廉價的三立,一個人醉倒在花壇邊,一個人看月亮,他要一個人哭,一個人傷心,一個人崩潰。
白艾澤後悔了,他和阿楚生什麼氣呢,他和阿楚犟什麼呢,他不該讓阿楚一個人到這麼遠的地方,他明知道這裏風大雨大,他怎麼捨得讓阿楚一個人來?
他此前所有的憤怒、不甘、疑惑、委屈在這個瞬間轟然崩塌,白艾澤摩挲着尚楚的頭髮,偏過頭輕輕啄吻尚楚發紅的眼尾,他後悔了。
阿楚有事情瞞着他不重要,阿楚不喜歡留在首都不重要,阿楚不願意去西城不重要,阿楚要來新陽也不重要,阿楚不接他的電話不重要,阿楚要和他分開也不重要。
那扇敲不開的門不重要,火車上顛簸的噪音不重要,車輪餅是不是塌了不重要,風大夜涼不重要,月光冷寂也不重要。
天不重要地不重要,只有他懷裏的阿楚才最最重要,唯一重要。
整個世界都化作碎片消散了也無所謂,白艾澤緊抱着尚楚,深深了一口氣。
-十多分鐘後,尚楚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背脊也抖得不那麼劇烈。
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