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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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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尚楚就像被設置好間隔時間的機器人那樣,緊接着又進來第二口。

隔壁牀老太兒子也正給老太餵飯,像哄小孩似的哄着,老太嫌棄太油,兒子就拿開水焯一焯;老太又嫌棄過了水的沒味道,他兒子就倒了一疊醬油來蘸。

尚楚耳朵聽着那對母子的對話,眼裏沒有絲毫波瀾,22牀的温情和21牀無關,他們中間隔着一層牀簾,就像劃開了兩個世界。

尚利軍吃下去小半碗粥就不行了,他喉嚨裏傳來一陣渾濁的聲音,接着“嘔”了一聲,吐了出來。

尚楚立即拿起盛粥的塑料碗去接,他吐得很厲害,嘔吐物從小碗裏溢出來,順着尚楚的手滴滴答答往下,酸水濺在他衣褲上、打在他鞋面上,那股又酸又臭的氣味很快就瀰漫開來,老太在旁邊罵噁心死個人了,她兒子説要不下去樓下小花園吃,老太哼了一聲,嚷嚷道走什麼走,要走也是他們走!

尚楚對斥罵聲充耳不聞,又取過塑料袋在尚利軍嘴邊接着,塑料袋很快也滿了,尚利軍也吐得了力,嘴裏斷斷續續地嘔出來小灘小灘的、清水一樣的東西,到後面混着發黑的血。

尚楚了幾張紙巾給他,把袋口紮緊,尚利軍拿紙巾捂着嘴,趴在牀邊一動不動。

“還吃嗎?”尚楚聲音很平靜,“還吃我下去買。”尚利軍搖頭,抬眼看見尚楚滿手都是污穢,身上也沾滿了髒東西,下襬甚至還掛着一片他吐出來的菜葉。

“不吃算了。”尚楚把塑料袋扔進垃圾桶,起身就看見尚利軍伏在牀邊盯着他看,眼神直愣愣的。

“坐好,”尚楚説,“針頭歪了。”尚利軍囁嚅了幾句什麼,緊接着又頓了頓,然後從剛被胃酸腐蝕過的喉嚨裏擠出幾個乾啞的字:“你去、去洗洗,別管......別管我。”尚楚垂下眼睫,拿紙巾把手指一擦乾淨:“知道。”-晚上,尚楚躺在地上一直睡不着,合上眼就開始頭疼,他拿出手機,宋堯給他發了一個文件,是西城發在官網的選拔規則,他仔細地一條條看了,都是常規的考核項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尚楚把這份文件保存了,文件首頁是西城分局大門的手繪圖,門前兩座石獅凜凜不可侵犯,正中警徽高掛,端正威嚴。

他在黑夜裏盯着這個封面看了很久很久,他從來沒有去過西城分局,但卻覺得對這個地方很悉。

西城分局的豐功偉績他倒背如,前年破獲了一起omega販賣大案,引起全國轟動;去年和境外團隊合作,解救了一起跨國賣案,解救了境內外五十多名omega;就在上個月,西城搗毀了首都當地一個傳銷組織,頂着巨大壓力揪出了藏在背後的保護傘......尚楚私下找師傅借了卷宗一遍遍地看,每一次他都把自己代入進一線刑警,想象如果他在現場會怎麼做,想象他和白艾澤的照片一起出現在光榮榜上,他要做一座燈塔,他要後來的師弟以他為榜樣,循着他的光往前走。

西城刑偵隊長管齊平多年前説過“警察是人民的利劍”,這句話尚楚一記就是數年,沒有人知道——就連白艾澤也不知道,他把這句話悄悄寫在了每個筆記本的第一頁。

這句話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他一直覺得他尚楚就是最鋒利的寶劍,西城就是最合適他的劍鞘,別的都配不上。

他看着警徽下蒼勁有力的“首都市西城分局”七個大字,第一次覺得如此遙不可及,他清楚地覺到自己生鏽了,他的劍鋒變鈍了,他看不見劍尖所指的方向。

也許他還是可以通過選拔進入西城,也許他會有機會進入一線隊伍,也許他還可能讓自己的頭像和白艾澤一起出現在光榮榜上,但後來人只會説他是被白艾澤照亮的。他多幸運啊,他有幸站在白艾澤身邊,他有幸被白艾澤的羽翼籠罩庇護。

別人都説白艾澤是警界難得一遇的天才,是天上的啓明星,他不過是借了星星的光。

他越離不開白艾澤、越依賴白艾澤,他就越黯淡。

他想要白艾澤照亮他,又怕白艾澤照亮他,更怕連白艾澤也照不亮他。

尚楚關上文件,點開白艾澤的微信頭像,對話框彈出來,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前天,是他發的。那時候他們在上課,他打字問白艾澤一會兒下課能不能吃,白艾澤轉頭給了他一個腦瓜嘣。

尚楚條件反般的額角一,旋即又立即關閉對話頁面。

手機屏幕漸漸暗了下去,最後一點亮光也從眼前消失,尚楚雙手平放在前,睜着乾澀的眼,定定看着天花板,到頭疼裂。

不知道從哪一天、哪個時刻開始,他變得不再是他,他不再是尚楚了。

-半夜,尚利軍下牀起夜,尚楚一直沒有睡着,聽見動靜起來扶他,到了廁所門口,尚利軍推開尚楚,説他要自己來,尚楚沒有説話,合上門在門口等他。

過了足足五分鐘,廁所裏一點動靜都沒有,連馬桶蓋掀開的聲音都沒聽見。

尚楚皺起眉頭,屈指扣了扣門,裏頭忽然傳來一陣蓋彌彰的沖水聲,接着是慌亂的水聲,有人手忙腳亂地打開了淋浴噴頭。

醫院裏廁所為安全起見是沒法反鎖的,尚楚拉開門一看,尚利軍正拿着噴頭對着自己下腹沖水,外褲都沒,濕漉漉地貼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