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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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身上。
老天爺是不是在玩兒他?
他祈禱的是尚利軍突然死在外面,在某個寂靜的深夜,在一條沒有人經過的馬路上,就別讓他看見,他連收屍都不會去,他也不會為尚利軍花錢買墓地,屍體和骨灰隨便殯儀館的人怎麼處置,他從此以後就當世界上沒有這個人。
但蛋的是,尚利軍怎麼就在他眼前倒下了?
尚楚眼睜睜地看着尚利軍嘔出一灘血,暗紅的血水掛在他的襯衣前,他顧不上清理自己,拖着尚利軍穿過兩條街,進了那家診所。
“大夫!”他朝裏間喊,“大夫在嗎!”大夫正在裏頭吃午飯,端着個快餐盒子走出來,見了尚利軍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扶到靠背椅上,探了探他的勁動脈,問尚楚:“人怎麼了?什麼症狀?這血是吐出來的?”
“吐的,就吐了一口,一直在嘔酸水,”尚楚説,“大約二十分鐘前突然就這樣,捂着肚子叫疼。”
“急腹痛?那不該吐血啊?”大夫戴上醫療手套,掰開尚利軍的嘴一看,“得了,牙斷了,估計血就是這兒來的。”
“不對,”尚楚立即説,“是嘔出來的,我確定。”大夫蹲下身,抓起尚利軍的手掌看了幾眼,手背皮膚隱隱泛黃;他接着掀起尚利軍的上衣,看到他異常鼓脹的腹部時臉一變:“我這兒看不了,去大醫院吧。”尚楚一愣:“他怎麼了?”大夫看了看尚利軍鼓起的肚子,言又止地搖了搖頭:“我這兒沒條件做檢查,也不好和你説,你趕快帶去大醫院。”-尚楚打了輛車過去市醫院,尚利軍在車上昏昏沉沉的,閉着眼沒一會兒就要吐,尚楚拿了個塑料袋給他接着,酒氣混雜着酸臭味在車裏蔓延開來,司機按下車窗,從後視鏡裏投來嫌惡的目光。
尚楚裝作沒看見,一個小塑料袋很快就滿了,車裏沒別的垃圾袋,尚楚情急之下下自己的襯衣外套,成一團給尚利軍捂在嘴上。
到了醫院,尚楚架着他下車掛了急診,護士簡單地問了幾句情況,讓尚楚拿着單子先去繳費,完費才能查血和彩超。
尚楚看起來也不着急也不擔憂,好像沒有什麼情緒,很平靜地接過單子,問了繳費處在哪兒就走了,身後兩個小護士在嘀嘀咕咕,一個人問這是親兒子嗎?怎麼一點兒也不急?另一個人回答説現在人不都這樣嗎,把爹媽當累贅,哪兒那麼多孝子......
尚楚就和沒聽見似的,到繳費處遞上單子:“錢。”
“醫保卡?”
“沒有,”尚楚問,“多少?”
“這看你存多少了,”玻璃窗裏的收費員給他辦了張臨時卡,頭也不抬地回答,“存多少扣多少,多退少補。”
“那先往裏存五百,”尚楚掏出手機,掃了窗口上貼着的二維碼,“轉了。”收費員搖搖手,一臉冷漠地對着話筒喊:“下一個!”-尚利軍被拉去做檢查,尚楚在大廳坐着等,他把襯衣丟了,身上就穿着一件打底的無袖白t恤,尚利軍剛吐他衣服上了,味道很重,像是剛被隔夜的泔水和三伏天的汗浸泡過似的,經過的無論是病人還是家屬都皺着眉瞧他,空位都沒了也沒人願意坐他附近。
尚楚不是故意坐這兒討人嫌的,他是真的沒有意識到。
他覺自己現在腦子被挖空了,什麼東西也裝不進去,宋堯和戚昭都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他沒接。聽覺也失靈了,耳朵變成了個大,周圍人在談論誰家omega早產了,哪個中學的omega墮胎了,又有誰突發腦溢血進icu了,這些信息像一陣風似的,從他耳朵裏穿過,不起他一點反應。
腦袋裏那弦繃得死緊,一塊石頭沉甸甸地壓在上頭,重壓之下他反倒不覺累了,就是覺得空落落的,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耳朵不知道該聽什麼,嘴巴不知道説什麼話,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擺。
就是空得很。
他怔怔地坐了會兒,呆呆地看着頭上掛着的電視,裏頭正在播午間新聞,主持人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説的是什麼,接着新聞播完了,屏幕底下開始播放滾動字幕,有護士過來叫尚楚,説結果出來了,你爸他肝多發佔位,有嚴重腹水。
尚楚哦了一聲,然後問:“什麼意思?”護士聽他語氣淡淡的,一臉對自己親爹漠不關心的樣子,不拉下臉,沒好氣地説:“考慮肝硬化和巨型塊,很有可能是肝癌,現在還不能確診。
尚楚點頭,又抬手摸了摸脖子:“怎麼治?”護士翻了個白眼:“做個增強ct才能確診,這兩天最好先住院觀察。”
“成,那住吧。”尚楚依舊沒什麼表情,“那個增強什麼的,也做。”
“行,我找人安排牀位,”護士轉身就走,走出去幾步見尚楚沒跟來,轉身問他,“你不來啊?”
“不了,”尚楚説,“你們就行。”
“你爸情況不好的,”護士口氣不悦,“你不照顧?”
“我沒時間,”尚楚了嘴,“我得準備考試。”
“考試重要還是親爹重要!”
“考試吧,”尚楚笑了笑,“那肯定是考試重要。”護士皺起眉,冷着臉問:“你們家還有能陪牀照顧病人的沒?”
“沒了,”尚楚説,“一個也沒了。”護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