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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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家幾十口命，全繫於雲九霄一人。”張啓賢皺了下眉，慣來温和儒雅的臉上，湧上憂，頷首道:“好，古人云士為知己者死，白弟對我推心置腹，愚兄願效綿薄之力。”當天，張啓賢突染重症，書院裏人來人往，為防眾人過了病氣，張啓賢向山長請辭，去鄉下一遠房親戚家靜養，本來由張啓賢負責的詩文課程，也臨時替換成另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簡單解釋了張啓賢的去處，又查了幾個學生，結合張啓賢接給他的一些手稿，很快就對學子們的情況有所瞭解，順着張啓賢遺留下來的作業繼續往下講，倒也駕輕就，很快就能上手。只是這位新先生畢竟年紀老邁，授課時，不及張啓賢那般聰慧機變，他老眼昏花，還有些耳背，説話時帶着濃濃鄉音，學子們不大習慣，聽課時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動作。

九皇子臨窗端坐，仍然一副洗耳恭聽，認真規矩的乖巧模樣，彷彿對張啓賢驟然離職的事，毫無興趣，也本不理會眾人明裏暗裏的打量。

他知道大家在想些什麼。

自從父皇病倒，時常意識昏沉，完全沒有力處理朝政，他那些兄弟算是徹底坐不住了，紛紛跳出來，爭奪監國理事的權利，幾位勢力雄厚的兄長一時成為熱門人選，就連懵懂無知的小皇子們，也各有各的陣營。

唯有他，從頭到尾該侍疾侍疾，該讀書讀書，不爭不搶，恬淡自安。

看到他如此識時務，安分守己，沒有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那些表面上相親相愛的兄弟們，倒也沒有過多關注，相互鬥得你死我活。

白鶴書院的學子們既同情九皇子出身卑微，沒有一爭之力，又想從他這裏探聽一些深宮內|幕，心善的，還隱晦地暗示他早作打算，千萬不要等到新皇上位，成了被清算的一員，皇室之中，兄弟鬩牆，手足相殘，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對此，九皇子總是淡雅一笑，斯斯文文地説道:“多謝提醒，我有應對之策。”旁人的鄙夷輕視都快從臉上溢出來了，心道:命攸關的時候，還強撐什麼顏面，就憑你，能有什麼應對之策？

這個嘛……

九皇子抬頭，不知不覺間，詩文課已經結束，玉冠白衣的白檀走了進來，映照得整間教室都亮堂了三分，真有蓬蓽生輝之。

九皇子笑了，若讓先生知道，又該罵他亂用成語，不學無術了。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在世人眼裏，他就是蠢笨庸碌，不堪重用的代名詞。

“小先生，等等我！”下課後，九皇子故意磨磨蹭蹭，等到所有人都走完，才跟上白檀，開門見山道:“宮裏的事，先生也聽説了吧？”白檀環視周圍，見無人在近旁，就望向九皇子，點頭道:“略有耳聞。”因着皇上纏綿病榻多時，宮內最近忌諱穿素衣裳，九皇子一襲硃紅圓領緞袍，間繫了蹀躞帶，不似其他天潢貴胄那般奢靡，只兩端分別綴了香囊和玉佩，走動間泠然作響，往松柏叢前一站，真有翩翩君子，遺世獨立的超然之。

白檀鋭地察覺到，這位九皇子今好像格外好看，衣袖盈盈散逸着沉水香，煞是動人。

正在思索間，九皇子忽然伸出手來，白檀躲了一躲，詫異道:“殿下？”九皇子劍眉星目，温潤如玉，含笑道:“別動。”修長手指搭在白檀鬢髮上，自己上前一步，輕柔地摘下落在上面的葉子，放在手心呈給白檀看了。

如此一來，兩人距離越發近了，白檀呼間全都是對方身上的氣息，竟然控制不住地耳泛紅，有些心猿意馬，他倉皇低頭，道:“多謝殿下。”九皇子神態動作都很温柔，輕聲説道:“先生不必同我如此客氣，潛一直都很想親近先生，可惜生笨拙，不得其法。”白檀目光一閃，抱緊懷中書卷，故作不懂道:“殿下言重了，草民家中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他衝九皇子作了個揖告罪，快步走開了，腳步有些凌亂，莫名多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身後，九皇子戀戀不捨地凝望着白檀，如芒刺在背，讓白檀一時心慌意亂，直到走出去一截路，轉了個彎，他才停下，表情凝重地回頭看去，心情微妙地想道:九皇子剛才，是故意勾起我的好？

或者，説得再骨一點，九皇子意圖勾|引自己的教書先生呢。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堂堂一國皇子，怎麼能幹出這種自降身份的事呢，三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白檀陷入自我懷疑當中，但轉念一想，方才九皇子自稱為“潛”，如果所料不錯，應該就是他的名字了。

皇室中人，姓名字號都有講究，輕易不會提及，其他人又要避諱，不可隨意宣之於口，而且，在他人面前自稱名，本就有謙卑之意。

九皇子這一番作下來，其中深意，簡直細思恐極。

白檀摸了摸紅的臉頰，暗暗嘀咕道，要不説這位九皇子是個狠人呢，為成大事不拘小節，必要的時候，正主親自下場，連美都敢犧牲。

宮中幾位皇子鬥法，宮外眾人也沒閒着，雲九霄聚集十萬兵力，打着“清除佞，還政於民”的旗號，在淮南揭竿而起，一篇曉諭天下，痛斥達官貴族錦衣玉食，搜刮民脂民膏，不顧百姓死活的檄文，在短短三內傳遍大江南北，其言辭犀利，直陳時弊，振聾發聵，贏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