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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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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滿身的銅臭味兒,我倒要看看,你還如何沽名釣譽!”白檀忍不住笑了起來。

阮青松若是有真才實學,説出這話也就罷了,自己分明都是靠抄襲才獲得“麒麟才子”的稱號,究竟是哪來的底氣嘲諷別人?

白檀深深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沽名釣譽我不懂,偷樑換柱眼前卻有活生生的例子。”阮青松心虛,“你這話何意?”白檀眼眸明淨無波,仿若能察世事,阮青松心臟不由微微提起,正擔心他説出什麼驚世言論,對方卻神態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淡淡説道:“沒什麼意思,有而發罷了。”阮青松還同他理論,但轉念一想,白檀既然進了國子監,那麼參加科舉取士基本已成定局,再説也不過是費口舌。

再一個,自己能阻攔他一時,焉能阻攔他一世?

阮青松自認對白檀還有幾分瞭解,他雖不喜歡對方,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絕非庸碌之輩。眼下年紀小,學問淺也屬正常,但是對方畢竟師從名家,又有韋驕和張藴伯從旁輔助,假以時,必成大器。

與其以後看着對方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倒不如現在一同參加科舉,趁着白檀羽翼未豐,伺機將其狠狠踩下去,最好能想個計謀,剝奪對方參加科舉的資格,讓他終其一生都只能做個販夫走卒。

若能親眼見到白檀如此,才算痛快!

想到此處,阮青松心中控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期待之情,有成竹地説道:“你莫要得意,咱們且看以後吧。”白檀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阮青松目光從那本《左傳集註》上掠過,轉身,陰沉着臉離開了,一邊走,一邊皺眉認真思索着什麼,竟然連自己此行的目的都給忘記了。

白檀樂得輕鬆,轉身就吩咐將張進忠道:“阮青松火氣這麼大,想必是近來膳食太過油膩的緣故,告訴後廚,讓他們多做些清淡的食物送到松竹苑。”張進忠忍笑應了聲是。

轉眼便是八月十五,京城上下處處張燈結綵,閨閣千金們相偕出遊,世家子弟亦結伴賞月,一時間綵帶飄揚,笑語嫣然,一派繁華喧鬧的景象。

只是白檀從觀星閣上遠遠望去,總覺得這熱鬧之中隱隱透出頹敗之態,莫名有些傷

白府人丁單薄,無其他長輩在世,因此請了幾位有臉面的媽媽嬤嬤陪着阮白氏,大家玩鬧了一場。

倒是阮青松那邊邀了許多文人,從西側角門裏鑽進來,來送往,直聒噪得人耳朵疼。

惹得無憂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規矩,再沒見過這般的,來府上作客竟不走正門,也不與主人打聲招呼,好沒道理!公子,咱們何不將人打出去?”白檀笑而不語。

百歲心細,思慮也更周全些,滿含擔憂地説道:“婢子方才偷偷瞧了一眼,見那些人言行舉止都沒個體統,想必也不是什麼正經讀書人,千萬別出事才好。”白檀咬了口棗泥山藥餡的月餅,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對小廝多福道:“你到前院告訴忠叔,就説今夜府上來了外人,守夜巡邏更要格外仔細些,尤其是母親那裏,絕不可讓人驚擾。再傳我的話,讓丫頭們都避着點,最好早早回房休息,門窗也須得關嚴實。”多福疑惑道:“公子想是忘了自己的清風樓?”白檀道:“我那裏都是些尋常物件,就不興師動眾了。”多福還想再説什麼,見白檀態度堅定,只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多福領命離開後,白檀將百歲與無憂也都趕去了攬月閣,讓她們自去伺候阮白氏。

涼亭內很快就剩下白檀孤零零一個人,越發顯得形單影隻,好不可憐。

秋高氣,天地空曠開闊,唯有一輪皓月作陪。

白檀抿了口桂花酒,驀然想起前世在孤兒院的經歷,那時生活辛苦,卻也有少年人單純的快樂。

猶記得七歲那年,有好心人捐了一筆物資,其中就有一台被淘汰的破舊電視機。

那時剛好也是中秋佳節,二手電視機被珍而重之地擺到了院子中央,大家席地而坐,興高采烈地看某個不知名電視台的演出,一直熬到後半夜,哪怕眼睛都要黏在一起了,也都不肯散去。

時隔多年,白檀依然記得那場晚會最後一首曲子,現在想來,彷彿就飄蕩在自己耳邊。

白檀形狀美好的桃花眼定定地注視着天上圓月,啓清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他本不善唱歌,再加上年歲久,記不清楚旋律,調子也有些不倫不類的,卻意外的悦耳動聽。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少年嗓音低迴婉轉,濃濃夜當中,表情也有些醉醺醺的,隱約帶了三分離,俯身在石桌上,幾睡去。

庭角植了一株葉片呈現橢圓狀,顏濃郁蒼翠的植物,卻是桂花當中的名品,叫“佛頂珠”的,此時卻不知為何無風而動,簌簌作響,灑落一地淡黃細碎花瓣。

白檀醉眼惺忪,帶着酒香的菱呢喃了一句:“哪兒來的野貓,還未到天,就開始叫|了?”藏在樹上的某人動作一僵。

第22章一夢千秋(二十一)清風拂來,白檀又清醒了幾分,他自斟自飲,一時詩興大發,站起身來,揚着手腕,遙遙衝月宮嫦娥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