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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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那個時候,是故意想要矇騙我,讓我替你做最後一次針灸吧,可惜上天有眼,呵……”下人冷不丁撞見,都被荀香墨臉上詭異莫測的表情嚇得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荀香墨在,關暮雪對鶴閒山莊諸事放心,整理好行囊,單槍匹馬,於拂曉時分提劍離開,一路披星戴月,曉行夜宿,沿途多方問訊,小心跟蹤。
可恨文言明生詭詐,狡猾如狐,有時分明都已經看到了他的衣角,卻被對方使計逃開,幾次三番都與文言明失之臂。
同樣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上演,關暮雪漸漸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這十五年來,他一直視文言明為死敵,此人身手到底如何,關暮雪心中有數,即便是突破瓶頸,大有進益,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在他和幾個暗衞的圍追堵截下,輕輕鬆鬆,全身而退,除非……
除非江湖傳言屬實,文言明果真想走捷徑,習了魔外道的功法。
這,在蜀州慶遠鎮,關暮雪與文言明狹路相逢,再一次,眼睜睜看着文言明溜掉。
關暮雪不甘心地追了幾步,見對方迅速逃竄,動作飄忽如鬼魅,片刻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形,心頭不籠上一層陰影。
見再追下去也無結果,關暮雪返回,俯身去看那被文言明傷到的青年,對方靜靜躺在地上,華貴的蟹殼青外袍染了幾處髒污,臉上沒有一點血,牙關緊閉,瞳孔無神,顯然是痛得昏了過去,幸好沒有命之虞。
此處是一僻靜窄巷,街口恰好植了一株翠柳,生長得鬱郁芊芊,垂絛萬千,堪堪遮住來往行人探究的視線。想來,文言明選擇在這裏下手,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隱匿行藏。
若非關暮雪等人對文言明窮追不捨,碰巧闖了進來,這人只怕凶多吉少。
關暮雪等了一會兒,見無人來尋這陌生青年,他想了想,讓暗衞暫時將人送到醫館安置,等到甦醒後,再做計較。
小鎮依山傍水,鍾靈毓秀,別有一番韻味,兼具民風淳樸,朗熱情,對關暮雪這種生面孔也報以最大的善意,更因關暮雪姿容颯颯,宛若芝蘭玉樹,態度越發温和友善,即便他通身做劍客裝扮,明顯是江湖人士,也沒有嚇退活潑大膽的姑娘們。
昨夜剛剛下了一場雨,轉過天來也未完全停歇,空氣都是潤潤的,細雨酥酥,不知染紅了多少海棠,漂綠了幾片蕉葉。
小樓一夜聽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提着花籃的童子脆生生地叫賣,歡快足音噠噠落在青石板上,灑下一路歡聲笑語。
出門倒水的癟嘴阿婆顫巍巍站定,揚聲喚道:“黑娃子,把花兒勻一枝給七婆,七婆拿棗糕糕給你換!”小童抿嘴一樂,笑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搖頭道:“不行哦,婆婆,花兒買完嘍!”哪知道那醬紫衣裳的婆婆雖然年紀大了,眼神卻同樣犀利,往籃子裏瞟了一眼,不依不饒道:“好麼,哪兒不是還有兩三枝?剛好給婆婆簪發。”小童一臉明相,忙忙將籃子藏在身後,躲避七婆的視線,笑嘻嘻道:“這可不是剩下的,是我特意挑出來最漂亮、最好看的花兒,留給神仙哥哥的!”七婆聽了,一拍大腿,開心道:“哎呀,是那個俊生得跟玉人一樣的白小郎子麼?他長得齊整,好巧不巧,額心還有一粒紅痣,跟廟裏的觀音娘娘似的,可不是大福氣的人?花兒合該給他戴!”無意路過的關暮雪停下腳步,鬼使神差地聽了下去。
小童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白哥哥好看,比廟裏的觀音娘娘還要好看!”七婆惶恐:“哎呦,打嘴打嘴,這話可不能亂説,會冒犯神靈的……”小童吐了吐舌,不想聽七婆嘮叨,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第164章雪夫人(二十四)慶遠鎮,一處獨門獨户的小院內。
軒窗正映着一枝木芙蓉,粉白花瓣上尚有雨珠滾動,空氣中浮動着醉人清香。
白檀支了張搖椅,優哉遊哉地一邊吃果脯,一邊讀隨手買回的話本,樂滋滋地喟嘆道:“退休後的生活真啊……”話本大多是奇聞異事,鄉野怪談,初看頗為新穎有趣,翻閲了幾篇後,便覺得乏善可陳,內容太過套路化,情節高度雷同,一言以蔽之,不外乎狐鬼報恩,書生豔|遇,充斥着窮酸文人意不勞而獲,等着撿餡餅的可笑幻想。
白檀興趣缺缺地略略看了幾眼,再往下尋,就誤打誤撞地見到以“雪夫人”為原型的江湖風話本,他了然一笑,直接去看文章署名,果然是玉墨小書生。
他就知道。
想來,“雪夫人”莫名其妙死在崔家,消息傳出去後,難免引人關注,相關話本、小報定會銷量大增,趁機狠狠賺上一筆,而以玉墨小書生的秉,肯定會技癢。
白檀還在鶴閒山莊時,就曾經跟玉墨小書生探討過,既然人言可畏,眾説紛紜,他們也不可能堵着所有人的嘴,乾脆自己也寫,而且越離奇怪誕越好,反正這錢與其讓別人賺,倒不如進自家包。
現在看來,玉墨小書生將這一點貫徹得很好啊。
白檀兀自沉思,小院的木門突然被人推開,青衣小童樂顛顛地跑進來,喊道:“白哥哥,白哥哥,我給你送花來啦!”白檀理了下衣襟,開門去黑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