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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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卧室,打開一看,裏面赫然是一件小號的魔法袍,通體烏黑似墨,只在邊角處,用金線繡着一個奇形怪狀的符號。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白檀摸着柔滑舒適的料子,不想到不久前,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跟布萊克他們説,沒有哪家店會出售小孩子的巫師袍。
或許,這件衣服並非在楓葉小鎮購買,而是漢娜自己縫製的?
白檀想不出答案,也沒有再糾結下去,洗漱後看了一會書,等到鐘錶不緊不慢地走到十點五十左右的時候,快速換好衣服,掂着腳尖來到二樓。
房門緊閉,看樣子漢娜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白檀敲敲門,輕聲喊道:“婆婆,我來了。”軟糯可愛的童音打斷了漢娜的思緒,獨自坐在黑暗中的老婦人猛然回神,收起臉上凝重悲哀的表情,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的小男孩雪膚黑髮,烏眸粲然,宛如玉雕粉琢,那身怪異袍子反而襯托得小小的人更加可憐可愛。
漢娜眸複雜地盯着白檀看了一會兒,蒼老的臉龐上漸漸出幾分恨意,嗓音陰鬱低啞地説道:“你跟那個該死的氓,倒是有幾分相像。”白檀愣了一下,恍然明白對方説得是白俊辰,忍不住為已經去世的生父叫屈,他上前一步,軟綿綿地央求道:“婆婆,我爸爸不是氓哦。”漢娜冷然嗤笑一聲,轉身道:“跟我過來。”白檀這時才留意到,漢娜身後竟然也披着一件與自己同款同的巫師袍,他噔噔噔幾步疾走,亦步亦趨地跟過去。
房間裏仍然充斥着各種各樣五顏六的藥劑,空氣中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悶臭味,只是正中間被騰出一小片空白區域,地板上也用不知名的粉末畫好了五芒星。
漢娜給白檀戴好兜帽,牽着他站到五芒星正中央的地方,屏息斂聲,默默閉上眼睛。
四周空氣驀然凝滯,一切事物彷彿在剎那間沉寂下來,白檀莫名到幾分緊張,他握着漢娜冰冷乾枯的兩手指,呼呼的小短手費力收緊了一些。
漢娜渾然不覺,無聲啓,緩慢而莊重地念着咒語。
五芒星符號迸出耀眼的光芒,直直刺進幼小孩童的雙眼中,白檀滿臉吃驚,下意識抬起手,用寬大厚重的衣袖遮擋。
再放下時,兩人已經轉換陣地,來到一處完全陌生、充滿消毒藥水味道的房間。
臨窗的大牀上,此時正躺着一位臉蒼白憔悴,形容枯槁的老婦人,她看起來極為痛苦的樣子,大張着嘴巴,竭力呼着空氣,不時擠出幾聲模糊的呻|,淺褐的眼睛完全失去焦距,似乎已經陷入神志不清的可怕狀態。
牀邊環繞着幾對年輕男女,有人掩面輕輕咽,有人一臉不忍直視。
老湯姆將埋進牀鋪裏的腦袋抬起,用通紅一片,血絲密佈的眼睛看了看掛鐘,發現現在已經十一點十五分鐘了。
他想起黑女巫漢娜的警告,痛苦而懊悔地説道:“我的孩子們,瑪麗她收到了天主的傳召,馬上就要去往天堂,現在,請你們一一和她告別吧。”幾對年輕男女早就從醫生那邊得到消息,也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仍不免情緒失控。
瑪麗纏綿病榻已有一段時,病魔殘忍地耗盡了她所有生命力和智識,這位平裏和善熱心,還有點倔脾氣的老太太,此時此刻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藉由腦部的萎縮和退化,呈現出孩童般的愚頑,臉上唯有認知詭異消失的蠢樣子。
縱然子女們喊啞了喉嚨,磨破了嘴,瑪麗老師也不能給出任何一點回應。
真不知道,這樣的告別,到底算幸還是不幸。
白檀依偎在漢娜腳邊,兩人皆沉默着站在角落處,旁觀着這場人世間最最常見的悲劇,等待着演員最終的謝幕。
忽然地,漢娜拿出一瓶藥水,徑直走過去,灌進瑪麗老師的嘴巴里。
有人尖叫:“呀,是黑女巫漢娜,你是怎麼進來的?快點把她趕出去……”有人質問:“我的天啊,你在做些什麼?你給她灌了什麼?是惡魔的毒藥嗎?真是難以置信!怎麼可以對一個行將就木,氣息奄奄的老人做這麼殘忍的事?!”漢娜將藥瓶擲在地上,煩不勝煩地冷聲道:“停止賣你們的愚蠢吧!三個月的嬰兒都比你們聰明,對待一個最多還有半小時生命的人,誰會捨得費自己的毒藥?”眾人還要爭辯,老湯姆怒喝道:“夠了!”礙於對黑女巫漢娜的忌憚,以及對父親的尊重,眾人最終選擇了偃旗息鼓。
漢娜掛着那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重新退回角落處,閉上眼睛靠牆休息。
白檀仰頭看了看漢娜,仔細分辨了下她臉上的神,再看了看病牀上的瑪麗老師,果然發現對方眼神重新迴歸清明,兩頰也多了些不正常的紅暈。
瑪麗環視了房間一圈,目光愛憐而不捨地從眾人身上慢慢滑過,雙動,輕不可聞地呼喚道:“噢,我的湯姆,我的孩子們,你們竟然都在,謝……”早就有所猜測的老湯姆第一個撲了上去,動地説道:“是我,我在這裏,瑪麗,我的愛人……”三十分鐘悄然過,存於人世的最後一段時間,瑪麗柔聲細語地表達了對丈夫的愛,又逐一吻別了孩子們,最終含笑閉上眼睛,嘴角自始至終都勾着細微的弧度。
她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