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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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對面的碗裏。

0427哂了聲:“我是家用機器人，是你的傭人，不是你的主人。”聆的動作一頓，小聲問:“你是機器嗎？”

“一半是。”0427聳了聳肩，“我只聽一半的話。”説着他看到眼前男孩單薄的肩膀輕輕地顫了顫，披在上邊尺寸過大的男式校服險些掉下來。

“你很害怕？”0427挑眉，“不用害怕，你媽在你牀頭放了控制器，你按一按，我就不能動了。”停了停，他又補充道:“也不能對你做昨天的那種事。”説着他伸長了手臂，撈來牀頭的方形遙控器丟進聆懷裏。

聆沉默地接住，卻只是放進了口袋裏，接着用烏亮黑眼睛看着0427，認真地問:“您叫什麼名字？”這回他的聲音總算稍微大了些，有一點變聲期的沙啞，但還是很綿柔，音調與音比正常的男孩要高、脆很多。

“我被剝奪了姓名權。”0427琉璃質的眼瞳死死地盯着他，道，“在我被判處死刑的時候。”這個詞很刺耳。

不論是對於0427，還是對於任何一個外城人。

但聆卻好像沒有聽到，柔亮的目光始終微微下垂着，他一句話沒有説，只自顧自地擺好了碗筷，説:“菜要涼了，您吃一點，可以嗎？”0427抿着，半晌，才夾了一片魚，送進口中。

腥味，臭味，苦味，澀味。

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他喉嚨一，噁心水似的湧上來，但他抵禦不了經年未嘗的葷腥，滑軟膩的質爛碎在舌尖，微弱的鮮甜纏繞着舌，彷彿此世難求的佳餚。

0427控制不住自己，他忍着噁心吃了一片又一片，一邊恨不得摳自己的喉嚨，一邊機械地想要將它填滿。

盤子很快見了底，0427看着坐在對面的男孩，啞聲道:“抱歉……”

“我每天給你做飯……”聆搖了搖頭，抬眼殷切地看着他，問，“換你抱一抱我，好不好？”聆的全名叫舒聆，今年十七歲。

他在十六歲那年被確認患有神病，外城沒有醫院，也沒有神科醫生，小診所的醫師在他的病例上打上的診斷是:“神障礙伴癲癇，主要表現為情淡漠，有幻聽、強迫行為。”聆不知道自己得的到底是分裂症、人格障礙、強迫症還是雙相情障礙，他查過這些名詞，總覺得自己都有一些像，又不全是。

他的第一次癲癇發作使他意識到自己有神病，但幻聽的開始要追溯到更早以前，或許是進入高中，或許是封閉的童年，或許更久，在渴望母親懷抱、卻只能於黑暗中推着自己的搖籃裏，神變態的陰影已經悄然扼上了他的咽喉。

幻聽有的時候是他的朋友，有的時候是他的老師，有的時候扮演他甜的戀人，“他們”會給他講一些變動物的故事，比如藍石斑魚，會教他紓解自己的慾望，引導他認識自己的身體，然後哄騙他:“你要改變自己才有人會愛你，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長出陰道嗎？因為當一個男孩已經沒有辦法讓你得到灌溉了，你要改變，不然你永遠不會好——你試着摸摸它，對，撫摸它，觸碰它，然後接受它。”聆進入高中後，第二徵開始發育成，下身那條原本無人注意的褶皺，像是突然的到了雨的恩澤，一點點綻開，變成結了的花朵，在夢中分泌黏滑的體，在他端坐在學校的板凳上時洇濕他單薄的校褲。

幻聽在這個時候發生了變化，從原本像未變聲男孩一樣的柔和中分裂成獷爆裂的男聲與和風細雨的女聲。

他們爭吵着發出命令，男聲道:“縫起來！聆，把它縫起來！完整的人格是不能被割裂的，你的手臂這麼細弱，你的肩膀這麼單薄，你什麼都擔負不起。”女聲則柔和地勸他:“像媽媽一樣有很多人愛，不好嗎？”聆開始偷偷地自殘，但疼痛讓他清醒，他覺得自己要被撕成碎片了，他努力地尋找自己從小到大無法得到憐愛的原因，刨究底地尋找，從自己的五官，每一寸皮膚，找到陰道的深處。

一切在高二分科考試的那天爆發，他看着題頭印有“2187年4月希望高中文理分科考”的試卷，突然用力把它扯碎了，同時他的身體開始不停地搐，雙目翻白，嘴僵硬，他的意識飄散到無法觸及的高地，記憶出現斷層，只有甜膩的幻聽在他耳邊説話，告訴他，你被撕碎了，撕成無數片，無數分之一永遠不會等零，就像聆永遠不會完整。

意識恢復後後，他發現自己坐在診所裏，身旁的舒女士握着他的手，漂亮的眼眸含着淚，醫師在盯着他的瞳孔，問他:“你為什麼會覺得你的媽媽不愛你？你知道抗神病藥的價格外城有多少人承擔得起嗎？”醫師的語氣中並沒有數落或責難，只是温和沉靜地，想要嘗試讓他認識到母親對自己的關懷和照顧，可是聆受不到，他的眼前飛舞着無數細小的蚊蠅，讓他看不清母親的面容，也受不到所謂的愛，只能看到冷冰冰的標籤。

事後回到家中，母親和他談了很久，最終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對他説:“聆，答應媽媽，進了文科以後一定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