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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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柔和的霧,“它們都是永恆且無價的。”三月十五當天,一切似乎與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燕期牽着聆的手送他上學,親吻他的額頭後便離開了,沒有多送他一程,也沒有多看他一秒。
聆卻沒有因此難過,他想他理解燕期的想法——他很少能夠知他人的思緒,但總有幾個瞬間,他會覺得自己和自己的機器人靈魂相通。
校門大開着,網絡部的彩車停在門口,上面下來兩撥人,一撥是帶着白臂章的審查隊,一撥是帶着紅臂章的監察隊,以校長為首的教師團隊正在與之涉。
聆意外地在紅臂章中看到了黑網吧見過的那位高馬尾女隊員,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竟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聆恍然,他羞澀地笑了笑,地看了對方一眼,對方卻已經悄無聲息地移開了目光。
聆轉過頭,不再注意網絡部的隊伍,目不斜視地往教學樓走。
從校門往教學樓去的路上,有一片破舊的車篷,他並不意外地在車篷前看到了孟晴秋。
這是他們過去常來的地方,車篷的鋼筋骨架頂上可以坐人,孟晴秋喜歡坐在上面,一邊唱歌一邊喝酒,她酒量不好,唱歌也不在行,但能把這些事做得出奇自然,自然地叫人挑不出瑕疵。
此刻她卻只是狼狽地站在車篷下,頭髮散着,沒有梳理,折斷的左腕也沒有醫治,軟軟地垂着,半掩在身後。
“晴秋。”聆想了想,還是説道,“我有話要和你説。”孟晴秋點了點頭,道:“我也有話和你説。”她往欄杆上靠了靠,示意聆走進車棚,站在她的對面。
在聆開口前,她率先説道:“對不起。”聆沒有應。
“我衝昏了頭腦。”晴秋喃喃,“我們曾經那麼好,但我為了伊甸園一次又一次想要害你。”説着説着她的眼眶紅了,憔悴的神不似作偽。
聆説:“沒關係。”晴秋搖頭:“有關係的。對不起。”她反覆的強調讓聆到不解,聆解下書包提在手中,想讓晴秋親眼看看那兩份新簽好的文件。
但他沒能拉開拉鍊。
疾風呼嘯至耳畔,腦後響起一陣尖鋭的破空聲,男孩的身體一僵,眼前霎時陷入悶沉厚重的黑。
他還沒來得及到疼痛,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身後提着空瓶的酒鬼從他身上跨過去,將帶着血的酒瓶拋進草叢。
“搞定。”他裂開嘴,用力地拍了拍晴秋的肩膀,“剩下的事情,我家小姑娘可以自己做了。”聆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他糊糊中受到孟晴秋用沒有斷掉的手抓着他的腳踝,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他拖進車篷邊濕幽暗的庫房裏,提着他的書包甩在他身上,然後從外面上了鎖,腳步匆匆地離去。
他想張口喊住她,但身體似乎不受控制,而且如果能出聲,他既不想喊孟晴秋的名字,也不想喊救命,他想叫他的機器人,讓他履行陪在自己身邊的承諾。
又過了許久,漂浮的意識略微回籠,聆才開始漸漸到痛,後腦的鈍痛一陣陣刺他的神經,他逐漸沒有辦法思考,手腳棉花似軟癱着,傷口涼絲絲滲着血,彷彿全身的血和力都從那破口處失殆盡了。
聆恍惚想着,他説不定會死在這裏,就算自己死了,大約也不會有人發現——機器人會以為他進了伊甸園,媽媽也一定會相信他順利地進了伊甸園。
解放歌似近似遠地響起,接下來是校歌,朦朦朧朧的,往年頒發名額的儀式浮現在聆眼前,他聽到校長宣讀分數後沉默許久,報了晴秋的名字,語氣似乎有些心虛。
接着被麥克風放大的腳步聲響起,晴秋的腳步很快,很急促,她幾乎是跳上了主席台,對着手中的話筒呼顫顫,動得説不出話來。
她真的很想去伊甸園。聆心想。可她本不知道該怎麼正確地爭取機會。
男孩的意識逐漸模糊,他隱隱聽到解放歌似乎被掐斷了,晴秋好像做了簡單的發言,中途有網絡部的隊員問話,你一言我一語的,十分嘈雜。
他漸漸聽不見了,遠處的對話一句響,一句輕,逐漸變成冷冰冰的質問和辯解,但他沒有聽到,他只是像是睡了一般進入黑甜鄉,連後腦的疼痛也漸漸消散了。
不知過了多久,驚天的破門聲將聆從夢中驚醒。
後腦的傷口還在痛,但四肢不再那麼疲軟,聆看着眼前微弱的光線,勉力支起身,讓自己靠坐在牆角。
下一瞬,門破開了,正對着他的是一個監察隊那個高馬尾姑娘,手中提着警,殺伐果決地敲爛了鐵門的鎖。
與之相對的,晴秋蜷縮在車篷的一角,樣子十分狼狽。
“你們校長説,第一名無故缺席,依律當用第二名替代。可惜這個第二名前幾天剛剛惡意舉報過競爭對手,在我這裏的信譽值為零。”女隊員聲音清朗地解釋道,“伊甸園准入名額上,網絡部向來不允許出現任何疏忽,所以我們小小地考驗了一下這位候選人……同學,你沒事吧?”她蹲下身,伸手去攙聆。
聆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回握對方的手,後腦受的傷讓他有些遲鈍。
女隊員沒有為難他,而是撿起一旁打翻在地的書包,輕輕放在他身側,温聲道:“受委屈了吧?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