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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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晴秋的手指,帶着她繼續往前走,“謝謝你,我想進伊甸園看看很久了。”次晴秋依約到聆家接他,她打扮得很美,穿了條及膝格子連衣裙,馬尾辮放了下來,柔順地披在肩頭,髮梢處還簡單地打了卷。
聆仍舊穿着襯衫校服,他不是不想打理自己,只是一試衣服燕期就騷擾他,無所不用其極地磋磨他、欺負他,得他臨走時腫着嘴光着腿,急匆匆套了校服校褲便出了門。
晴秋看着他紅腫的嘴角,從口袋裏掏出一盒潤膚:“被蟲子咬了?要不要塗一點?”聆連連搖頭,他打開挎包,取出兩袋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合成甜遞給晴秋,説:“你喜歡的。”晴秋笑笑接過了,他們在圍牆的陰影下,一邊找黑網吧,一邊叼着口中的袋,甜膩的工業合成品有些燒喉嚨,晴秋説這味道像酒吧裏的一種調了的酒,又辣又鮮甜。
聆安靜地聽着,他恍惚覺得回到了初中時,晴秋拉着他在暗巷穿梭的那段子,那時候他們相依為命,晴秋需要他,他也需要晴秋——現在似乎也是如此,黑網吧狡兔三窟,在網絡部清查嚴打伊甸園不法入口的時間段藏得尤為隱蔽,晴秋輕車路帶着聆進了一家人家的地下室,打過招呼後,躡手躡腳地從樓梯拐上去,繞到地面上背陽面的房間口,尚未開門,便能聽到裏邊傳出來的喧鬧人聲。
晴秋敲了門,門上的氣窗拉開一條縫,她進兩張網卡,報了一個介紹人的名字,門才打開了,一股濃郁刺鼻的劣質煙酒味湧出來,十分酸苦,從狹小的入口便能窺見裏頭擁擠攢動的人頭,晴秋和聆幾乎不是自己走進去,而是被擠進去的。
給二人開門的是一個光頭女人,袖子挽到胳膊最上邊,手臂上釘了一排水鑽,氣質頗像過去的晴秋,她用鋭利的目光上下掃了掃穿着校服的男孩,有些冷淡地問:“高中生?”晴秋不説話,聆只得低着頭稱是,他説不出話,不自在得手腳聲帶都僵硬了,鐵板一樣乾巴巴地杵着。
“心大的,啊?”女人了口煙,指彎叩了叩一旁的小桌板,“來這兒籤個字,被捉到了扣分退學我這裏概不負責的。”聆轉頭,靜靜地看了眼晴秋,就跟上去簽了字,晴秋卻是目光一凜,這種非法場所的契約原本就沒有效力,女人讓聆簽字,是警示他不要在這裏耽誤了前程。
聆還是簽了,他弓着身子伏在桌板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舒聆”三個字,罩在寬大校服裏的肩膀微微塌着,看起來尤為單薄,光頭女人不滿意地看了眼晴秋,晴秋不屑地笑了笑,聳了聳肩,與聆不一樣,她看起來老練且遊刃有餘,絲毫不像希望高中的學生。
聆簽完字,晴秋便拉着他鑽入人羣。
黑網吧沒有單獨的包間或者蛋艙,為了容納更多的人,它的建造格局更像澡堂,每隔幾米就會有幾硬塑膠包裹的電線絞在一起,直立着,下邊八爪魚似的掛滿了簡易型頭戴式的金屬接觸端,網民刷會員卡消費後,將接觸端緊貼腦部啓動程序,便可以通過最簡單的方式將大腦與系統相連,從黑網吧自行開創的地下非法線路進入伊甸園,沉浸式侵入虛擬社區。
聆抓緊了孟晴秋的手,掌心一片濕,他聽説因為配套設施的匱乏,直接刺腦部進入伊甸園極易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可儘管如此,黑網吧所能提供的服務依舊供不應求。
男人、女人、老人、年輕人,像公蜂圍繞着雌母,振縮着翅翼嗡嗡搖擺,他們沉靜在某種儀式獨立又狂熱的儀式中,互相貼在一起換汗和煙絲,但意識漂在南北極之遠,嘴角僵硬的笑容呆滯又空茫。
晴秋的腳步加快了,她因為找不到閒置的接觸端而急躁,拉着聆的手一時有些用力過猛,聆往前一跌,撞開了一叢疊在一塊的體,他連忙停下腳步説道歉,沒人理會他。
晴秋扯着嗓子告訴他:“他們聽不見的!”聆反應過來,只見晴秋像撥開柳條一樣撥開掛在接觸端上的“軀殼”,搖搖晃晃在他身前撞出一條路來。
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到靠牆的位置,總算找到了一閒置的電線,上邊正好安着一對接觸端。
晴秋大步跨過去,親手妥帖地幫聆帶上設備,手把手地教他啓動系統。
聆學得很快,在女孩鼓勵的目光中,他努力地忽視了頭部冰冷沉重的觸,他告訴自己那只是個頭盔,不是懸在後腦的劍。
晴秋似乎按下了某個按鈕,下一瞬,他眼前的世界陷入了純粹的空曠和寧靜,眼前的水泥牆消失了,塊和光點跳動着,飛快地打散重組。
聆有些暈眩地屏住了呼,他心跳得飛快,頭皮有些發麻,彷彿有什麼長着盤的觸手粘膩地爬上了心臟瓣膜,要把他的靈魂出身體,拉到一個幻的、惡的、羣魔亂舞的世界裏。
他再次聞到濃烈嗆鼻的煙酒味,好像一個叼着煙的惡魔靠近了他,用一口滿是黃垢的鈍牙磨咬他的腦髓。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發現自己無法克服對於伊甸園的恐懼,在五彩斑斕的世界鋪陳開之前,他率先一步摘下了頭盔,回到了髒亂灰暗的黑網吧裏。
網吧的光線似乎比進來時更暗了。
聆輕輕地着氣,想去找晴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