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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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裏,額頭上粘上了黏糊糊的粥,鼻子也在桌沿磕出了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醜鬼和死胖子,真搞笑!”寸頭爆發出響亮的笑聲,捂着肚子笑。
他們走後,胖男孩掏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瘦小的男生沒有接,抹了抹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回到教室,胖男孩坐到凳子上,卻覺到周圍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股受到一陣冰涼,他摸了摸凳子,發現上面被擠了膠水,黏糊糊的糊滿了校褲。
“哈哈哈哈哈,楚肥豬拉屎了!”不知誰發出這樣的聲音,惹得眾人鬨堂大笑。
楚寒環視四周,十六七歲的少年們用最純粹的眼神看着他,卻發出了最惡毒的笑聲,他們十分快樂地看着同學被捉,享受着這一場盛宴。沒有人覺得不對,打心眼裏,他們覺得這不過是他們一天裏的一個小小的樂趣,放學以後的他們很快就會忘記今天發生過的事,許多年後,也不會記起。
造就別人一生心理陰影的苦痛,但於他們來説,只是小時候“不懂事的惡作劇”。
外貌永遠是他們攻擊的第一要素,胖、醜,或者與眾不同的個、天生的生理缺陷、一次偶然的尷尬的失誤都能讓一個人陷入欺凌。施暴的人也並非他們自己想象的那麼完美,他們也不瘦也不美,也並非完人,但是散發惡臭和天要下雨一樣,不需要解釋理由。
在楚寒的隱忍中,那些人並沒有因為這樣的退讓而心生內疚,他們反而從中獲得了一種成就,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地去攻擊一個人。
楚寒本不必遭受這些,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幫了一個人。
半個月前,學校後面的巷子裏,季醖被一羣高年級的人堵住,他們從季醖的包裏翻出幾個壓癟的空飲料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冷冰冰的包子。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收破爛的啊!”幾個禽獸盯上了有趣的獵物,將瘦弱的季醖來回推搡,季醖撿起地上的包,腦袋就捱了一巴掌。
“你這樣的人也學音樂?你看看你的鬼樣子,學出來有什麼用啊?”寸頭拉起季醖的頭髮,端詳他的臉:“真醜啊醜鬼。”其他人也跟着笑起來:“長得像個討飯佬。好臭啊,樓成你碰了他你也變成撿破爛的怎麼辦!”寸頭樓成趕緊嫌惡地放開了季醖,踹了他一腳:“死一邊去。”季醖跪趴在地上,其他人有樣學樣地去掐他一下,打他一下,然後各自散去。
楚寒是在放學的路上看到這些的,待惡言惡語的少年們走後,他無言地走過去,幫季醖撿起掉落的物品,季醖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飛快地跑走了。
第二次再見到季醖的時候,他被扒了褲子,幾個男生嬉笑着拿着手機拍視頻,楚寒見了,立馬跑上前去:“別拍了!別拍了!再拍我告訴老師!”樓成笑了:“有你什麼事啊,楚寒?”他一巴掌拍到楚寒頭上:“看給你能的,死肥豬。還告老師?哈哈哈哈哈哈哈別以為你專業課好老師喜歡你就tm管閒事。怎麼,這醜鬼是你朋友?你不會家裏也是撿破爛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寒站穩身子,擋在了季醖身前。
“別過分了。”他這樣説道。
胖胖的身子後面,季醖抖着手穿上褲子,身前那人的身影很高大,在飄着細雨的黃昏好像一個英雄踏着雲來到了他身邊。
樓成發出骨悚然的微笑,臨走之前別有深意地看了二人一眼,似乎發現了更好玩的事。
楚寒將季醖送回家,破破爛爛的平房外堆積着收來的破爛。
臨走之前,季醖説道:“你會被報復的。”楚寒卻滿不在乎地揚起一個笑:“快回去休息吧。”然而英雄也敵不過鼠輩,很快,楚寒也遭到了樓成的欺凌。因為是同班同學,這樣的欺凌反而更方便了。
一開始是被侮辱,被拍視頻,被澆水,被剪書本,被撕破衣服。後來,這些在受害人沉默中愈演愈烈的欺侮逐漸變為肢體暴力,地點也從學校外轉移到了校內。楚寒的身上常常是帶着傷的,可是回到家,除了年邁的外婆,他無處可以訴説自己的遭遇。
那時候,活着好像變成了一件很難的事,在學校的時間度如年,那裏是人心的地獄,每待一分鐘都是煎熬。作亂的始終只有樓成一個人,但每一個笑着的看客都是幫兇。
可是楚寒無法拋棄家裏咬牙供他讀的藝校,也沒有別的辦法去離這個泥淖。以惡制惡是個好辦法,但若是和惡人一樣惡,這時間再沒有善良的人。
“畢業就好了。”每一天上學前,他都要對自己這樣説。
不是沒有和老師反應情況,老師也只是把樓成和幾個搗蛋的叫來不痛不癢地批評幾句,叮囑他和同學好好相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或許,他們也本沒有在意這些同學間的“小打小鬧”。
好幾次,季醖都在拳打腳踢之下與遭受同樣待遇的楚寒重逢,他一邊悲哀於本以為可以有所依靠的幻想破滅,一邊又在慶幸,至少在被暴力這件事上,他不是孤獨的。
在復一的暴力之中,楚寒第一次有了反抗,也就是那一次,他的人生際遇全變。一個很普通的午休時間,樓成叼着煙把楚寒推搡到樓梯口,樓梯那個方向是監控盲區,在那裏,學校永遠不會發現有學生在欺凌別人。
忍無可忍的楚寒終於起身推了施暴者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