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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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火藥不容易補充,而那種東西沒有了火藥便成為廢物,原有的火藥又需要極之小心保養才能夠保持功效。”
“不錯——”宗薩巴接道:“水淹不用説,就是濕亦會有影響,而且要儘量避免接觸火焰,火藥的威力雖然大,麻煩也很大,使用固然要經驗,保養也一樣,但到底物以罕為貴,再經過那麼多人刻意渲染,火藥變成了一種無堅不摧,藉之可以縱橫天下的東西。”龍飛頷首道:“的確有這種傳説。”宗薩巴道:“他們卻沒有考慮到一件事,果真這樣,霹靂堂何以不能夠雄霸江湖。”龍飛道:“那可以解釋是‘天雷’曹霸沒有這個野心,而主要是他實在太明白火藥的功能。”宗薩巴詫異道:“火藥…”龍飛道:“能夠善用火藥縱橫天下並不是一件難事,曹霸之所以沒有這個野心也的確是對這種東西太瞭解。”宗薩巴不由問道:“這種東西的功能到底…”
“在破壞、毀滅。拿江湖來説,兩個幫派就是怎樣拼命,傷亡始終有一個限度,不敵的一方就是逃不了,大可以高呼饒命,也所以,官府一直沒有太理會江湖上的紛爭。”龍飛乾咳一聲道:“用到火藥便完全不同,曾經一次,我朝在白狼峽埋下了二十桶火藥,一舉毀滅了韃靼逾萬鐵騎。”宗薩巴瞠目結舌,龍飛道:“當然那也是充分利用環境,才能夠發揮那麼大的功力,但火藥的厲害亦可想而知。”宗薩巴嘆了一口氣,奇怪道:“曹霸當然清楚火藥有這種威力的。”
“當然。”龍飛笑笑:“正如朝廷一樣,也所以火藥若是在江湖上出現,又引起嚴重的傷亡,當地官府便不能不追究,而任何江湖的幫派都難以與官府對抗。”宗薩巴終於明白,接道:“其他幫派知道也必定會來爭奪,火藥卻是不能夠隨時隨地使用,尤其是當許多火藥集中在一起,只有朝廷才能建立一道嚴密的保護網,將附近劃為地,派兵駐守,嚴任何的閒人進出。”龍飛道:“霹靂堂現在的情形就是這樣,周圍百里可以調動的軍兵達五萬之眾,而關卡林立,小量不敢説,但大量的火藥就是能夠偷進去,偷得到,要運送出來,可以説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宗薩巴道:“何況霹靂堂中到處機關陷阱,要偷進去已經不容易。”龍飛道:“你也知道這件事。”宗薩巴道:“對火藥事實我也很興趣,只是知道霹靂堂為朝廷所有,才打消説服天雷曹霸出賣火藥的念頭。”龍飛接問道:“那現在又怎會與霹靂堂拉上關係?”宗薩巴道:“這是三天前的事,我接到密告,有人從霹靂堂偷了一些東西出來,包括數百斤火藥,以及一設計圖樣,那…”龍飛截問道:“是不是一份火炮的圖樣?”宗薩巴反問:“你們都知道了。”這也等於承認的確是那份圖樣。
龍飛道:“那個偷兒到底是…”
“就是賀升,這個人武功不太好,卻是神偷門老祖宗的關門弟子。”宗薩巴接問道:“神偷門你們相信多少也會有些印象。”龍飛點頭道:“這可以説是江湖上最無聊的一個門派,一個在偷盜方面極之有心得的老偷兒收養了幾個棄嬰孤兒,自幼便訓練他們偷盜的技術,成立了所謂的偷門,卻是一直都沒有多大作為,因為那個老偷兒的胃口並不大,而且很怕死。”常護花接道:“他教出來的徒弟也差不多是這種格,所以一直都沒有闖出什麼名堂,若非其中一個大膽偷進宮的寶庫,我們還不知道有這個門派。那個偷兒其實也是與朋友相賭,本不知道要偷進去的是什麼地方。”
“怎會的?”宗薩巴詫異。
常護花道:“這當然是一個陷阱,他並不知道,他那個朋友卻是清清楚楚,只是低估了宮的防衞。”宗薩巴道:“這也會上當,可見神偷門的人見識是怎樣。”常護花道:“老偷兒其實也是閒着無聊,他不錯天分高得很,卻不幸出生在富有人家,不愁衣食,空懷一身絕技,難得施展一下。他那些徒弟在他的照顧下,當然也懶得出動,但偶然一手,也是令人歎為觀止。”宗薩巴道:“神偷門正式成立不到三個月,老偷兒便老死在牀上,他的六個弟子亦各散東西,賀升來了長安後,子倒也過得很快活,還戀上了一個叫做仙仙的女孩子,那恰巧是我一個手下的女兒。”龍飛道:“也就是告密的人?”宗薩巴道:“大概是身在異鄉,我們這些人特別團結,這當然,仙仙還沒有作出決定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龍飛道:“若是她對賀升已死心塌地一片痴心,相信就不會有這件事發生。”宗薩巴搖頭:“仙仙發現收賣賀升做這件事的人有問題,亦有影響。”龍飛“哦”一聲,宗薩巴接道:“那是長安的一個土豪姓錢名開,跟我們曾經有過沖突,仙仙懷疑他是要用火藥來炸燬清真寺,那次的衝突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女孩子心眼兒比較細,才會想到那許多。”龍飛道:“那錢開你們調查過了?”宗薩巴道:“同夜午,錢開從麗院回家途中被我們攔劫,隨從左右全都被我們抓起來。”龍飛一笑道:“你們要解決錢開,其實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因為太簡單所以才一直沒有動手。”宗薩巴道:“就是這樣,在我們來説錢開只是一隻小蒼蠅,只要他不來騷擾,令我們太討厭,我們還是不會動手的。”龍飛接問道:“你們從錢開那兒知道什麼?”宗薩巴道:“這個人膽子其實並不太大,也沒有多大志氣,是一個典型的土豪,偷火藥其實並非他的主意,乃受命一個叫做歐陽絕的人,而他所以願意這樣做,除了原則,看在錢份上,還因為所有步驟歐陽絕都已經安排妥當,包括了人選,他要做的只是將酬勞以及一份霹靂堂的機關設置詳圖到賀升的手上。”龍飛看看常護花香芸,道:“果然是歐陽絕。”宗薩巴不由問:“那個歐陽絕到底是什麼人?”龍飛反問:“以你所知?”宗薩巴道:“一個對土木建設,機關消息甚有研究的人,據説很多幫派以及富有人家的秘密都是由他一手設計的。”
“沒有別的了?”
“霹靂堂的機關設置有可能亦是由他設計,所以他才能夠給畫出一幅那麼詳細的圖表,至於他要賀升偷那些火藥以及火炮設計圖樣,也許是要製造什麼火器。賣給別人,以我所知,這個人也是一個惟利是圖的小人。”龍飛道:“現在相信已經不是了。”宗薩巴説道:“是變好還是變得更加壞?”龍飛道:“當然更加壞。”接問:“錢開知道的就是那些?”宗薩巴點頭:“我們追問下來,這個人的確完全看在錢份上,站在生意立場這實在無可厚非,但是以江湖人的眼光來看,則是一種極愚蠢,接近自殺的所為。”龍飛道;“生意人本就不該與江湖人走在一起,人在江湖也本就不會在乎什麼法律。”宗薩巴笑道:“一般都是的。”龍飛道:“看來這人的運氣實在很不錯,與江湖人混在一起到現在才出事。”宗薩巴道:“我原也以為歐陽絕曾經加以威迫什麼的,可是沒有。”龍飛道:“賀升方面又怎樣?”宗薩巴道:“這個人表面與錢開並無分別,實在是有的;所以他答應做這件事,除了為錢,還因為對工作的一種狂熱,這應該説是一心要一顯身手。霹靂堂出了名的固若金湯,能夠偷進去將東西偷出來,對他來説是一種滿足。”龍飛道:“別的人絕不會知道他完全是因為有一份機關設置的詳圖在手,這件事傳開,他的身價是必會倍增。”宗薩巴接道:“即使有那份詳圖,也要有他那種本領才能夠偷進去,否則也不會找他。”
“不錯。”龍飛點頭道:“你隨即將他抓起來?”宗薩巴道:“火藥我們也許會有用,那份火炮的設計詳圖應該也可以賣錢。為了兼顧仙仙的情,我們也沒有透與仙仙的關係,反而在賀升面前,以仙仙的生命安全要挾他將一切説出來,然後我們才知道惹上麻煩。”
“賀升説出了他與火狐狸的關係?”
“我們雖然不認識火狐狸,可是對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卻早有所聞。”
“賀升的格若是你們所説的那樣,應該早已跟火狐狸取得聯絡。”
“火狐狸完全同意他做這件事,卻主張他將東西偷出來之後先藏起來,待他查清楚錢開與歐陽絕的關係才出去,他認為偷那批火藥絕不止是那個價錢。”
“姜到底是老的辣。”龍飛接問:“那他要賀升將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這方面倒是相信賀升,只要賀升事後告訴他,藏東西的地方,賀升完全受仙仙擺佈當然在他的意外。”
“仙仙就是要賀升將東西藏在清真寺內?”宗薩巴道:“那其實是我的意思,在知道一切之後,也索準備在那裏跟火狐狸談一個清楚明白,談不來便一決生死。”
“你們還不大清楚火狐狸的格。”
“那個人簡直是一個瘋子,完全不理會賀升的安全,一來便開始殺人。”
“其間也許是有些誤會。”宗薩巴目光一閃:“也許是的,否則他也不會全力向高塔進攻,那樣做除了救賀升之外別無作用,也許他就是以為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解決問題,而若非有些誤會,他應該知道我們並不是完全不能夠妥協的一羣。”龍飛道:“這要找到火狐狸才能夠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宗薩巴道:“他跟那些天地會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否則不會是用那種方式襲擊。”龍飛沉道:“難道他是懷疑天地會的人是你們叫來的?”
“亦未可知。”宗薩巴轉問:“天地會與這件事到底又有什麼關係?”龍飛道:“那個歐陽絕已經是天地會的人,在知道他們合作之後,我們便開始考慮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常護花補充道:“歐陽絕這個人通土木建築,機關消息,但是在目前這種情形下,天地會應該不會再建築任何地方,惟一的可能就是要從歐陽絕那兒知道某些建築的詳細情形。”龍飛點頭:“據我們的資料,朝廷中很多的建築都是出自歐陽絕的設計。”宗薩巴接問:“霹靂堂也是?”
“也是,”常護花微喟:“我們在考慮過其他的建築後,再綜合其他的資料,發覺最有可能的一個地方就是霹靂堂。”宗薩巴道:“所以你們趕來。”
“我們已趕得很急,但到底被動,始終趕不及,而消息雖快,送到霹靂堂的時候,火藥已經失竊。”龍飛一頓接補充:“製造火藥必須很小心,所以霹靂堂的人早就已習慣了小心謹慎,儘管周圍都防守嚴密,又有種種的機關設置,對於堂內重要的東西地方,每天都按時檢查。”
“也所以在火藥失竊後的第二天他們便發覺了。”
“官府的人隨即到處追查,但並無發現,他們甚至不知道那個偷兒是如何混進去。”龍飛輕籲一口氣:“這問題當然是出自歐陽絕的設計。”常護花接道:“從那份設計圖來看,霹靂堂應該是無懈可擊,若是有人能夠找到其中漏,應該就只有歐陽絕,這也是為什麼司馬縱橫要找他合作。”龍飛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對於霹靂堂的情形天雷曹霸只怕也沒有歐陽絕的識,可是以曹霸的見識,漏若是太大一定會發覺,這應該就是為什麼要賀升出手。”宗薩巴道:“霹靂堂唯一的漏就是一條退水石槽,卻必須一個通壁虎功,混身柔若無骨能夠隨意折曲的人才能夠穿過。壁虎功倒還罷了,軟骨功必須自小苦練,也只有神偷門的人才兼備,賀升更就是其中練得最成功的一個。”龍飛沉道:“對於賀升的身份,司馬縱橫是必心中有數才會經歐陽絕,再做手錢開。”常護花接道:“那他們應該小心監視賀升的行動才是。”宗薩巴道:“賀升是監視不得的,作為一個成功的偷兒,反應覺當然比一般人鋭,若是發覺被監視,第一個反應往往就是放棄,天地會應該很明白這一點,將所有的行動壓到賀升將東西偷出來,那也許就是滅口。”常護花道:“賀升也就是考慮到這個可能,才通知火狐。”
“這個人其實也很聰明,知道事情的嚴重,而且考慮到很多的可能,將行動的子提前了兩天,若非仙仙的關係,我們也不能夠將他抓起來。”常護花道:“司馬縱橫在他身上想必花了很多心思,否則也不會那麼快找到清真寺去。”宗薩巴嘆息道:“我們卻是全神集中在如何對付火狐,沒有理會到寺外的情形,否則天地會的人接近,應該會有所發覺。”
“天地會的人在火狐動手之後才採取行動,若説是巧合未免是巧合了一些,若不是巧合,他們知道的事情也已夠多的了。”宗薩巴沉聲道:“這賬總要算的。”常護花説道:“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事發之後,我們並沒有找到那些火藥。”宗薩巴道:“火藥放在禮拜堂前左座下碎石的禪座破中,是我們的意思。”常護花道:“是個陷阱,要引火狐到來,在他拿火藥同時全力將他擊殺。”宗薩巴道:“我們以繼夜,一切安排妥當,自問毫無破綻,哪知道火狐竟好像一切都知道似的,來得突然,將我們殺一個措手不及。”常護花再問:“火藥也就全都藏在禪座中?”
“全都在那裏,我們是要在火狐完全滿足的情況下才一舉出擊。”常護花道:“那個禪座我們已搜查過,什麼也沒有。”宗薩巴道“那不是火狐拿去便是天地會的人了。”
“應該是天地會的人,以當時的環境,火狐自顧尚且不及,哪還有時間處理數百斤火藥?”常護花接道:“你所以安排令賀升將火藥放在那裏想必也是這個意思。”宗薩巴突然問:“那個賀升…”常護花反問:“是怎樣的一個人?”
“相貌姣好似女子,膚白皙光滑得如白玉很容易辨認。”常護花不假思索,説道:“沒有這個人。”宗薩巴道:“那同樣不是給火狐救走便是給天地會的人帶走了。”常護花道:“也當然是給天地會的人帶走可能較高,這個人與火狐的關係若是那麼密切,將他抓在手裏最低限度可以要挾火狐不敢輕舉妄動。”宗薩巴道:“我所以將這個人抓起來也就是這個目的,只是火狐也絕不簡單,救人的方式直接而簡單,大出我們意料之外,這若已落在天地會的人中,火狐就是知道藏人所在,要救人也再沒有這麼容易的了。”常護花接問:“那份火炮的圖表也是放在火藥內?”宗薩巴搖頭,常護花追問:“那放在什麼地方?”
“石塔夾壁內,掛在牆壁上。”宗薩巴道:“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沒有看到?”
“沒有。”常護花沉着搖頭,這顯然是經過一番思索,回憶中也真的沒有這個印象。
宗薩巴接説道:“不是我躲進去的那邊。”常護花道:“所有的夾壁我們都已搜查過,就是沒有發現你説的那份火炮的圖表。”龍飛道:“對於那份圖表我們的人必定會特別在意,在他們動身之前,他們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特別在意的是什麼東西。”宗薩巴道:“他們應該完全沒有問題的。”龍飛道;“這一批人每一個都有良好的出身,最少亦已經被觀察了三年。”宗薩巴道:“之前你們之中也曾出現叛徒?”龍飛道:“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弱點,我們對付的,又是一個極之狡猾的惡組織。”宗薩巴道:“你們也當然早巳考慮到這一點。”龍飛道:“我們也有過很慘痛的經驗,在目前,已絕少會再發生同樣錯誤。”宗薩巴道:“只聽這句話已知道你是一個怎樣謹慎的人。”龍飛道:“這是培養出來的,易地而處,也許你會比我更謹慎。”宗薩巴轉回話題:“抱歉我沒有好好的收藏那份火炮的圖表。”龍飛道:“在你來説那已經很謹慎的了。”宗薩巴苦笑道:“火狐若是能夠開夾壁,我們亦已經無能為力去阻止。”龍飛點頭:“火狐狸當時看見你走入夾壁,若是有足夠的時間,亦應該有辦法將夾壁開。”宗薩巴道:“除非他早已與某些人接洽,否則,我不以為他會花時間將夾壁開。”常護花道:“相信未必會有時間。”龍飛道:“那份圖表只是對天地會有用,我們若是再沒有其他發現,那便肯定了。”常護花嘆息道:“那麼下一個步驟,我們應該就是注意那種火炮的出現。”龍飛道:“還有就是留意那些懂得製造火炮的人,圖表雖然已非常詳細,有些地方到底還需要老手幫助。”常護花道:“除了霹靂堂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有人懂得製造火炮?”龍飛道:“京師方面有幾個,那其實都是霹靂堂出來的人,到來協助我們的火炮營,年老退隱的,霹靂堂方面,當然也有不少這樣的人。我已經吩咐他們準備一份名單的了。”宗薩巴口道:“那些火藥…”龍飛道:“長安周圍百里已設置若干關卡,檢查出入的人,當然希望來得及阻止火藥送出去,若是火藥早已經被送出長安,這工夫當然是白花的了。”宗薩巴道;“只要有一線希望你們都絕不肯放過。”龍飛道:“所以我們平都忙得要命,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若不是事情很有意義,相信大家的身心都已經很疲勞,不想再繼續下去。”
“我明白。”宗薩巴真的完全明白。
龍飛接道:“清真寺所有的宗卷賬冊都已被送到這裏來,若是有什麼你需要拿回的…”宗薩巴笑截:“宗薩巴既然已是王爺的人,還有什麼秘密需要保留的。”龍飛笑道:“你喜歡怎樣便怎樣。”宗薩巴接道:“我以為王爺不妨先想辦法清楚火炮圖表的所在。”
“你這樣説是已經有辦法的了?”宗薩巴説道:“我們無妨暫時肯定賀升並非火狐狸救走,而是落在天地會的手中。”龍飛道:“天地會若是要殺賀升,屍體應該留在清真寺之內,絕沒有理由將屍體也帶走。”宗薩巴道:“他們所以不殺賀升,目的當然利用賀升來左右火狐狸的行動。”龍飛道:“在目前他們要與火狐狸取得聯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宗薩巴接道:“也是説,我們可以利用賀升的屍體誘火狐狸再到清真寺。”龍飛沉道:“賀升的屍體,這個主意很不錯。”宗薩巴道:“要火狐狸相信當然不容易。”常護花道:“在一般人也許是,在官府來説應該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宗薩巴想想點頭:“在官府來説應該是的。”常護花接道:“我們也應該公佈清真寺的事了。”這所謂公佈其實是一份傷亡的名單,官府也早已整理妥當,準備張貼出來讓死者的親屬前來認領屍體。
認領當然會有些麻煩,但人死入土為安,死者的親屬當然不會在乎這種麻煩。
龍飛只是要在其中補上一個賀升那樣形狀的死者,反正只是文字上的工夫,做在名單上,並沒有什麼困難。
屍體都是放在清真寺內,衞森嚴,尤其那個高塔的周圍,賀升與另外兩個宗薩巴心腹的人屍體也就存放在高塔裏。
來認屍的有回人也有漢人,駐守在寺裏的官兵,都已得龍飛命令,除了要進入高塔認屍的,其他都儘量予以方便。
那兩個宗薩巴的心腹也是由宗薩巴指定,原是兩個孤兒,也並未成家。
換句話,若是有人認那兩具屍體,這個人必定大有問題,龍飛他們安排那兩具屍體在高塔也是這個目的。
宗薩巴那些手下的親屬都住在長安,消息傳開去,來認屍的人越來越多,清真寺內哭聲不絕,一片愁雲慘霧。
到黃昏,認屍的工作才結束,剩下的屍體宗薩巴那邊的都是沒有親屬,再有便是天地會死於這一戰的手下。
天地會的當然沒有人認屍,他們都是來自遠方,就是有親人在長安也不會太多,也未必會知道這件事。
他們的行動也當然是極端秘密。
高塔那邊的屍體果然沒有人到來認領,這已是在龍飛他們意料之中。
夜漸黑,清真寺更加寂靜。
篝火到處燃起來,不太多,所以清真寺中並不怎樣亮。
值夜的官兵手掌燈籠不住逡巡,明哨外還有暗哨,一般江湖人要偷進去並不是一件易事。
龍飛本來可以要他們做得更嚴密,可是他沒有,做到這地步他認為已經足夠,太過分反而會令要偷進來的人有戒心,雖然他知道那個人就是這樣子可能也會懷疑的,他仍然儘量做到最好,適如其份。
至於那個人會不會偷進來他完全不考慮,始終他認為若是每做一件事都要求一定要有收穫,不能夠肯定的就不去做,結果不難一無所得。
當然,在目前來説他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