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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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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梁母眼眶又濕了,因為這三十年來,總是擔心兒子會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甚至不再認她,如今這個恐懼解除了。

“爸不能接受詠欣有個當第三者的母親,那麼生下我的那個女人又該叫什麼?如果她的出身好,也不需要為了錢,甘冒懷孕和生產可能帶來的風險,替不認識的夫生下孩子,她跟詠欣一樣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這才是梁振擎真正想要表達的。

“那、那不一樣…”梁父有些辭窮。

“哪裏不一樣?爸需要一個兒子,所以可以不介意,這種想法未免太怎麼了,當詠欣以為我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不想步上她母親的後塵,帶着肚子裏的孩子不告而別,已經證明她並不想傷害到任何人,這樣還不夠嗎?”

“自從找到詠欣之後,是她讓我學着去面對內心的恐懼,也漸漸懂得表達自己的愛,這是過去的我絕對辦不到,也早就遺忘的本能,或許爸和媽真的無法接受她,可是我不想再失去她了…”梁振擎深了口氣,毫不保留地説,“所以先跟你們説聲對不起。”他只好選擇讓父母失望。

客廳內,除了梁母的氣聲,沒有人説話。

“…寶寶睡了,媽要不要抱一下?”梁振擎率先打破沉默。

“好。”梁母連忙擦乾淚水,猛點着頭。

他把抱着瓶不放的兒子,輕手輕腳地放到母親的臂彎中,幸好睡得很很,並沒有醒來。

“振擎小時候也有雙下巴,就跟他一樣,每個人都説好可愛…”梁母用指腹輕撫着細的小小臉蛋,偏頭問身旁的丈夫,“不過好像上了小學之後變尖了,你還記不記得?”

“我出去散步。”梁父還硬撐着,不肯輕易退讓。

聽到大門用力關上,梁振擎並不氣餒,就好像談生意,不可能一次就成功,只要堅持立場,不放棄,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我現在都住在詠欣那兒,媽要是想看寶寶,隨時可以過來…”他將地址寫在便條紙上説。

她伸手接過去,“振擎…”想説什麼,又覺得一言難盡。

“我跟媽永遠是母子。”梁振擎從來沒有否認過。

梁母含着淚水,點了點頭。

當晚,因為白天睡太多,寶寶難得熬到十點才睡着。

“睡了?”許詠欣洗完澡,用巾包着頭髮出來。

“終於睡着了。”梁振擎小心翼翼地抱着兒子,往主卧室走去。

“今天辛苦你了。”她揶揄地説。

“當了爸爸才能體會父母有多辛苦…”先讓寶寶躺在嬰兒牀上,蓋好被子,梁振擎最後從屜裏拿了吹風機出來。

正用巾擦乾頭髮的許詠欣才要接過去,卻被阻止了。

“讓我來!”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訝異,“你從來有沒幫過我吹頭髮。”

“所以從現在開始做。”梁振擎把電源上,然後讓她坐在地板上,自己則坐在後頭的布沙發。

許詠欣沒有拒絕,享受着他的伺候。

只聽見吹風機嗡嗡地響着,熱風吹在她的頸脖之間,不有些昏昏睡。

一直到差不多幹了,梁振擎才拔掉電源,將臉孔埋在許詠欣髮間,嗅着上頭的薰衣草香氣,那是自己喜歡和習慣的味道。

分開的這段時間,他不止一次在夢中聞到,可是每次驚醒過來,就會發現依然是一個人躺在牀上,也終於明白思念是無所不在,以為微不足道的小事,早已融入靈魂當中。

“我很想你…這兩年來,沒有一天不想,卻告訴自己,之所以想找到你,只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只是不甘心被你甩了。”梁振擎覺得坦承自己的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孤單、被拋下。

她眨了眨眼皮,過了好幾秒才回頭問:“今天帶寶寶去你爸媽家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