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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三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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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青成親後,陳老夫人找他過去説話。

“都這些年了…”她一開頭就很慨,“從江氏死到現在,你一直沒有娶。尋常人家丈夫為子服喪,最多就是一年,還多的是一年都不到就偷偷娶的。你身邊沒有人照顧,我實在是不放心啊。”陳彥允聽了只是笑笑:“我也不想再娶,身邊多得是伺候的,您別擔心。”陳老夫人卻不肯罷休,私底下替兒子相看了很多姑娘家,也找了許多做媒的人,無奈兒子不同意。

陳彥允也不能阻止母親做這些,讓她隨意去做吧。他也有忙不完的事,實在應付不來她老人家。

如今進入內閣後,要做的事就更多了,例如長興候那邊的事。

蕭遊是個人才,陳彥允在張居廉的府邸裏見過這個人。

那時候他要去找張居廉商量事情,蕭遊背對槅扇坐着,語氣淡淡地問:“沒有人知道吧?”張居廉説:“九衡是知道的,不過他無礙。正好他今天過來,你們也相互見見吧。”張居廉引兩人見面。

蕭遊站起來笑着説:“我讀過陳大人的詩詞,很欣賞您。”陳彥允不動聲,也拱了拱手笑着説,“蕭先生太客氣了,我早年間就聽説過你,當年的薊州之戰實在是太驚才絕豔,你的才情我是遠遠不及的。”張居廉擺擺手:“你們都坐下來,都不用客氣。蕭遊現在在長興侯府那邊來往不易,九衡,這設計一事還要你們相互商量。”他語氣微沉,“最好是一次就讓長興侯府沒有還擊的餘力…”陳彥允笑了笑:“學生知道。老師有什麼想法不妨説來看看。”他們在這裏悠閒地談話,幾句就決定了人家的生死。

不過蕭遊這個人的心思還真是鋭極了。

先皇屍骨未寒,他以睿親王要謀逆的説法去引導長興候,長興候果然中計。當場就被殺而死。長興侯府一夕之間就倒塌了,倒是那個身體羸弱的世子聰明,當朝用父親的軍功翻案,又説動了兵部尚書、刑部尚書、大理寺的人為他説情。最後竟然勉強把長興侯府保下來了。

“不成氣候。隨他去吧。”張居廉只是淡淡地説。

陳彥允看着葉限遠去的單薄身影。葉限顯得十分沉默,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多餘的表情。

只是臉孔不正常地蒼白,腳步緩慢。背脊筆直。

陳彥允眯了眯眼。

葉限這個人並不簡單,能夠撐下來都不簡單。只是確實如張居廉所説,長興候一派已經不成氣候了。

長興候黨餘孽也盡數被清除,首當其衝的就是和他們好又有利害關係的家族。這事是陳彥允在管。牽連下獄的人很多,陳彥允接連奔波於三司之中。等回到家中稍稍休憩,江嚴又送了一些案卷上來:“…三爺,這是大興那邊送來的,長興候家與大興關係較深。還有些有利害往來的…”陳彥允接過,隨手翻了幾頁。

“顧家…”他的手頓了頓,“是都察院儉都御使顧德元所在的顧家?”江嚴應是:“顧德元的弟弟娶了長興候府的嫡女。算是姻親關係。”陳彥允把案卷扔在桌上,閉目躺在太師椅上休息。

“抓吧。”顧德元也幫了長興候府不少忙。

江嚴點點頭:“他的四弟倒是沒有入仕,就是五弟顧德昭是户部的司庾郎中。兩家也有來往,屬下看倒也可以一鍋連端了,顧德元是原來範川黨的人。”陳彥允突然睜開眼,又像是想起什麼,“是適安顧家?”

“正是適安人士。”陳彥允坐起身想了想,又把案卷拿過來,提筆圈了幾個人給他:“那就先抓吧,別的先暫時不動。”江嚴拿了東西退下了,陳彥允又閉目躺了會兒,卻有點睡不着了。

其實他總是想起那個女孩,雪盲的時候看不見,抱成一團哭,説沒有人喜歡她。

背脊骨瘦得跟小貓一樣嶙峋,又可憐又有種生人勿近的覺。

只是這種念想就是偶爾閃過,雖然印象深刻,但畢竟沒有什麼。

他還可憐過她,現在竟然要親手害她家破人亡了。

要是她的父親削官放,甚至是下獄砍頭,她那個小小的顧家又能撐得住嗎?本來就沒有母親了,這下連父親都沒有了,還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呢。

陳彥允突然覺得有點心煩,説不清楚究竟是哪種心煩。他從書房出來,沿着夾道走到內院裏,暮四合,他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停下來看着不遠處黑黢黢的屋檐。

陪着他的小廝小聲問:“三爺,是要去姨娘那裏坐嗎?”陳三爺抬頭一看,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羨魚閣來。

剛剛夜起,羨魚閣的燭光正亮着。他這兩年修身養,幾個姨娘的面都沒見着過。

也沒什麼好見的。

陳三爺一言不發,立刻又回了書房,叫了護衞:“讓江嚴過來。”江嚴剛讓下人套了馬,還沒來得及出門,匆匆忙忙地朝寧輝堂趕來,頭上全是汗:“三爺!您有什麼吩咐?”陳彥允卻過了會兒才説:“顧德昭那邊…你先別管,户部的人員調動我有安排。”江嚴有點發愣,這話三爺大可讓下人傳給他。怎麼急匆匆的召他過來親自説,又説得沒頭沒尾的。但要讓他質疑陳三爺的話,他又不敢。只得拱手應是。

江嚴的遲疑已經能説明他的失誤了。

可能真的是近太累了。

陳彥允閉上眼,他覺得有點不對了。可憐一個人,這種覺其實很危險,和好奇一樣。但要是任由顧錦朝離失所,他想起來好像更不舒服。他好像希望自己能護着她的。

陳彥允讓人去查顧德昭,順便也查了顧錦朝。

回來稟報的人説:“顧家大小姐就是個尋常的閨閣小姐。聽説是名聲的問題,現在都沒有定親。他們家現在在風口尖上,也沒有人敢輕易和顧家好…”不知道陳三爺為什麼問起顧錦朝,回話的人只能儘量説得仔細一些,“顧德昭現在知道不妙,也在找人保命。”陳彥允聽後默然。

也罷。既然人已經被他保下來了。那就這麼算了吧。

之後他在午門外面遇到顧德昭。

他正在和另一個户部的官員説話,談的聲音細不可聞。

看到陳彥允的轎子過來了,兩人都連忙站到路旁喊“陳大人”陳彥允看了看顧德昭。顧德昭卻心虛得不得了,誠惶誠恐地弓着身子。平常看到陳彥允這一類的官員,他們都是恭敬地喊一聲等人家過去,畢竟地位懸殊太大。怎麼今天有點不尋常…

顧德昭不得不聯想到顧德元被削官發落的事。

“兩位在説什麼,竟也聊得如此高興?”陳三爺突然問。

顧德昭聽到這話一愣。被旁邊的官員用手肘撞了撞,才連忙説:“哦…是下官的家事。”

“我聽説你兄長因為貪墨入獄了。”陳三爺説。

“勞煩陳大人牽掛,家兄的確是有言行不當之處。”顧德昭心裏一跳,陳三爺為什麼問他這句話?

陳三爺淡笑道:“那顧大人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為人處世謹慎些總是好的。畢竟現在時局動盪,顧大人説是不是?”顧德元硬着頭皮答道:“下官明白。”陳三爺點了點,上了轎子。

顧德昭目送陳三爺的轎子遠去。才嘆了口氣。

同行的官員問他:“顧大人,你何時認識陳三爺的?”

“哪裏認識。我以前都沒和他説過話!”顧德昭搖頭,他哪能認識陳彥允啊。

“也不知道他説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唉!長興候在的時候,我半點沒有沾光。現在他死了,卻要我也跟着倒黴,這事真不知道該怎麼説…”那人就笑了:“説你笨你倒是不信了!現在陳大人關心你,你不趁機跟他處好關係,還在這兒抱怨沒人能保你。難道你還要人家送到你門前不成。”顧德昭半信半疑:“可是…我怎麼去和陳大人處關係…”那人搖搖頭:“算了,懶得理你。就你這個樣子,一輩子就當個郎中了!”顧德昭聽後回去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請陳三爺去*酒樓喝酒。

結果他在户部衙門外面等了很久,陳三爺都沒有出來見他。

江嚴去見陳三爺的時候還好奇地看了顧德昭好久,等到了陳三爺面前,就提起顧德昭:“顧郎中説要請您去喝酒,您要不要見他?”陳三爺説:“我和他喝什麼酒,他是病急亂投醫而已。”江嚴心想也是啊,陳三爺怎麼會答應去和顧德昭喝酒呢,他也是多問了。

“那顧郎中還真是病急亂投醫。”江嚴笑着説,“聽説他要把自己的長女嫁給鄂西的一個宣撫使,宣撫使正好來京城一次,正好就把人帶回去。川黔那地方窮山惡水,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的,指不定路上還有什麼意外呢。”陳三爺放下手中的筆問:“哪個宣撫使?”

“施州衞所的覃家的襲承宣撫使。”江嚴説,“您前幾天也見過這個人,和金吾衞指揮使比手勁贏了,卻連自己名字都不認得的那個。”(未完待續)ps:幾天不登陸,竟然已經被擠出十名開外…

好吧,我越寫越沒有靈了,果然靈這東西抓都抓不住。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