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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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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爺這幾經常跟陳二爺在外面,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顧錦朝醒得早,陳三爺還在穿衣。她睜開眼看着他的背影好一會兒,陳三爺穿衣慢條斯理的,但是衣領、衣袖都要整理得十分整齊。可能是常年當官的習慣,即便是一件直裰,也穿得出十分正式的覺。她問他:“您昨天去香葉山走馬,那裏好玩嗎?”陳三爺朝她走過來,俯下身看她。

“醒了,我吵到你了?”顧錦朝搖頭:“妾身是睡得不好。”陳三爺順勢躺在她身邊,伸手過來攬住她。他的外衣冷冰冰的,顧錦朝躲了一下。他就無奈地笑笑,收回手撐着頭説:“和常海他們一起,總不會無聊的。香葉山的臘梅開得多,還在山的道觀飲了會兒茶。”顧錦朝説:“出去走走也好,您今也要去香葉山嗎?”陳三爺搖頭:“今天要去見梁大人,有點事要談,算是公事了。我下午回來陪你。”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再多睡一會兒吧,母親昨夜睡得晚,説今天不用去請安了。”顧錦朝看着他,嗯了一聲。陳三爺下牀離開了,顧錦朝才睜開眼。

她看着承塵好一會兒,才叫了採芙進來。

顧錦朝起來後不久,宋媽媽領着陳玄越過來,他穿了件簇新的寶相花綢面褂子,一張小臉養得白生生的。

他請了安便立刻坐到了顧錦朝身邊,兩隻小腳不停地晃盪。把手裏的東西給顧錦朝看。

圓滾滾的,好像是個雞蛋。

宋媽媽笑着解釋:“…外院廚房的雞跑出來,在草叢裏生蛋,被九少爺撿到了。寶貝得很。九少爺睡覺都帶着它,奴婢們碰都不能碰,碰了九少爺都要生氣的。”陳玄越卻很信任地把蛋捧給她看:“嬸孃,小雞。”顧錦朝摸了摸他的頭,告訴他:“這可是孵不出來小雞的。”他又不是母雞,哪裏會孵蛋呢。孵蛋又不是放在被窩裏,小雞就自己破出來了。

陳玄越笑了笑。捧到她面前:“小雞。孵出來給嬸孃。”顧錦朝哭笑不得,懶得和他講道理,應和着他説:“行!孵出來給嬸孃。”找了宋媽媽過來説。

“他要是真的想要小雞,去買幾隻給他養就是了。”丫頭端了盤切好的凍梨上來,錦朝喂陳玄越吃了幾塊。

他人笑嘻嘻的,也比原來活潑多了。

陳曦過來請安。看到陳玄越也在這裏,十分高興。她穿着一件大紅茄花紋的比甲。像個福娃娃一樣可愛。看到陳玄越神神秘秘地捧着個東西,她也湊過去:“九哥,你拿的是什麼?”陳玄越扭過身子不給她看,陳曦非要扒着他的手。陳玄越氣急:“不準看!”這孩子傻歸傻,人還脾氣大得很,惹急了他是要砸東西的。

顧錦朝拉過他的手跟他説:“玄越。曦姐兒有玩具的時候,是不是也給你玩?禮尚往來。你有了好東西,也要給曦姐兒看看呀,不能自己藏着。”陳玄越默默地看着她,顧錦朝微笑。

他才不情願地打開手給陳曦看,陳曦毫不介意他的吝嗇,笑着問他:“九哥,這不是雞蛋嗎?你拿這個來做什麼?”陳玄越説:“小雞,會出來。”陳曦眼睛一亮:“真的嗎,什麼時候出來?”陳玄越認真地點頭,兩個孩子就嘀嘀咕咕地説起來。

玩得累了,兩個孩子才坐到顧錦朝身邊喝桂枝湯。顧錦朝則在聽佟媽媽説她鋪面的事。

“…京城的三個潞綢鋪子,寶坻、宛平、香河的幾個杭綢、絲絹鋪子收益都少了些,羅掌櫃説是絲綢的價格跌得厲害。不僅是咱們的幾個小鋪面,就是紀家底下的大商鋪和綢緞莊子也受了影響。”顧錦朝想了想問:“少得多嗎?”

“也不多,半成的樣子。以往產絲多的時候也有這種情況,許多人都不重視。羅掌櫃卻覺得蹊蹺,去年產絲雖然多,但是税絲很重,本來價格應該不會如此懸殊的。羅掌櫃還特意去拜訪了紀家的大掌櫃,大掌櫃説是永昌商號今年放綢布多的緣故…”永昌商號?顧錦朝覺得這個名字十分耳。卻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只是聽到這個商號的名字,心中有種奇怪的覺,她前世應該是聽到過才對。

“這個永昌商號什麼來歷?”佟媽媽搖頭:“這個奴婢便不太清楚了,不如奴婢去問問羅掌櫃?”顧錦朝喝了口茶,點頭道:“要是羅永平不清楚,就寫信去紀家問問。”紀家應該更清楚一些。

想到紀家,顧錦朝就想去看看外祖母,好久沒去看過她老人家了。可惜她現在懷有身孕,不便出遠門。

佟媽媽退下了,顧錦朝才問陳曦:“曦姐兒,你七哥今天會過來看你嗎?”陳曦點點頭:“七哥要教我練琴。”這就好了,免得她還要去請他過來。

等到陳玄青下午過來教陳曦練琴的時候,顧錦朝請他過來,在西次間説話。

上次看到陳玄青還是大年初一的時候,在陳老夫人那裏。陳玄青看上去表情有些冷淡,站得遠遠的看着她:“母親有事嗎?”顧錦朝心想果然不該趟這渾水,叫雨竹搬了凳子給他坐,給他倒了杯峨眉雪芽。

他抬頭看了一眼,西次間裏站着顧錦朝的兩個貼身丫頭。

“我近和晚雪説話,她説你似有心事。”顧錦朝語氣平淡,“你們夫的事我不該管,只是隨便説一兩句罷了。要是心裏不痛快,就找個人説説。子總是要過下去的…”陳玄青嘴緊抿,越聽她説。心裏越是憤怒。

“你憑什麼來管我的事!”他冷笑道。

顧錦朝皺了皺眉:“…隨口之言,七少爺大可不聽。”他也不用説這麼不客氣的話!

“我心裏不痛快,我能和誰説?”陳玄青卻像是忍耐到極致了,整個人充滿不可思議的憤怒,笑容也更加嘲諷了,“你知道我心裏有什麼事嗎,我要是説出來。你敢聽嗎?”他站起身。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説出來。

不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忍着,顧錦朝應該知道,顧錦朝應該要明白!

自己到如今的地步。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怎麼突然生這麼大的氣?顧錦朝覺得奇怪:“七少爺,你心裏不痛快,也不該説這種話…”陳玄青這個樣子還説什麼,難怪俞晚雪説他不正常。他簡直就不正常!她深一口氣,“我先休息了。七少爺自己走吧。”和他説下去估計更難扯,這事不該她管,她還是別管為好。

“你站住!”陳玄青突然伸手拉她,緊緊鉗住她的手腕。

“我説給你聽,你給我坐下!”不僅是顧錦朝,連採芙和雨竹都大驚失。雨竹連忙關上槅扇,採芙走過來:“七少爺…你這是做什麼?”顧錦朝用力掙。陳玄青卻握得很緊。就算他是個文弱的讀書人,他也是個男人!

顧錦朝低聲道:“陳玄青,你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這要是被人發現了,他要害她身敗名裂,萬人唾罵嗎?

顧錦朝覺得陳玄青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知道,我還想問你呢。”陳玄青低聲説,“你原來明明是喜歡我的,你為什麼不喜歡了?”顧錦朝愣住了。

“原來是我傻而已,七少爺不明白嗎?”顧錦朝繼續説,“我現在是你的繼母!這些話都不該説了。”他又嘲諷似的笑起來:“顧錦朝,我現在成這樣就是因為你。是你讓我説的。”

他説這樣的話,顧錦朝哪裏還不明白陳玄青是什麼意思。

即便沒有前生,她也是他的繼母,何況有前生。顧錦朝太過驚訝,反倒平靜了下來。

她閉了閉眼睛:“你想讓我身敗名裂,儘管不放吧。”陳玄青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憤怒,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出格的事。

他放開手後退一步,卻依然看着顧錦朝:“我也是堂堂翰林院編修,為什麼你一求我,我就答應要教個傻子識字…顧錦朝,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顧錦朝沉默,她心裏實在是太複雜了。她沒有想到陳玄青竟然…以前她求而不得,現在本不想要了,為什麼又會這樣?她原來用盡手段想得到他的注意,但這世自認為本沒做過任何事。

難怪陳玄青行事古怪!

陳三爺剛進了中院,守在月門的小丫頭便看到了,忙站了起來行禮。

他身後的護衞站到月門外面去,陳三爺走過青石徑,繡渠忙上去:“三爺回來了,奴婢這就去通稟夫人!”陳三爺注意到她的神有些緊張。

繡渠要是想通稟直接去就可以了,又何必來跟他説。

他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淡淡地問繡渠:“夫人在裏面和誰説話嗎?”繡渠想到緊閉的西次間槅扇,手都在發抖。她只能把手藏到袖子裏,努力笑了笑:“七少爺過來教四小姐練琴,夫人就找七少爺來説幾句話。”她説話的聲音很響亮。

這是想提醒房中的人注意啊。

陳三爺心裏一沉,陳玄青在裏面,顧錦朝的丫頭卻又如此慌張…這是在裏面幹什麼?

他緊抿住嘴,不顧站在他前面的繡渠,提步就往西次間裏走,繡渠忙喊:“三老爺…”她也想阻攔,但那更引陳三爺懷疑吧!

繡渠忙跟在陳三爺後面進了西次間。(未完待續手機用户請到{bolt_domian}閲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