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稱呼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夜漸深,陳老夫人派了綠蘿過來傳話,説她今兒也累了一天,明的晨昏定省先免了。錦朝謝過了綠蘿,打賞了她一個上等封紅。綠蘿就笑笑:“三夫人客氣,奴婢只是幫着傳話而已。”她屈身行禮離開了,一會兒王媽媽進來,問錦朝晚膳在哪裏進。
錦朝問她:“三爺回來過嗎?”王媽媽回道:“還沒有,不過三老爺常用的東西都搬過來了。”不是説過會過來看她,一下午都沒見着人。錦朝暗想着,就説:“先不急着佈置晚膳,等三爺回來再説。”錦朝又起身讓青蒲服侍她梳洗,換了件素淨的豆青長身褙子,白挑線裙子,頭髮梳了個小攥,簪兩朵酒杯大小石藍縐紗絹花,一對白玉耳環。青蒲剛打開香膏的盒子要替她抹,就聽到外頭小丫頭通傳。
王媽媽又進來説:“三位姨娘過來了…要給您請安。”又道,“您且應付一下就是。”錦朝想起這三位姨娘,嘴角卻出一絲笑容,道:“讓她們進來吧!”陳彥允的三位姨娘都是江氏做主抬的,江氏是個良善的女子,覺得夫君既然在這方面淡泊,不如多抬幾個新人進門熱鬧。何況她身子不好,怕不能為他綿延子嗣…這都是後來陳老夫人告訴她的。
這三個姨娘出生不高,也知道安分守己。從不動到真的主母頭上來,暗地裏掐架卻很熱鬧。
等到三人進門了,依次給她福身請安。
年紀最大的是陳玄新的生母薛姨娘薛容,原先是陳老夫人的二等丫頭,比陳三爺還要大上一歲。穿着件海棠紅的褙子,樣子笑眯眯的。次之是陸姨娘陸含煙。是寶坻一家米行的女兒,無所出。最年輕的是餘姨娘餘嫺音,是江氏病前一年抬的。原是宛平縣衙一個長史的女兒,今年才二十歲。
三人看着她俱是一驚。還是薛姨娘最先反應過來,笑着道:“夫人長得真好看,我都看失神了,讓您見笑。”陸姨娘看她一眼,“薛姨娘還是這麼嘴巧!”又向錦朝福身道,“妾身陸氏,給夫人請安。妾身嘴拙,不如薛姨娘能説會道的。不過薛姨娘卻是説了大實話的。”餘姨娘站在兩人身後低頭冷笑。等走到錦朝身前,不鹹不淡地行了禮:“妾身餘氏給夫人請安。”錦朝讓丫頭拿了上等封紅打賞三人,還各送了蓮花紋赤金髮簪。
薛姨娘先道了謝,説:“我一見夫人就覺得親切,以後每晨昏都來向您請安,您可別嫌棄了我。”她要是過來請安,另外兩個也肯定要每過來,她這裏還不知道要‘熱鬧’成什麼樣子。
錦朝笑而不語,喝了口茶招過王媽媽問話:“三位姨娘如今是住在何處,伺候的丫頭可夠?”王媽媽恭敬答道:“三位姨娘同住羨魚閣。薛姨娘住一層,餘姨娘和陸姨娘共住二層。薛姨娘有五個丫頭伺候,餘、陸姨娘也有四個。使婆子不算在裏頭。”陳家富庶,伺候姨娘的丫頭也很多。
錦朝放下茶盞還沒有説話。
三位姨娘也不敢開口,薛姨娘心裏有些怪自己多嘴出頭了。新夫人也是厲害的,她們三人就站在這裏她卻不問,非要招過旁邊的王媽媽問,擺明是本沒把她們看在眼裏。聽説陳三爺娶了個黃丫頭入門,她還很是高興了幾天,覺得至少比江氏好對付,想不到她年齡不大。拿捏人的功夫卻十足的好…
薛姨娘生過庶子,比另兩個姨娘待遇高。拿穩她另兩個就好説了。錦朝前世都遊刃有餘,現在更是如此了。她就對薛姨娘道:“下午母親帶我去遊園,也遠遠看了羨魚閣一眼。既然住得遠,以後就不必每來請安,逢節、初一、十五過來就是了。你們若是有什麼不夠的,差人來給王媽媽説一聲。”三人又屈身謝過。
外頭有小丫頭隔着簾子通傳,説三老爺過來了。
陳彥允挑簾進來,看到屋子裏站這麼多人,不皺了皺眉。
先是陳老太爺死,陳彥允就開始守制,好不容易三年期過,江氏又病了。其中薛姨娘好説還生了庶子,陸姨娘伺候過幾次,餘姨娘卻本沒伺候過陳彥允…三人見到他都誠惶誠恐,屈身行禮喊一聲‘三老爺’。
陳彥允淡淡地應了聲,又問:“你們過來做什麼?”錦朝笑道:“是來給我請安的。”餘姨娘的目光在陳彥允身上一轉,卻立刻低下頭。陳彥允也察覺到了,心裏更是不喜,當年納妾…還是江氏找了陳老夫人一起説項他,陳彥允本就不是喜歡這些的人。何況這三個姨娘的子他都不喜歡,她們之間那些小動作自己都知道。但他那時候確實也要為宗族考慮。
陳彥允見錦朝已經換了身素淨的衣裳,炕桌上卻乾乾淨淨的。就問她:“你還沒有吃飯?”錦朝搖搖頭:“您吃過了嗎?”當然沒有。
陳彥允解釋道:“我送鄭國公出大門,回來就這個時辰了。你要是餓了就先吃,等我做什麼。”三個姨娘面面相覷,很是尷尬。錦朝又不要留她們伺候吃飯,就道:“幾位姨娘要是無事就退下吧。”三人猶豫了一下才屈身告退。
陳彥允招手讓王媽媽過來:“讓小廚房趕緊上菜吧。”一會兒菜就送上來,素鮮什錦湯、清蒸鱖魚、糟鵝掌、清炒時蔬幾樣菜擺上炕桌。陳三爺默不作聲從丫頭的紅漆托盤上拿下碗箸,先盛了一碗湯遞給她。
錦朝心裏一驚,她已為人婦,怎麼能讓他伺候。她接過湯碗先放下,走到他身邊福身:“還是妾身為您佈菜吧。”陳三爺抬頭看她。
錦朝也看他,心想這不是很正常的嗎…誰嫁了人都要伺候丈夫吧。
陳三爺看上去好像有點不高興,淡淡地指了指他對面:“坐下吃飯。”錦朝卻猶豫了一下,又問:“不然我讓丫頭來給您佈菜?”他雖然沒説什麼,但錦朝能覺到他面一沉。目光落在她身上,無聲又平和,但卻好像在指責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讓人忍不住心裏一緊。
他輕輕放下筷子,吩咐周圍伺候的丫頭,“你們先退出去。”丫頭們面面相覷,皆放下東西退出去了,陳彥允才向錦朝伸出手:“過來。”幹什麼…錦朝突然有種小時候要被先生打手板的恐慌。
陳彥允板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像個嚴厲的先生,錦朝想起自己在外祖母家,就有個對她很兇的先生,她偷懶不好好學,總是被打手板,外祖母在這件事上也從來沒遷就過她。後來她才能比一般閨閣女子學問好,多虧了這先生對她的嚴厲。
錦朝剛挪動一步,陳三爺就突然拉過她的手,一把拉過她坐到自己懷裏,錦朝猝不及防,摟住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了。愣愣地看着他…
陳三爺大手再一用力,錦朝就緊貼着他的膛,覺到透過單薄布料傳來的熱度。
她瞪大眼,臉通紅地支吾:“您…您這是做什麼,快放我下去!”難怪要讓丫頭退出去。
陳三爺慢慢問她:“你要叫我什麼?”顧錦朝覺到他環在自己上的手臂無比有力,咬咬牙説:“您希望我叫您什麼?”陳三爺道説:“你先猜吧,猜對了可以下去吃飯。”顧錦朝靜默片刻,能叫什麼,要是可以的話,她想和別人一樣叫他陳三爺的。不過她覺得這個答案應該不太正確,就小聲道:“您表字九衡,號竹山居士,不如我以後稱呼您的表字如何?”陳彥允想了想,表示接受:“也行吧。”一隻手抱着她,另一隻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了。
錦朝深深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忽略還身在他懷中這個事,笑着問他:“您不是説,我説對了可以下去吃飯嗎?”陳彥允嗯了一聲,淡淡地道:“但你也沒説對啊。”錦朝哭喪着臉:“三爺,我有點餓了,咱們改再猜吧,您覺得如何?”陳彥允終於笑了笑,還是不逗她了,放開手讓她下去。錦朝立刻坐到他對面端起碗,再也不提幫他佈菜的事了。她能大概覺到…陳三爺是因為她這種舉動不高興,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
一會兒丫頭才進來收拾碗筷。
錦朝由青蒲服侍着梳洗上牀歇着了,等到丫頭們都退下去,她盯着承塵和紅的幔帳突然想起昨晚的場景。陳三爺剛進了淨房…她不由得有些忐忑,剛才他摟着自己,兩人還這麼近。
結果她也沒擔心太久,下午遊園太累了,沒等到陳三爺出來她就先睡着了。
累了一天,又早早的睡下,她反而睡得十分舒服。
陳彥允換了身直裰從淨房出來,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他走到牀邊看着她半晌,才輕輕吹滅了燈籠走到門外。陳義正在外面候着,雙手奉給他一疊信件,低聲道:“三爺,是從雲南過來的密信。”陳彥允接過來,輕輕道:“江嚴監工的祠堂應該修好了,讓他從保定回來吧。”陳義臉上一喜,江先生終於能回來了!
他忙應是退下,迫不及待去馬房套馬了。(未完待續)ps:天天吃不健康,調戲一下就夠啦!
其實本文後半截真是甜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