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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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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瀾就是再不願意,也不能違背馮氏的意願。

她最後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打開了門扇走出去。

馮氏嘆了口氣,吩咐身旁的茯苓:“…一會兒,給瀾姐兒那裏送幾匹羅緞尺頭,月例漲到十五兩,再找了我那副金福壽鬢花、一串紅珊瑚手釧給她。”茯苓應諾,馮氏揮了揮手,讓大家跟着她去東次間。

顧瀾已經認下了錯,於明瑛卻看着她冷笑:“你當我是傻的,你是什麼身份,想出來認錯就認錯?”顧瀾靜靜地道:“明瑛妹妹説得對,瀾姐兒身份低。但是瀾姐兒還是明白事理的,這做過就是做過,我覬覦你的碧璽手串,所以自己偷偷拿了。要不是一不小心掉進湖裏了,我也不會站出來認錯…現在任打任罰,我悉聽明瑛妹妹尊便。”既然她註定要頂罪,那就好好認下來吧。説不定馮氏對她還有幾分同情的念頭。

馮氏剛帶着一眾人走到東次間外,笑着走進來拉住於明瑛的手道:“明瑛啊,這是我們不對,瀾姐兒那也是太喜歡你的東西了,我已經好好責罰她了。明瑛你出身名門,自幼讀詩書,這點事也不好再計較下去。你要是喜歡,明兒去我的庫房隨便選了樣你喜歡的東西。你身份和瀾姐兒不一樣,和她置氣也不值當是不是,我知道你向來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於明瑛看了一眼站在二夫人身後,畏縮不敢上前的顧憐,嘴角也扯出個笑容。顧家還説什麼書香門第,這嫡女教養成這樣,別説嫁了閣老的兒子救不了她,就嫁了正正經經的侯爺世子。也照樣沒戲!

馮氏一頂出身名門的帽子扣下來,她還真不好多計較了。

温嬤嬤這時候上前一步,屈身行禮道:“老夫人別計較。我家三小姐子是急了些,卻沒有惡意的。這事咱們也有錯。隨意把東西擱在屋子裏,白白遭人惦記…畢竟咱們是姻親,也不好為了這點小事壞了和氣。”馮氏的神終於鬆了些。這位温嬤嬤就是於三小姐的孃,在於家也是很有地位的下人。

“温嬤嬤這話説得體貼,”馮氏笑了笑,“且看你説要如何懲罰瀾姐兒,我決計不攔着。”於明瑛看了顧瀾一眼。

顧瀾垂着頭,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我反正還要在顧家住一段時間。就讓瀾姐姐來幫我起居吧。”於明瑛淡淡道,“也就是幫忙梳個頭,沏個茶什麼的。也不耽誤事。”顧瀾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這是要讓自己去給她當下人啊!要是給別人看到了,她還有臉嗎。

馮氏神一鬆,不過就是端茶送水,對於這位於三小姐來説,算是從輕處罰了。她隨即對顧瀾説:“你還不快起來,你明瑛妹妹這話使得!”顧瀾站起身行禮,卻好像被人面扇了巴掌一樣。腦袋嗡嗡作響。

她沒有依仗,不是嫡女,就被這些人欺負成這樣!顧憐和她好。卻願意立刻把她退出去頂罪,實在是好姐妹啊!顧瀾咬了咬嘴

的屈辱她要是不還給顧憐,她就不是顧瀾了!

於明瑛沒有再表示異議,説自己累了,就和温嬤嬤一起回了西跨院廂房,臨走還好好關照了顧瀾,讓她明早些過去。

馮氏讓別人都回去了,留下顧瀾和顧錦朝説話。

顧錦朝先和馮氏談。今天這事千錯萬錯,那都是顧憐的。她和顧瀾那是無端被牽連,馮氏想到剛才顧錦朝説話那個決絕的樣子。心裏還是不安。勸説了她好一會兒。

顧錦朝才鬆了口:“祖母不用多説,朝姐兒明白您的苦衷。”馮氏嘆了口氣。

“憐姐兒不成器,難為你和瀾姐兒了。祖母是對不起你…你要是有什麼想要的想做的,就和祖母説了,要什麼祖母都給你找過來。”顧錦朝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倒也沒什麼特別想的…只是上次在玉照坊看見一個花樣的尺頭好看,不過太貴了些,我當時並不敢買。現在倒是想要了…祖母要是同意,我想等憐姐兒的及笄禮之後去一次玉照坊。”馮氏不太願意女子出門,不過想到剛才的事,她還是鬆了口。

顧錦朝出來的時候,看到顧瀾站在夜裏,被濃稠的黑影淹沒。

顧瀾也看着她,過了好久才低聲問:“你看着我受辱,是不是很得意…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我這輩子拍馬都趕不上你們。你要是想笑,大可笑出來…”顧錦朝卻理也不理顧瀾,帶着青蒲和採芙徑直回妍繡堂去。她不想和顧瀾説話,也沒必要説。

第二天就是顧憐的及笄禮,辦得熱熱鬧鬧,風平靜。

顧錦朝注意到顧二爺只了個面,就再也沒有出現,父親一整天都在書房裏,和他的幕僚商量。

顧憐最後由姚夫人替她笄。

顧憐的及笄禮,顧錦朝也是忙了一天,等早上醒來已是辰正了,顧錦朝由採芙服侍着穿了冬襖,小聲説青蒲:“…你也不早些喊我。”青蒲幫她挑了纏枝紋摻冰鮫絲的牀簾,用牡丹銀勺勺好了,才笑道:“…您這幾都沒曾好好睡,奴婢給您點了安神香,想讓您多睡些時候。”她這幾確實睡得不多。

錦朝看到採芙拿了件鵝黃四喜如意紋的冬襖,想了想,就讓她換了件白底淡紫竹葉紋對襟的冬襖,又另穿了深靛青湘羣,梳了乾淨整齊的髮髻,用了一串大大小小的白玉玉簪花做髮飾。

徐媽媽一早就去東跨院拿了對牌回來。過了晌午,錦朝只由青蒲和採芙陪着去了前院,馮氏派了四個侍衞跟着她。出了顧家門,馬車一路慢悠悠地往德眾坊去。

羅永平早在蘇杭羅緞鋪子的後門幫她備好了馬車,錦朝上車後吩咐他:“…我這一去就是半個時辰,那幾個侍衞若是過來找,就讓採芙換了和我相近的衣裳坐在裏頭。”羅永平應諾:“您放心,奴才照看着,不會出岔子的。”顧錦朝只帶了青蒲上了馬車,車伕一揮鞭子,馬車快速朝着蘭西坊去。

蘭西坊不如德眾坊和玉照坊繁華,不過是個青石板鋪路的乾乾淨淨的小集,往來的人也不多。往左就是通向宛平的官道,往前是京城外城。車伕把馬車停在一個賣羊和燙酒的小鋪子外面,又給了店老闆一錠二兩的銀子,告訴他隨後就不要客人再進來了,店老闆連聲應下。這二兩銀子頂他小半個月的收益。

錦朝手裏摩挲着陳三爺給的那張字條,低聲吩咐那車伕:“你等一下去攔馬車,説請三爺喝羊湯,再把這東西給他。可記明白了?”陳三爺看到字條,應該就猜測得到是顧家的人想見他。

如果他不願意幫忙,或者不想被捲進來,就不會答應過來。

羅永平找的車伕極為機靈,連聲應下來。接過字條就揣進褐棉襖袖子裏,往鋪子外的石台上坐着等。

小鋪子里人漸漸走了,錦朝才下了馬車進鋪子裏。裏頭開着窗扇,放了四張乾淨的木桌,桌上還擺着碗箸,一碟香油。錦朝坐了靠窗的位置,讓店老闆上了一壺熱茶。

一輛青帷馬車行駛在青石道上。

“王玄範也太難纏了些…”江嚴小聲地道。

陳彥允坐在馬車上,閉目着眉心。

山西賑災的銀子因由户部關着,他自然會定奪。王玄範一個工部尚書,竟以修築堤防、疏浚河道之名手户部的賑災銀兩,説要先借由挪用。朝中已有老臣對壓下賑災銀一事不滿,王玄範再這樣生事,户部也難免尷尬。但王玄範此舉雖然明目張膽,卻正中張居廉下懷。

陳彥允沒有説話,過了會兒才睜開眼問江嚴:“顧郎中有沒有摺子上來?”江嚴愣了片刻:“您説的是司庾顧郎中?”一個小小郎中,怎麼入了陳大人的眼了。陳義斟酌了下説:“下官沒見到過顧郎中的摺子,這人可是有什麼要緊的地方…不然下官回去查證一番?”二十四開倉,如果再不遞摺子,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陳彥允笑了笑:“罷了。”本來他就不應該管。

王玄範的事,他們也不可退縮。不然王玄範懲治袁仲儒有功,張居廉也要對他另眼相看了。陳彥允摸着左手的奇楠沉香珠串,吩咐江嚴道:“…工部疏浚河道應該有專門的庫銀撥下來,他連摺子都不上就要用户部的銀子。咱們還要幫他一把,你回去找了工部司川羅侍郎上摺子。他不是哭窮嗎,把他前月挪用工銀置辦千畝良田的事傳出去,不用特意參他一本,最好説給張大人在都察院的侄子聽…”張居廉最恨官員貪腐,王玄範這千畝良田還偷偷買在了香河,就是怕事情傳出去了。

江嚴應諾。

陳彥允再次閉目養神,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江嚴一個坐不穩,立刻挑開簾子問胡榮:“你這馬車怎麼停了,三爺正休息着呢…”胡榮也氣惱。

他駕了兩匹青驄馬跑得也快,面前卻突然冒出一個穿黃褐棉襖的矮腳漢子擋了他的路,要不是他繮繩勒得快,這人就沒命了。

胡榮張嘴就罵:“你這人是想尋死呢!路這麼敞亮你非要往這兒衝過來,我要是狠點心就輾過去了你信不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