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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許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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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第二天才走,留了許多東西給顧瀾。等顧瀾第二再去向二夫人請安,果然看到二夫人對她的態度有了極大的轉變,還給她備下了酥餅、醋摟黃芽菜,還有一碗皮薄餡的餛飩做早點。

二夫人昨天留在東跨院,被馮氏訓斥了一頓。説她持內院,怎麼一個正經大小姐沒冬襖穿,她都沒有理會呢,這是如何持家的?還白白讓人家宋夫人看了笑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顧家要沒落了,小姐都沒有冬襖穿了呢!

二夫人被罵得不敢説話,其實馮氏也一向待顧瀾苛刻,不過馮氏覺得在宋夫人面前失了面子,才會這樣訓斥她給自己找台階下。她自然不敢還嘴,不然馮氏那個子,更是要折騰你的。

顧瀾心裏舒服了不少,卻也沒有明顯表現。吃過了早點,又恭敬地服侍二夫人茶水,一點都沒有恃寵而驕的樣子。二夫人看了心裏才好受了不少,要是顧瀾敢趁着這個機會和她拿喬,她更是要記恨顧瀾了。

過了會兒顧憐練了琵琶過來,要彈給二夫人聽。

顧瀾聽後就誇讚她:“大珠小珠落玉盤,我可算是見識了。”顧憐笑嘻嘻地,把琵琶給了一旁伺候的蘭芝。和顧瀾説話:“…我看你身上穿的不是我母親送的緞襖,你不是説你十分喜歡那個顏樣式嗎?”宋夫人走後,馮氏就派幾個婆子給顧瀾送去了一大堆的東西,還親自指了自己身邊的二等丫頭松蘿伺候她。松蘿來的當晚,江、溪那兩個丫頭就乖順得跟兔子一樣,讓幹什麼都跑得飛快。

顧瀾就笑了笑:“二伯母送的東西我是捨不得穿,想着等要過年的時候再穿。”顧憐就過去挽了二夫人的胳膊,“還是我的功勞,我和您説了話,瀾姐兒才有了冬襖穿呢!我就知道母親是待我最好的,憐姐兒説的話您都記得。”二夫人聞言看了顧瀾一眼。顧瀾笑得柔和又温婉。

她竟然沒把這些事説給顧憐聽…而且言語之間還有美化自己的意思。倒是讓二夫人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直覺得是顧瀾攛掇顧憐來和她説這些的。如今想想看,顧瀾似乎也不像是這樣的人。

顧家的那些事,她還是大概清楚的。顧家這幾位小姐都不容易。顧錦朝好歹還是嫡女,有父親和遠在通州的紀家為她撐,才讓祖家的人都待她恭敬。但是顧瀾沒個依靠,親生的姨娘又變成了那樣…

二夫人不由得想起去年看見宋姨娘的場景,那樣出彩又温婉的人。

其實最要緊的是,顧瀾現在有個宋家撐了,而且宋家還明顯關乎了顧德昭的前途。二夫人也不得不待她慎重起來。

顧憐彈了一會兒的琵琶就膩味了,央求要去馮氏那裏看祖母,二夫人自然準她去了,還説了一句:“…讓瀾姐兒也跟着你去吧。”免得馮氏又以為她苛待了顧瀾。

顧憐十分高興。高聲讓蘭芝拿她那件湘妃團花紋夾襖過來,要穿去給馮氏請安。

顧瀾看了一眼那件鮮豔又漂亮的夾襖,什麼都沒説。

東跨院這邊,顧錦朝在幫着馮氏整理多寶閣上的賬簿,馮氏這些子奔波勞累了。在內室小憩。她把一些放置散亂的賬簿整理好。

馮氏治家習慣把什麼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二夫人分管內院的事宜,她就要拿捏着二夫人。顧家的各類商鋪作坊,更是要她一筆一筆親自過目。每房每院的月例開支,都是她親自看過的。

老太太本來是該含飴孫的時候,偏偏沒有適齡的嫡孫可以教,讓她教養那兩個庶出的。她又看不上。整天的沒事做可不只有注意着這些了。

錦朝想起來便要一笑,馮氏倒也不嫌活得累啊。卻又看到一尊青黃釉福壽長生紋陶梅瓶下面,還壓着一摞賬簿本子,似乎是刻意壓在下面的。錦朝看到賬簿上寫了“三河”

“祥雲”幾個字。

父親在三河有一個酒樓就叫祥雲樓,那是最賺錢的一處地方…

她拿開了陶製梅瓶,輕輕的翻開了賬簿。掌櫃的名字她果然認識。

門口還站在馮氏的婆子。時不時就要那眼睛瞄一眼顧錦朝,似乎怕她偷東西一樣。

下面還有一厚摞,一樣的封皮,恐怕都是父親的東西。這些本該是父親看的東西,為什麼現在在馮氏這裏。馮氏為什麼把賬簿壓在梅瓶底下,怕她看到了不成?

錦朝心裏閃過很多念頭,父親把這些給馮氏,那現在就是馮氏在打理這些東西了。恐怕父親那頭的商鋪現在都握在馮氏手裏了。他們回了祖家,父親名下的東西理應成為顧家財物的一部分…這都是無可厚非的。

錦朝把梅瓶放回去了。

不多一會兒顧憐和顧瀾一起來給馮氏請安,馮氏也剛醒過來。拉了顧憐和顧瀾同坐,讓松香去拿她新得的一盒帶骨鮑螺出來。顧錦朝聽馮氏提起過,顧憐是最喜歡吃帶骨鮑螺的。但是帶骨鮑螺難得,馮氏得了一般會特意為顧憐留着。

松香除了端上一盒帶骨鮑螺,還有福橘餅、松子糖和橄欖脯幾樣吃食。

馮氏也讓錦朝過來,丫頭給四人都擺了瓷碟。顧憐飛快地夾起一塊帶骨鮑螺放進馮氏的小碟,又夾了一塊放進顧瀾的小碟裏。笑得十分可人:“祖母辛苦,祖母先吃。”馮氏笑她:“…怕有人跟你搶一樣,你錦朝堂姐還沒有呢,你可不要厚此薄彼。”顧錦朝也覺得莫名其妙,顧憐對她有種淡淡的敵意。雖然她從沒對顧憐做過什麼事,不過有時候人的討厭就是鮮明又沒緣由。她笑了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憐堂妹這是和我親暱呢。”馮氏很滿意顧錦朝的懂事,吃過了帶骨鮑螺,顧憐卻看到旁邊站着的松香。松香長得高挑而明豔,一張温柔的鵝蛋臉,嘴豐潤,低眉順眼的。

顧憐和馮氏説話:“我怎麼覺得松香都服侍祖母好久了,她如今應該有十六了吧?”馮氏就説道:“松香是打小跟着我的,今年都快十七了。我琢磨着她也到了該放籍的時候了,只是一時沒個合適的人選。府裏的小廝我嫌低賤,管事又都是有的。倒不如嫁去田莊的管事或是鋪子的掌櫃。也不至於虧待了她。”松香聽着都羞紅了臉,不過主子説話她不能嘴。只等馮氏説完了才低低的道:“奴婢願意一直伺候太夫人。”馮氏哈哈大笑:“你想一直伺候我,我倒還怕別人説咱們顧家耽誤了你。倒不是憐姐兒今兒提起,我才想着這事的,這事我是考慮許久的。不過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罷了。”顧瀾一直沒説話,聽到這裏卻放下了筷子,笑着説道:“提起丫頭,我倒是想起長姐身邊有個丫頭,如今也過十七了。長姐愛憐這個丫頭,一直沒有放籍…好像就是陪長姐來的這個,這丫頭是叫青蒲吧?”她的目光轉向顧錦朝身後站着的青蒲。

顧錦朝冷冷地撇了一眼顧瀾。這境遇才剛好轉些,就迫不及待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即便青蒲要嫁,那也該是她挑一個穩妥忠厚的,別耽誤了青蒲的一生。誰知道馮氏興起之下,會給青蒲指一門什麼樣的親事!

馮氏果然興趣的。

她仔細打量着青蒲,青蒲就低下了頭。

馮氏説:“我這幾也常注意到她,朝姐兒身邊難得的好丫頭。不説容貌如何了,人長得就十分神,又懂事聽話。前些天我院子裏要擺菊台,還是她幫着搬的…如今她年歲大了,再伺候主子難免不好了,不如我也做個主,就嫁了我們府上的人,朝姐兒覺得如何?”丫頭過了歲數還不放籍嫁人,難免會被別人説道。

錦朝袖下的手握着錦帕,面上笑得淡淡的:“這丫頭呆板木訥的,也就是伺候我不講究罷了。祖母可別被她騙了去…又哪裏是個懂事的。”顧瀾又是笑了:“長姐可別抹黑了人家青蒲姑娘。您在適安的時候,不是事事都是青蒲幫襯着嗎…青蒲姑娘還有幾分功夫在身呢,這是更加難得的。”馮氏聽了覺得不妥,一個深閨的小姐的丫頭,竟然是有功夫在身的。在她眼裏,書香世家的小姐,就算不學琴棋書畫,也要遵了女德女訓,身邊丫頭都是要有幾分書香氣的。

顧錦朝知道馮氏這個喜好。

她繼續道:“瞧瀾姐兒這話説的,她哪有什麼功夫。不過是比一般丫頭力氣大些,能幫着我做事罷了。瀾姐兒在家裏一向不愛到我那裏來往,怎麼還能注意到我的丫頭是不是有功夫在身呢?”顧瀾只能笑了笑:“許是我記錯了,不過青蒲姑娘也到了歲數了,長姐可不該一直留着人家。”顧錦朝繼續笑道:“瀾姐兒這是多慮了,我的丫頭我自然是有打算的。青蒲伺候我多年,要是隨意的指了別人,豈不是虧待了她。”馮氏又看了一眼青蒲,卻沒有説話了。

顧瀾不再提青蒲的事,吃過了點心又和顧憐一起回西跨院了。

ps:謝sznurse、江冷詩親的粉紅,小院子親的香囊~~大風期間都是三更,親們有粉紅儘量砸我哇,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