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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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
皇宮宮殿羣的最邊緣和市井並沒有太清晰的邊界,時周只能送到這邊,再往前點便是森嚴的守衞。
“回去吧。”他催促着鳳凰,微笑着道別。
鳳凰不捨地一步三回頭,嗚咽着啾啾兩聲,展翅消失。
在走出鳳凰視線範圍的一瞬間,時周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他第一時間切斷和系統的聯繫,找到宮殿中破舊的房間,蛛網密佈,灰塵堆積,他膝蓋一軟跪倒於地。
哽咽的氣音從他的喉嚨中出來,他全身動彈不得,臉上出現窒息的青,不知何處而來的壓力擠佔着他的心臟。
剛才那道雷電劈下來的時候,他還是身太晚了,遭到了損傷。
月光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優雅又剋制,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響起迴音。
安達緩慢走到時周的跟前。
宮宴之時他的存在就不高,別人有意無意地和他隔開距離,沒有想到散宴之後他竟然還在,好像早早知道在這裏等着他一樣。
時周和安達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首軍的必修課上,時周表現得和其他學生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彷彿在台上的只是一個自己不興趣的老師,而不是恨之入骨的仇人。
“你花了太多的神力,以自己的生命為消耗,除了蠢我不知道該如何點評你。”安達斜睨着時周,像打量一件商品或者一個容器,“看來你並沒有很完美,今後你會更加殘暴易怒,變成另外一個你,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實驗失敗了。”安達小聲絮語,帶着惋惜的意味,“我以為我能超過上一輩的,沒想到啊。”上一輩是什麼意思?
來不及多想,空氣之中只有時周逐漸變得急促的呼聲,他恨不得用頭撞向什麼東西,以其他的疼痛來轉移走自己的注意力,卻發現徒勞無功。
什麼樣的難受都比不得眼前奪走心神的崩潰和窒息,説不清到底是催發神力的痛楚令他崩潰還是眼下的莫名貪婪更加噁心。他覺得全身的經脈好像枯竭了,瘋狂叫囂着要補充一些什麼,如同行走在沙漠中致命的乾渴,乾他的血,並如瘋長攀附的藤蔓即將炸開身體往外擴張。
安達替他解釋了目前的原因:“和你同一批的試驗品裏出現過一模一樣的情況,他們渴望被填補,瀕臨崩潰的邊緣但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當然他們沒有你幸運,都死了。”
“你知道的,疼痛、幻覺、官、幻,這些都是瘋人的上好武器,能讓一個心智健全的人一夜之間瘋瘋癲癲,更何況你呢,時周。”永遠活在疼痛陰影之中的試驗品。
手腕上的六芒星標誌持續閃光,時周霍然抬頭,單手扯住安達的腳腕,另一隻手緊隨其上肘撞拳擊,瞬時安達如同破布玩偶跌落於地。
安達的神力遠高於時周,但以時周現在的體能和長期在基軍的訓練,一旦被他搶佔先機,安達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因為和時周不同,安達擁有的是與頂級神力無法匹配的脆弱身體,這是安達及其身邊人隱藏的秘密,別人不清楚,但瞭解過原著內容的時周不會不懂。
彷彿久積不決的洪水開了洪閘口後一發不可收拾,時周發現自己無法停下來,肌條件反先於大腦進行了動作。
他的出拳密而實,絲毫不給人還手的反應和時間,砸在血上的悶響和骨頭裂開之聲並不能引起他的快,他麻木地揮拳面前一片空茫,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如果時周有心,會發現自己的狀況和曾經的獅鷲一模一樣。但他的大腦早就無法思考,反而充斥着暴力和血腥,本沒有作為人的機會。
安達躲閃的面容和源源不斷的新傷無限度刺他的神經,骨頭與骨頭相撞擊發出鏗然哀鳴。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實驗室裏無數身穿白衣面絕望的試驗品們在他的腦海之中發出尖鋭的叫囂,面目猙獰如地獄爬出的惡鬼擠到視線之前像要衝破他身體的束縛,控制住他。
纖細的脖頸近在眼前,只要多加一把力,這個人死了之後他心中的仇恨和執念都能泯滅。
所有午夜夢迴的驚醒與崩潰,所有訓練時閃過的畏懼片段與漫天的疼痛,全部出於手下的始作俑者。殺了他,自己就可以解,殺了他!
你為什麼不殺他?快動手!
那些試驗品着血淚問,揮動着鬼影像要上前把他撕碎。
快動手!快動手!快動手!
時周眼神一利,縱手指的骨節一收,錚然之聲破空。
他的手指移開安達的脖子,虛虛握住慢慢握緊成拳松於身側,全身的血迴,眼中猩紅尚存卻一片清明。
面容醜陋的試驗品一夕之間又被拖回地獄。
差一點,他就瘋了。
他不信安達沒有任何保命的手段任由自己殺死他,反而自己若真的繃斷了那弦,仇恨的心智將牢牢掌控住他,讓他成為失去理智的殺人機器。
安達氣若游絲的汲取缺失的新鮮空氣,缺氧而可怖青紫的臉逐漸褪去,白皙的脖頸前殘留着明晰可怖的指印。
“廢物。”他扯着嗓子無不痛惜,以看待垃圾的眼神盯住時周。
時周單膝蹲在他的面前前,眼底一片靜謐沉鬱的灰藍,沒有威脅,更沒有過的怨恨。
“安達,你瘋了,但我沒有。”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