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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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不是早已拒絕了嗎?
劉頤微微吐了口氣,看向幽遠的桃林深處。
他向來克己。這一點,他知道,劉蒨也知道。
正如劉蒨知道他為何把那玉佩還給自己一樣。他從不認為恪王是自己的稱謂,之所以送給他,意思全在那個“恪”字。
恪守本分罷了。
錦墨碎步過去點起那盞被風吹滅的燈,一邊吹熄手裏點燈的火引兒,一邊快步走到窗前闔住窗扇。
她憂心的靠在關好的窗前,回望屋裏的那個人。
那個被全京城的女子們好奇崇拜的月華公子,軟在無數酒罐中。她時常見他喝酒,如此酩酊大醉也不是沒有見過。
但從來沒有一次,拼命的往口中灌酒,就好像在努力咽回湧到嗓子眼兒的嗚咽。
淚水恣意出,卻偏偏執意在這數九寒天大開着窗,如同冷風能吹乾臉上的水漬。
她看着他扶着酒罐要站起來,急忙趕在他頹然倒下的那一刻撲上去扶住他。他無力的躺在她的懷中,聽到一個悉的聲音在着急的問他怎麼了。
怎麼了呢?他似乎清醒着,卻又不願意清醒。怎麼了呢?
大約是剛剛在甘泉宮裏,思念母親了吧?思念母親,所以現在裝不下去那副瀟灑、無所謂的樣子了。
是思念母親了。他這樣想着,突然笑出來,是在自欺欺人嗎?
錦墨看他突然醉眼離的大笑起來,酒
溢出嘴角,緩緩
入衣襟。
他劇烈的咳起來,嘴動着。錦墨趕緊附耳上去。
你要什麼?
我雙手奉上。
我全都給你……
☆、紅樓公子一晃就到了二月,京城內外都染上了葱容綠意。
木門吱呀的響了一聲,隨即緩步走進來一人。暗香浮動,琳琅玉佩輕輕敲擊、碰撞着,和着窗外傳來的鶯啼與院中的絲竹音,使人心醉。
劉蒨手上的冊子緩緩翻過一節,聽到木盤擱在案几上的聲音才滯了一下。
不用看都知道是錦墨。
錦墨看着眼前這個沒心沒肺、歪躺在刺繡坐枕上的白衣公子,心裏嘆了口氣。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子劉蒨自從封了成懷王,除了上朝,就是泡在她們這煙雨閣裏。現在更是連王府都懶得回,人家要討好他、給他送禮,都得送到煙雨閣裏來了。
錦墨一邊扶袖給他沏茶,一邊想起自從劉蒨把那個什麼少府大人送來的一箱子珠寶又當眾分給了閣裏的姑娘們,倒是少有人敢明着面往這裏送東西了。收受賄賂本就是暗地裏的勾當,從沒見過她家公子這樣的:收了東西又大張旗鼓的分給人,明晃晃的珍珠串兒淨往街上倒。
錦墨想起那次人們撲到街上爭搶滿街珍珠的場景,不由得輕輕一笑,抬頭驀然望進一雙帶着笑意的清澈眼眸裏,忽的有些愣神。
這樣的一個人,哪裏會在意錢財那樣的身外之物呢?
劉蒨展臂取茶來喝,喝了一口才問道:“墨染回來了?”
“嗯。”她收回神思,想了想又説道:“他把寧瑜先生送到恪王府邸門口,親眼見着他進去了,才回來的。”
“哦。”劉蒨伸了個懶,閒散的躺在靠背上。反正他最狼狽的時候錦墨都看到了,在她面前還需要管什麼虛禮?
“外面奏的這是什麼曲子?磕磕巴巴的。”錦墨以為他還要問正事,沒想到出口竟問了句這個。
“這不是那本殘了的譜子麼?”錦墨有點羞怯的笑了笑。
“我把它填好了。”這本譜子劉蒨也知道。以前錦墨説要填完它的時候,劉蒨只當她説笑,畢竟那曲子本身就沒寫完,何況那寫着曲譜的冊子還殘缺了不少,如今她居然花近五年功夫填好了它。
真是個死心眼兒的姑娘。
“那你給它取了什麼名字?”劉蒨想要低頭看書,卻覺得眼有些累。索把書冊往案上一拋,一手支着同她閒聊起來。
“還沒取名吶。”錦墨看他臉上疑問的表情,又接着説道:“説也奇怪,這曲子,無論我用何種樂器彈奏,心裏總是覺得難及其神韻的一二。悟不到其真諦,哪裏還敢取名字?”
“一套曲子罷了,聽着順耳就行,哪裏需要天天琢磨它神韻?”劉蒨用錦墨習慣的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氣説道。
錦墨搖搖頭。他恐怕也就對那人上心,除了他,其他的東西對他來説,有什麼可在乎的呢?只是也不用埋怨她家公子傻,她不是也一樣傻麼?
“公子你不也是琴高手麼?要不我把樂譜拿來,您來指教指教?”錦墨把案几收拾乾淨,對着劉蒨璀然一笑。
“不了。”這回答倒是在她意料之中,卻還是使她心裏難過了一瞬。
“反正閒來無事,你來彈給我聽吧。”劉蒨看着身着湖藍衣衫的錦墨端起盤子面容欣喜的出去,淺笑着搖搖頭。他扶着案几站起身來,踱到窗口,往後園裏望去。不少妙齡的姑娘們在院子裏或唱或跳,熱鬧的很。
這煙雨閣本就是供男子們尋歡作樂的場子,沒有高超技藝如何討得客人歡心?錦墨當是這裏最好的琴師了,放在京城裏也是屈指可數,還有她彈不好的曲子?劉蒨這會兒倒是對那曲子好奇起來。
“主子!”一聲清脆卻故意壓低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語氣中含了不少躁躁的興奮之情。
劉蒨正準備抬頭看,一個黑影猛地從窗上倒掛下來,兩隻漆黑的眼珠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