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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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盡頭。前方是浩渺的清泉水,映着兩旁的青山,映着一線天裏的湛藍和雲影,悠悠彷彿萬古。
君向若覺得本就模糊的視線毫無徵兆地一片漆黑,發昏的腦袋嗡得響成一片。
“君向若!”寒雲深趕緊把他倒下的身體撈進懷裏。
*君向若靠着山的石壁,他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覺自己像乘着船的上下浮動着,彷彿這副軀殼不再是他的。
“歇會兒,我們出發。”君向若搖搖頭,“不去了。”
“來得及!”寒雲深緊握着他的手。
“本沒有木靈真人。”寒雲深一雙俊目紅紅的,他怎會不知道沒有此人,江翰墨的演技太拙劣了,他怎會不知道,他怎會不知道!他只是不願接受。這些天他一直在騙自己,好像只要在趕往盪舟山就還有希望,現在謊言被如此直接地揭開,鮮血淋漓,連呼都在痛,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君向若笑笑,“當年不是你救我,我早該死了。”
“是你救我。”三百年封印碎去,如獲新生。
“寒雲深,你是誰?”君向若問出他早就有的疑惑。
“我......”天道不允許凡人窺見三清的存在,因為那裏是它的不公的罪證。三清裏的神仙都知道,天機給凡人那定是雙方皆受天雷滾滾。君向若雖從前是三清裏的神仙,此時也算作凡人。
但那又如何,他想要的,心都可以掏去,命也可以給,一個真相有何不可。
寒雲深眼底寵溺,他説,“我是天界裏的神。”外面湛藍天幕的盡頭滾滾有烏雲湧來,遠雨在那裏醖釀,電閃雷鳴在那裏蓄勢。
“我猜到了。”君向若道,“你是怎麼飛昇的?”
“沒有飛昇。只能生而為神。”君向若愣住,有些自嘲,“那我們拼命修煉是為了什麼?”最後一點清澈的藍被烏雲盡數淹沒,厚重垂,積攢着一場曠古的雷劫。
“有用,只是一世的功德不夠,要兩世、三世、甚至萬世,在某一世的降生,生而為神。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生,人界、修仙界、天界,所以可以説,只有嬰兒可以飛昇。”寒雲深的父母只是恰好都是神仙。
“為何?”
“因為天道不許有任何東西離它。”寒雲深道,“為人、為神都由天道決定。哪怕是神仙也有生死,掙不天道。”
“天道是什麼?”
“平衡。”既是平衡那又何來不公。説天道不公,不過是對沒有得到天道偏愛的抱怨罷了。
外驚雷震天!竟比渡劫修士的雷劫更加聲勢浩大!
寒雲深道:“你也曾是天上的神仙。”
“哦?哪一位?”
“最厲害的那位。你是……”福至心靈,“統領萬星的星君,懂得星星的秘語,知道上古的傳説,你……”寒雲深突然頓住。可以從星星那裏知道上古的傳説,那包括帝釋的陰謀嗎?
…
…所以這就是帝釋殺人的理由?
“嗯?”君向若催促他。
“你可以改變星宿運動的轍跡,普天之下的氣運皆在你掌中。”寒雲深攥緊了拳頭,“甚至是仙帝的氣運。”君向若笑了,“那我還真是厲害。”寒雲深沒有再説他為何又來了人間。
君向若也沒有再問,真也好假也罷,故事一定很長,但他的時間不長了。
他靜靜地看着寒雲深,彷彿想把這張臉鐫刻進死亡裏。
“我曾想過,待你此間事了,我陪你去人界。”寒雲深心疼得厲害。
“看來是負你了。”
“不曾。我陪你。”他看出來了,寒雲深能這般冷靜地同他説話,是因為那雙眼睛裏除了快溢出來的温柔,還藏着萬念俱灰的決絕。
“不要你陪。”他説,“好好活着。”這句話讓寒雲深最後的壁壘崩潰,絕望頓時如潰堤之水,失了救命的稻草,亂了所有的方寸,“不......”
“魂飛魄散,我更是無處不在,我會一直陪着你。”君向若看着他,笑意淺淺。
“山風拂面、落葉拂肩,便是我來見你。”寒雲深已經説不出話來了,只是看着他,千言萬語哽咽在喉際。
君向若看着他,眼底充滿了愛戀。
眼前驀然一片漆黑,意識漸遠,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君向若!”寒雲深喊他,“睜眼!”
“睜眼……”
“求你……”寒雲深牽着他的手,額頭貼着那手,渾身都在顫抖。
腦袋裏轟鳴一片,心涼得如墜冰窟。
誰來告訴他這是假的,這是夢。
誰來……
誰來……
誰來!
外面的悶雷仍在嘶吼着,聲勢浩大彷彿世界將盡。
寒雲深把君向若攬進懷裏,枯坐成一尊石像。
萬物有始終,山水有相逢。
而今,世間再無君向若。
永永遠遠。
作者有話要説:注:《夜宴從弟桃花園序》李白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相思曲》戴叔倫魚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長相思·其一》李白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悽悽簟寒。孤燈不明思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